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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胖子的呼喊:“潇潇!等我一起走!”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
好,一起就一起,彼此做个伴儿。
一小时后,我们跌跌撞撞下了出租,扑到江边。
我抬脚就往江水里走。
胖子拉住我:“等等,潇潇,我想上个厕所。”
我怒目而视:“胆小鬼!一边去!别妨碍老子找死!”
胖子双手作揖:“潇潇,好潇潇,我是真想拉肚子,不是被吓尿。”
我怒极反笑:“马上就死了还上什么厕所?”
胖子愁眉苦脸,又是作揖又是哈腰:“潇潇,我可不想死后被人打捞上来,发现裤裆里都是黄灿灿的稀屎。”
恶心死了!
我忍住胸口的翻滚,不耐烦挥手:“去去,等你十分钟,过时不候。”
结果等了足足二十分钟。
胖子回来时,表情果然没那么愁苦,就是,走路时两腿微微张,手臂摇摆也不正常。
肯定腿蹲麻了!
懒得骂他,我挽着他肉乎乎的手,一起下了水。胖子似乎有点害怕,挽着我的胳膊,一直错后我半步。我竟然有种错觉,好像拐骗了个小弟弟去做坏事。
一步、两步、三步……十余步后,水就漫到了下巴。
我心跳得咚咚咚,好像敲锣打鼓。
胖子动了动,身体在水中似乎波荡起来。
“潇潇。”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扭捏。
“不想死就走开!”我推他一把:“我才不要和你这胆小鬼一起。”
“不是。”他顿了顿:“我好像,不会沉。”
啊?
他表情很羞臊:“我缩了脚,还是不沉。是不是我太胖了?脂肪密度低于水的。”
我靠,老子遇得到你!
我咬着牙关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伸手拉我:“要不,我们回去,另寻死路?”
我狠狠一脚踹向他。
这一脚,我不仅失去了平衡,还被反作用力推到了深水处。
胖子扑过来,手忙脚乱来拉我,两人一起扑腾起来。
我第一次知道,人离开实实在在的地面是什么滋味。飘忽无依,无根无基,没有仰仗,没有希望,没有起点,也没有结局,就像,就像孩子离开爸爸妈妈。
胖子抓住了我,将我圈住。我的脑袋冒出水面,大口呼吸,心头生出滑稽的念头:这胖子怎么像个游泳圈一样,真的不会沉啊。
我按住他,想抬起身子,下一秒,就见他被我按到水里。我微微松手,他又浮了起来。
水涌向我的口鼻。我大口呼吸,结果是大口灌水,肺部火辣辣的像灌了辣椒面。我大力扑腾,每一次冒出水面又很快沉入更深的水底。
胖子伸长手臂来捞我,我朝他用力一蹬,这一蹬,我向深水处越滑越远。
“潇潇!潇潇!来人呐!救命哪!”他惊慌失措,连忙大叫。
在晃荡的江水中渐渐下沉,我充满恐惧的脑中竟然一松。
胖子声音这么连续,他果然不会沉。
真好。他不会死了。
他爸也不会拿刀捅我爸了。
“哇——哇——”
最近,我跟“哇”挺有缘。
我没心没肺地想,要是不死,改做钟汉良的粉丝挺适合。
在渔船的甲板上吐得天怒人怨时,我正被人翻转,肚腹向下扣在膝盖上,哇啦哇啦吐水,吐得心肝肠肺都要出来了,额头青筋一阵阵膨胀跳跃。
好容易吐完,胖子扑上来紧紧抱住我:“潇潇,潇潇,你没事吧?”
我有气无力睁了睁眼睛,看到他一脸煞白。大概是冷的,水有些凉。
旁边给我控水的两人,中年男女,年纪相仿,挽着裤脚衣袖,正湿哒哒往下滴水。他们一身鱼腥味,一看就是打渔的。
我打了个寒战,船夫立刻给我披上一床簇新的空调被。
胖子一弯腰,一手穿过腋下搂着我腰腹,一手抱着腿弯,把我抱进了船舱。
船娘跟进来,递给我一身干爽的衣服:“我女儿的,快换上。”
我有气无力看着胖子:“我怎么没死啊?”
胖子转了转眼珠:“你不记得?”
我摇头:“好像挺多人围着我转。”
“你被淹迷糊了。”胖子道:“外面那对夫妻救了我们俩,我一叫他们就跳下来了。”
我用勉强恢复过来的那点子力气踹了他一脚:“碍事,给老子滚!”
胖子期期艾艾不肯出去:“潇潇,你不会还跳吧?”
“老子要换衣服!”
胖子忙不迭掀开帘子出去。
渔船舱室很矮,只能半弯着腰。我坐在小凳子上飞快换上衣服。简简单单的运动衣裤,质量不错,居然挺合身。
出来后,胖子正认认真真和打渔夫妻道谢。
想死是我们俩的事,但不顾安危奋勇救人,他们是实打实的英雄。
我也走过去:“谢谢叔叔阿姨救了我们,你们也湿了一身,快去换衣服吧!”
两口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们常年在水上,一身就没干过。”
船娘转头问我:“我说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有啥过不去的?这样的傻事往后可不能再干了!”
我摇头不说话。
船娘便改口问道:“还难受不?”
我点点头。吐了半天水,苦胆都要呕出来,喉头怪不舒服,好像吞了辣椒面。
“知道难受,往后可别这样了啊?你们这些学生,怎么不替父母多想想呢?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做父母的怎么办?”
我闷头听着。
不是每个父母都舍不得孩子,这道理,我也刚知道。
但我一时也不想再跳一回,更不可能和救我的人讲我其实还可能寻死。
渔夫摇摇头,将背心脱下来拧了一把水:“不明白现在的孩子怎么想的,老有人来跳江。”
胖子好奇问道:“那些学生,也是爸妈闹离婚?”
船夫看了老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船娘摇头:“不全是。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力太差了,动不动自杀。我们救的几个,有被老师骂的,有表白被拒绝的,有考试考砸的,还有一个,嗯,挺可笑,游戏被盗号了。”
胖子连连摇头:“傻得要死,再练一个不就是了?花钱能解决的事情也叫事情?”
船娘揶揄道:“哟,这么大口气!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既这么有钱,还寻死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再多钱也挽救不了的事情,才是顶顶麻烦的大事。”
船娘撇撇嘴:“小小年纪老气横秋。”
船夫笑笑,扯过小凳子给我俩坐:“两个娃娃别跟我老婆一般见识。不过呢,也别轻易泄气,人这辈子哪没有坎儿?翻过去,路就好走了。就算不好走,也别跳江了,这不让我们白费力气嘛。”
“我……”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船娘插话了:“小妹妹我跟你说哦,其实啊,跳江死最惨了。”
你要不救我,我早死得不能再死了,再难受,一分钟就搞定了,惨什么惨?
我心头这么想着,面上却很乖巧地听着。
船夫慢吞吞摸出一支烟,“吧嗒吧嗒”打了几下打火机才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淡蓝色的烟雾。
“小妹妹啊,你猜我们在江上行走,做什么最赚钱吗?”
胖子抢着回答:“这个我知道,打到野生的稀少鱼类,那什么刀鱼的,一斤能卖上千呢!”
船夫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还有更贵的。有样东西,捞一个就是上万,十万几十万也不稀奇。”
啥鱼这么值钱?
船娘拍了一下丈夫肩膀:“什么个啊个的,尊重点!是一具。”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还是不明白。
船夫随手在甲板边磕了磕烟灰:“是尸体。江边自杀的,失足落水的,家属总要把遗体找回来吧?江面这么大,水下那么复杂,哪有那么容易找?有时十来条渔船捞几天才捞起来,可不要十万几十万的?”
船娘看着我,认真道:“小姑娘,你要是看了这些尸体的样子,保管不想死了!水下暗流一冲,尸体捞起来都碰撞得伤痕累累,要是在暗礁处捞起来的,身上基本没有好皮。还有,管你男的女的,江水可不认!捞起来的基本衣服都冲没了,那些女的,赤身裸体被打捞起来,身上一根纱也不剩!被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搞不好还被那些没人性的幸灾乐祸拍个照片发个朋友圈。哪什么死后尊严?没有那回事!”
我顿时手脚冰凉,脑袋一片空白。
船夫补充道:“过几天才捞起来的人,全身浮肿得爹妈都不认识!有的还被鱼咬得不成样子……”
“不可能!鱼怎么会吃人!又不是鳄鱼!”我下意识反驳。
“鱼只管饿了吃,哪管你是不是人?江里好几种鱼,专门吃腐肉死鱼虾,这来了好大堆肥肉,一群鱼围着啃得可欢了!啃得尸体浑身是洞,肉啊血管啊神经啊烂棉絮似荡在水里的,比恐怖片还恐怖!”
我“哇——”地一声,又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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