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交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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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有趣，最近卡尔每次去贵族区6号别墅的公主府时，长公主维多利亚殿下都已穿戴整齐坐在大厅，言笑晏晏的等着他，等她的卡尔哥带她走完当天的规划并逛逛明斯特。

克伦特王室的公主都肯等他，反倒是王室册封的公爵家，主动发出邀请函的那位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

不上档次的下马威。

放下高傲主动递来邀请函，必然要在某些地方捡回属于他们的高傲，就好像邀请共进晚餐的不是斯图尔特，而是海勒。

能理解，情理之中。

卡尔轻轻嗤笑一声，他不厌烦对方的刻意迟到，反倒是更愉快起来。

而且若非有相关的规划，与其在这里等待来自纽伦斯图尔特公爵家的代言人，等着一场优雅体面却注定弥漫硝烟的勾心斗角，无论是锻炼灵能还是陪菲莉、米娅逛街，都要更有意义。

但并非所有的等待都是被动，都毫无意义，至少在海勒勋爵这里……

他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因为他吃过这种亏。

终于，莺尾花包厢的双开门从外侧被推开，妆容精致、一袭华美青色长裙的美丽女士，在酒店侍者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白丝绸手套配有荷叶边点缀，纤纤玉手轻提裙摆，西比斯图尔特对落地窗边回眸的英俊青年行礼：

“贵安，勋爵阁下，很抱歉让您久等了，请恕我的失礼。”

……

西比斯图尔特，护国公斯图尔特家的旁系，但因其出彩的容貌气质与能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果决而深得家族赏识，在纽伦圈内以精明、优雅、行事老练、信奉结果导向闻名。

当然，还有那对勾人的桃花眸子，宛如藏了一整个明艳的春，让多少纽伦才俊甘之如饴，情愿在她的风情万种里粉身碎骨。

而西比斯图尔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容貌的武器有何等杀伤力，那勾人的一颦一笑不知为她搏来了多少权与利。

但当她行礼结束，抬眸对上那正朝她走来的青年，青绿与墨色汇聚，西比斯图尔特竟诧异地发现——她无往不利的武器第一次哑了火，她自以为今天比在纽伦还要风情有魅力，可却不能在卡尔海勒的墨瞳中掀起哪怕一丝涟漪。

走近了，青年的英俊令她动容，他面带得体却疏离的微笑，从容神秘的气质中还温养着书卷气，他骨子里的自信与周身发散的贵气相得益彰，为他的气度附了一层薄霜，温和之下却又弥漫着冷意，只有靠得够近、足够敏锐，才能察觉到这样拒人之外的冷。

他待你温和有礼，绅士周到，但你却不知该如何驱散那渗入你皮肤的寒意，更不知该如何真正走进他心里——一旦妄自接近，是会被那坚冰冻伤的。

他待别人也是如此吗西比不禁想到。

此刻他发散的情绪和气场不掺杂丝毫私情，甚至连对美的欣赏都没有，仿佛那纽伦勾人的“妖精”还不如明斯特博物馆的展品来得吸睛。

有趣，海勒勋爵。

她很清楚，就连昨晚黑市的乔和谜题先生，同行其余五人中的哈维尔，甚至是刚才抵达格劳夫酒店、迎她进入大厅并陪同上楼的接待与侍者，一路上都难以控制向她投来或明或暗的目光，而那目光中燃烧的欲火仿佛能将人烫伤。

唯有海勒勋爵是如此特别——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

从底层到旁系，再一路拼得地位和话语权的西比并没有感到挫败，反而燃起争胜欲。关于自身对异性的吸引力，她鲜逢敌手，这还是头一遭。

而她从不轻易认输。

“斯图尔特女士，贵安。”

卡尔站定在西比面前，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欠身行礼。本就英俊出尘的容貌配上他清澈却富含磁性的嗓音，每一个礼仪细节都标准至极，西比实在觉得赏心悦目，心底甚至下意识升出自己不该刻意来迟，让这样一位英俊的绅士久等的念头。

但思绪一转，念头却又化作愉悦，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让他久等正是衬出她的不凡与尊贵，哪怕对方肯无怨言的等待是因为斯图尔特这个姓氏，这种愉悦也不会减弱半分。

可若是准时抵达，或许就能多与他共度美好的、不掺合公事的甜美十五分钟。

想到这，西比由衷地致歉道：“真是抱歉，英俊的海勒勋爵。想到今晚能与您共进晚餐，我竟像个将要春游的学生般激动，梳洗与装扮过分投入，一不留神竟错过了预定的出发时间！”

“我真心为让您久等感到抱歉，更遗憾丧失了与您相处的十五分钟时间，还请您接受我诚挚的歉意，勋爵阁下。”

理由是真假掺半的，但歉意却是真心的，还隐含着一些深意——短了十五分钟，但现在才黄昏时分，夜晚还很漫长。

西比已主动向卡尔投去这样的橄榄枝，只等他接，但海勒勋爵只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请别往心里去，斯图尔特女士。我反倒享受了一段清净的欣赏黄昏的时光，莺尾花包厢的预约总是难得，可亲眼看到窗边的风景，我算是知其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