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走他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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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的时候，伽罗才磨蹭到家，一进家，就感觉气氛不对。平日里从不踏进此门的小伙计万开，正规规矩矩的在边上站着，伽罗疑惑的打量了一下万开，又把目光放在坐在正堂椅子上的阿娘，她立刻敏锐的嗅到了不安的气息，伽罗轻声的问道：“阿娘有事吗？”

阿娘示意伽罗坐到她左下首的椅子上，说道：“刚刚张刺史家的金夫人托人来提亲了。”

伽罗不明所以，傻愣愣地盯着阿娘：“提亲？给谁？”这种话好比晴空起惊雷，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是伽罗忽又明白了什么似的，她腾地站了起来，杏眼圆睁的复道：“为何要提亲？”

王氏对伽罗的反应并不意外，毕竟女儿是她养的，能有这种表情太正常不过。她举手示意伽罗坐下，虽然自己心里也是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还是尽量保持镇静，接着说道：“那人说赵夫人在应福寺已见过你，会玄学的赵夫人一眼就相中你，所以把你推荐给金夫人，金夫人对赵夫人言听计从，故命人为她的儿子张方提亲，说那张方年方二十，品貌学识兼有，只差配得上的小姐结婚。”

伽罗脑子转了一圈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人在应福寺见过她，那肯定就是那位漂亮的夫人，所谓的金夫人，在他们郴州，那是赫赫有名的护犊子，所以把独子宠的是三天不上房搬瓦就不能证明他存在似的，故郴州有有关她儿子的歌谣，在私下四处传唱：“张家有一儿，上天入地都由他，爹也怕，娘也宠，星星月亮都给他....”

伽罗虽然也知道这样的民谣，但是她一直认为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何况她还是以男儿姿态立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发现其中蹊跷，而且伽罗也自认自己做的完美无缺，怎么就被人是识破女儿身？还是老百姓口口相传的人渣？

伽罗是有些迷茫了，她欲开口，抬头看见万开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故欲言又止，王氏扭头对万开说道：“你先出去吧，门口等。”万开得令便退了出去。

“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伽罗站了起来，心事重重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王氏刚要开口，王老爷用手势打断了欲要开口的王氏，他说道：“罗儿，这个坎，我们怕是跨不过去了。”

“阿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云里雾里的？”

“你这男儿装扮被赵夫人一眼就识破了。”王老爷言简意赅，一句话就说到事情的点子上了。

伽罗看着王老爷，这句话足够让她胆寒，这赵夫人的眼睛是如此毒辣，这么多年都没人看出来的女儿身，她是如何破解的吗？

事已如此，关键不是如何破解，问题的关键是该如何破局？

伽罗看向王老爷，问道：“我们要怎么办？”

“我和你阿娘自然不会答应，但也没敢拒绝。”

伽罗知道，在这郴州，作为小老百姓的王家，自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和张刺史比起来，他们联胳膊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一个小拇指的力量。

王老爷继续说道：“事已如此，能拖延自然是拖延，所以我只是说给个三五时日商量商量，看在这个时间内我们是否想到脱身的办法。”

伽罗沉默不语，她一下子被带入这样的困局中，心里一边觉得不像是真的，一边又深深地知道，大难临头，搞不好就会人生尽毁。

还算冷静的王老爷分析道：“素日里，那张刺史纵着衙门里的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咱们是敢怒不敢言呢！今日他们上门提亲，咱是万万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