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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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律卫似乎终于没了耐心和卡尔“寒暄”，顷刻之间，他们齐齐发难，而卡尔恰好已利用刚才争取来的时间，成功将破开的窗口重新用黑荆棘封堵起来，随后在诸多咒文攻击到他之前，使用【潜影】进入影子里，并在阴影中快速奔走跳跃，脱离了卧舱。

他从阴影中看到，走廊上那些本昏睡的佣人们已经都口吐鲜血死去了，门口值守的皇家近卫也没了生息。

但那两名皇家近卫，至死都攥紧长剑。

卡尔心中闪过一抹晦暗的愧疚——是他失算了，棋输一着，没料到这次任务本就是教会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让他远离明斯特，诱使他和公主同行并在水路上将他和维多利亚一网打尽，打算除掉他之后再掳走公主以威胁王室，让国王不敢轻举妄动。

教会已经不打算再和王室装表面和睦了，他们先南莱茵一步露出了爪牙，将矛头对准了奉他们为国教的国家。

他们决意终结王国上百年王权与教权分庭抗礼的局面，要让维德仅剩一个权威，让炼金至高的教权统治整个王国。

而教会费了这么大力气，甚至不惜暂时把遗骨送出来迷惑卡尔，让他真以为是护送任务，让他卸下防备顺理成章的和公主一同离开，是为了让他与明斯特分离——在水路上他孤立无援，二十名律卫足以将他解决掉，绑走公主并回收遗骨。

同时，孤立无援的不止是卡尔，明斯特也没有了通灵师海勒勋爵，沃尔登家和海勒家更是没了主心骨。

教会肯定准备在明斯特有其他动作，他若在明斯特，他们的计划就有受阻的可能。

尽管没人能提前想到炼金教会居然在这时、以这种方式撕下伪装，可卡尔无法为自己辩驳——是他把炼金律卫带上了宁静号，他被算计着点燃了矛盾爆发的引线。

卡尔承认自己最近因为即将能获得遗骨而振奋，考虑的少了，确认自己没暴露死眠之主身份后就放下了心，可他却没有考虑到——即使教会不知道海勒队长是死眠之主，却也不打算再留他这个海勒勋爵了。

他长久的威望、超凡的天赋、蒙受的皇恩、过人的智慧……种种一切都让教会决意除掉他这个隐患。

教会用过去一个多月确定了卡尔·海勒无法真正倒向炼金，那就不能让这一切为王室所用，继而给他们的统治计划增添不稳定因素。

而炼金教会假装真的接纳他笼络他，福多思·摩尔那么多“看重”他的话等等，都是不动声色地麻痹他，是和王室撕破脸前的表演——教会要让海勒队长发挥最后的余热，让公主殿下无防备地接纳炼金律卫登船，在水路上让他们悄悄消失。

思绪如麻，卡尔一边耐着失算的愧疚理清局面，一边牵扯着炼金律卫的追击。

两名同为阴影领域的律卫也钻入影子中，不断对卡尔发动凌厉的攻击，卡尔分出一部分神注意到——剩余的炼金律卫已分了队形，分批追在自己身后，而目前跟着自己的只有八名律卫。

卡尔立马判断出，这些人是故意把自己赶向某个地方，好包围他，而且更是在逼着自己不断发动能力还手。

【潜影】状态下飞快移动、战斗，是非常消耗灵能的，而一旦灵能耗尽，卡尔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律卫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占据人数优势的他们才敢让这两个阴影领域的律卫毫无顾忌地攻击他，强迫卡尔躲避和还手化解攻击，加快他的灵能消耗。

卡尔不可能一直躲在阴影里，只要他一脱离，就会被律卫围杀。

但是有伊莉雅制作的蕴灵风衣加持，卡尔灵能的储备明显超出了律卫们的预计。

“他可能已经命格5了。”尾随的控影人对同伴压低声音传话，面露凝重，“我们在影子里耗不过他，再让他跑下去他会甩开我们。”

“一起动手，逼他出去。”

同伴点头，两人同时停下了试探的咒文，卡尔随即更加快速度，除了这两人之外，他已暂时将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又拐过一个转角，穿梭到一条新的走廊时，一瞬间，卡尔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动作一滞。

生活舱下区的舱门前，是一座由皇家近卫尸骸堆砌的尸山……

而越过尸山之后的走廊，毒雾弥漫，横亘着几十具中毒而死的尸体。

他们是宁静号的后勤人员，佣人和御厨们……

卡尔看到上午还俏生生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女佣，现在已是一具面色紫青、死相骇人的遗体。

她用指甲活活抓穿了喉咙。

惨烈的画面，炼金的暴行……卡尔的眼白瞬间泛起通红细密的血丝，攥着木匣的手指紧绷到苍白。

阴影中，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伫立在走廊外，一言不发，凝望着阴影之外的人间地狱。

沉重的悲伤与怒火仿佛有形，以卡尔为中心扩散开来……

阴影中追击的两名律卫后脚而至，见到卡尔正背对他们，愣在了他们方才战果之前止步不动，随即面露喜色，挥着长刀默念咒文，伴随数十道暗影匕首一块朝卡尔奔袭刺去！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下去陪你们王室的奴才去吧，‘海勒勋爵’！”

所有的攻击在阴影中撕裂开破风声朝卡尔袭去，可他依旧没动，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