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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齐国并不要他们的猎场,还会雇佣他们做一些“很轻松”的工作,然后给予他们粮食,教他们如何吃这些东西。
相比在美洲横行霸道的欧洲人,齐国的行为并不令人反感。
齐国兵马所过之处,往往只是进行简单的齐户编村,设立乡镇就足够。
乡镇都是日后汉人的移民地,选择的地方也都是靠近河流,但是比较泥泞的地方。
这种地方在印第安人看来是烂地,但对于喜欢种植水稻的齐国百姓来说,只要修建水利工程,并且建设水渠,使用拖拉机,那当地很快就会繁荣起来。
这地地方的土地都是营养含量极高的黑土地,位置在后世的中央大平原上。
中央大平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稀少,非常适合农业种植,只是由于北美穿堂风的缘故,印第安人很难在这里耕种土地,
只是对于已经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齐国百姓来说,这块地方简直就是天选之地。
“这地方不错,日后可以在这里建设一座城池,”
平原的马背上,当一名二十岁的少年郎眺望四周,并且发出感叹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名守备也对他喊道:
“张煌言!带好你的人去北边看看,问问第三旗的兄弟们解决完逃跑的土人没有?”
“卑职领命!”
二十出头的张煌言笑着大声回应,紧接着转身抖动马缰,带着自己身边的近百名骑兵向北边的林子冲去。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当张煌言他们抵达时,出现在林子里的只剩下被捆绑起来的土人,以及在旁边警惕休息的齐军士卒。
“黄闯子!李守备问你这边事情忙的如何了。”
带着骑兵冲入林中,看到战事结束,张煌言意气风发的向坐在辎重车上的一个络腮胡汉子喊着。
对方闻言也看了过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砍下的脑袋:“袭击我们的人都被处置了,剩下这群人就拜托你派一队兄弟送去成山府了。”
“好!”听到战事结束,张煌言向左右吩咐,派出一队十余骑骑兵,押着这三百多名土人向成山府赶去。
不出意外,这群人会在不久之后成为劳改工,并在十年的劳改学习中学会大明官话,而后成为齐国国民。
当然,劳改十分艰苦,这三百多人能活下来多少是很难说的。
不过既然他们主动袭击齐军,那张煌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把事情安排完,他便先带人返回平原,将事情告诉了李守备。
李守备闻言不由点头:“好,看样子这附近也就他们一家部落,继续搜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了,继续东进吧。”
“是!”张煌言作揖回礼,随后便按照李守备的话开始东进。
他们这支兵马从成山府出发,一路向东,准备在之后不久和河间府西进的队伍碰面后,彻底解决中部平原的土人问题。
今天已经是他们出发的第十五天了,他们也沿着成水密苏里河一路向东南走了一千里路。
这一路上,他们只能通过他们手中那十几人的翻译队伍来和各个部落交流,但好在也招抚了大小六个部落,夷灭了三个反抗并企图抢夺他们财富的部落。
他们这一队伍五百余人,想要吃下他们,除非拉来数万土人,不然凭借步铳和火炮,他们很难全军覆没。
北亚墨利加的平原很平坦,但也很干燥,好在齐军都是沿着河流寻觅土人部落,因此一路上基本没有太多补给上的麻烦。
靠着步铳,他们可以在找寻到北美野牛群后击毙几头来满足全军的伙食问题。
身上带着的那里军粮,足够他们吃到东海岸,因此没有人担心。
“张煌言,听说国朝的士绅都迁离了,你家呢?”
在成水河畔扎营的夜晚,吃着撒上调料的烤牛肉,以及少量军粮熬成的白粥,白日被称为黄闯子的黄全在询问坐在一旁的张煌言。
闻言,张煌言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之前得了消息,便让他们迁移来齐国,但他们说齐国凶险,还是更宁愿去南州。”
“再后来,我寄出去的信便没有了回应。”
提起家人,张煌言的情绪有些低落。
三年前他官学毕业,当时选择的便是前来齐国,因为他觉得齐王是天下贤王,齐国有很大的潜力。
来到这里之后,齐国也正如他预料的一样,在一点点的发展中,逐渐变成了张煌言不敢描写的地步。
尤其是去年几十万移民涌入齐国之后,齐国简直在一瞬间迎来了爆发。
以往空荡荡的城池瞬间变得繁荣,而齐国的国政也让许多百姓欢欣鼓舞。
齐国是一个大量行业都被国营制的国家,这点在来之前张煌言就听说过了。
不过在他来到后,他还是有些吃惊于齐国垄断国营的力度。
百姓除了手工业以外,剩下的便只有种地、和跑堂活计、港口力夫、街头小贩的工作。
张煌言不敢说这种事情是好是坏,但在他看来,齐国百姓过的很滋润。
况且齐国的国营让朝廷有了更多的收入,而这些收入也将会被齐国官员用在齐国国民的身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齐国的官衙雇佣国民干活,购买齐国国民手中的粮食,然后为地方修建水利工程,道路。
在修建这些利民工程上,齐国官员从不加税,因此齐国百姓过的很是滋润。
对于江南出生的张煌言来说,水利工程的重要程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如果万历年间好好整顿江南三省的水利工程,那江南三省的洪涝、水灾次数会减少到每年个位数。
在天启十年齐王下令修建江南三省水利以前,张煌言的童年印象里尽是雨季爆发洪水,洪涝,河水漫过河堤,水淹城池的景象。
这些景象在天启十五年后彻底消失,这也是他为什么从应天府学毕业后,选择来到齐国的原因之一。
他很相信齐国,或者说他相信齐王。
只是他虽然相信,但他的家里人却不相信。
张煌言的家庭是一个官僚家庭,父辈几代为官,父亲张圭章更是官至刑部员外郎。
张圭章是典型的守旧派,他虽然不反对张煌言就读官学,但却及其反对张煌言为齐国效力。
去年张煌言得知江南的“废奴”运动后,他立马给家里写了一封家书。
通过蒸汽机船,家里的回信在腊月送到了他手上。
张圭章在官场有些人脉,因此没有在“废奴运动”种遭受波及。
但“废奴运动”却让张圭章对朱由检的厌恶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张家的奴仆被赎走,田地被齐王用纸币换走,整个张家只剩下了他和几个兄弟、子侄。
这样的遭遇下,张圭章在给张煌言的回信里写的很清楚,那就是他绝对不可能迁移齐国,他要举家迁移南州。
在南州他还有不少旧识,想要东山再起并不困难,但是去了齐国,他担心失心疯的齐王会在日后对迁移齐国的士绅动手。
这不仅仅是张圭章一个人的见解,也是大部分士绅的见解。
因此,齐国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没有士绅迁移的藩国。
哪怕是远在西利未亚的吉国、唐国、淮国都得有几家士绅迁移,但齐国却一家都没有。
信的末尾,张圭章还劝张煌言别在齐国呆着,以他官僚士绅的背景,他估计不会得到重用。
不过对此,张煌言也是在看完家书后回信。
他觉得齐国很公平,百姓生活很富足,并且也逐渐繁华,况且齐王很开明,齐国的官员也都是直来直往的性格,比起大明官场的弯弯绕绕,他更宁愿待在这里。
信里,张煌言还写了齐国的许多趣事和发展,只不过按照时间来算,他的信此刻还在海上飘着,还没有送到已经迁移到南州的张圭章手上。
张煌言将自己一家的遭遇,以及自己和父亲来往信件的内容说给了黄全听,因为他和黄全是同乡,而且都是一起入的伍。
不过黄全只是普通农民的儿子,并没有他那么好运,读到了府学才出来,而是读完初学后便来到了齐国。
“伯父有伯父的考量,不过听你说了那“废奴”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庆幸我家三代白身了。”
篝火前的黄全不免有些唏嘘,张煌言闻言也是叹气摇了摇头:
“罢了,不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明日能不能多找到几个土民部落吧。”
他是不想再聊了,但黄全却贱兮兮的凑过来:
“再聊聊,你小子见识多,你告诉我,你觉得齐王殿下什么时候才回来齐国啊。”
“不知道……”
“别作小女人姿态,说说又不碍事,兄弟们都好奇呢……”
“我要能知道,我还会只是一个总旗官?”
“那倒也是……”
二人的交谈随着篝火的燃尽而慢慢结束,到了明日,他们又将踏上征途,为齐国的建设添砖添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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