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一字并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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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一字并肩王</p>

林苏入殿，身着四品知府服装，跪拜：“参见陛下！”</p>

“林爱卿且近前来！”</p>

林苏步步前行，直到与陆天从、章居正等人平排。</p>

陛下缓缓站起：“宣旨！”</p>

太监总管手起，圣旨开：“奉天承运，大苍皇帝诏曰：林苏，肃官场于国内，扬国威于异域，拓疆土于北境，开文道入顶峰，功高盖世，威名远扬……封一字并肩王文王！文王令下，监察百官，如朕亲临，五品之下，王令可革！二品之下，先革后奏！赐此！”</p>

满殿齐惊！</p>

章居正和陈更都睁大了眼睛！</p>

他们不是没有探讨过，林苏会被封什么官，他们最狂野的想法，也是封王。</p>

今天封了王，一字王，符合他们的预判。</p>

但是，这不仅仅是一字王！</p>

这是一字并肩王！</p>

何谓并肩王？跟皇帝并肩！</p>

也就是说，他从此以后，不需要向皇帝跪拜，只需要行礼，他临朝之时，法理上允许他跟皇帝并肩而坐！</p>

更有一宗，圣旨特别说明，林苏对官场，有监察之权，五品以下的官员，他可以直接开革，二品以下的官员，他也可以先革了再报。</p>

这种大到极致的权力，大苍开国至今，一个都没有！</p>

且不说满殿之人全都石化，就连林苏自己，也懵了！</p>

我靠！</p>

大舅兄你也太太太……太过了些吧？</p>

你封王我同意，封我海宁王我也同意，要是嫌二字不够霸气，你来个一个字的，封个海王……海王就算了，宁王，哦，宁王是姬商曾经的名号也算了，管他啥王都可以，你别来个文王啊……</p>

文王，文道称王！</p>

我这个文抄公有点汗颜无地……</p>

另外，你更不能搞个并肩王！</p>

赶紧辞……</p>

“陛下恩重，林苏决计不敢领受……”</p>

陛下起身坚持！</p>

再辞：“……”</p>

陛下再坚持！</p>

三辞……！</p>

太监总管善君高叫一声：“三辞之礼已毕，请宗正遗老为文王殿下授冠！”</p>

八大遗老从后而出，林苏完全懵圈，他想解释解释，我刚才真的在辞，但是，按宗法的解释，他的辞，只是在走流程。</p>

封王有三辞之规。</p>

你辞三次，也只有三次，辞过三次，礼节就走完了，你也就成了圣旨里说的那个王……</p>

王冠戴上了，真的很重。</p>

王服穿上了，比一般的王服多了三道金边。</p>

王印换了他的知府官印，两只印这么一交接，林苏第一次发现他的知府官印怎么那么小？</p>

全部仪式走完，下方群臣一齐恭贺文王！</p>

林苏只能保持微笑……</p>

“今日朝会只此一事，各位爱卿都散了吧！”陛下手一挥，众臣离朝，或感慨，或放松……感慨的是，跟对了人一步登天真的很容易啊。</p>

放松的是，今日之事，无关他们的官帽。</p>

当然，这顶官帽还能戴多久，却也无人能知。</p>

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可都在林某人的权力之下，二品以下的官员，他是可以先革后奏的，也就是说，全场之人，除了大概几十个二品、一品大员之外，其余的人，他都可以直接开革。</p>

难道说，这是小皇帝给林某人悄悄开的一个后门？</p>

让他敞开盒子摇一摇，将先前得罪过他的人放手弄？来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p>

一时之间，那些先前跟林某人有过节的官员全都后背出汗。</p>

大臣都散了，金殿之上只剩下陛下与林苏。</p>

林苏轻轻摇头：“你这搞的是什么名堂？怎么还弄出个一字并肩王？”</p>

“不应该吗？”陛下微笑。</p>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对我完全不设防啊，但你也得明白，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此乃古训也，为什么国不能二君？因为一旦有二君，大臣就会心生异志，不知道跟谁走，久而久之，国家也就分裂了。”</p>

陛下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只发生在你我心思各异的前提之下，你我若同心协力，又哪有这种情况？如果跟你走，跟我走一般无二的话，群臣们又为何非得做这个选择？”</p>

林苏沉默了……</p>

倒也是！</p>

陛下遥望深宫，语气变缓：“父皇曾经说过，位置决定人的心性，我在梅岭，云淡风轻，我入深宫，心性难自定，我设下你这个一字并肩王，是对自己的一个警醒，假如我背离初心，假如有一天我变得陌生，我当初说过的那句话，还是算数，大苍天下，国为先，民为先，姓不为先！你随时取我而代之！”</p>

林苏长长吐口气：“我想说一句很俗很煽情但也很真的话。”</p>

“你说！”</p>

“不管未来你会如何，至少在今天，大苍有你，是幸事！你的一字并肩王，我接了！但……我今天就要走了！”</p>

“回家吗？”</p>

“是！”</p>

陛下沉默良久：“是因为你不想用你刚刚得到的权力，搅乱京城，是吗？”</p>

“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更重要的是，我离家够久了，我想家！”</p>

“你离家之日，也是我离开梅岭之时，我也想梅岭了……虽然我在那里住了整整八年，却并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我的家！”陛下的声音有些伤感。</p>

“家，并不是一个地理概念，也不是一个时间概念，而是归属！亲人在哪里，家也就在哪里。”</p>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看到你林家的烟火气，我就特别特别羡慕……”陛下话锋一转：“算了不伤感了，我在京城给你建一座王府吧，过上一两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p>

“不必了吧，我的钱多得花不完……”</p>

“花不完是吧？那多简单的事，大苍国库空得能饿死老鼠，你把家产全都贡献出来，我保证装得下……”</p>

靠！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p>

林苏横他，陛下也横着他，突然，二人哈哈大笑，陛下所说的，当然是玩笑话……</p>

太监总管善君听着二人在那里嬉闹，内心满满的感触，但他嘴角却也弥漫着笑容……</p>

入宫二十年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君主，更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p>

突然，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p>

善君霍然抬头，天际圣光弥漫……</p>

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大苍文庙打更人，欲会见大苍皇帝陛下！烦劳接见！”</p>

声音清脆，亲和，但声波覆盖全城。</p>

全城百姓心头大动……</p>

刚刚离开宫城的群臣，更是心头大震……</p>

昨日，大苍文庙打更人被林苏硬生生驱出了文庙，于圣殿是一大丑闻，也给大苍文道埋下了一个巨大隐患，所有文人都是有担忧的，担心大苍从此被圣殿所弃。</p>

而今日，大苍打更人重现，会见大苍皇帝陛下。</p>

传递出的信号很明确，那就是，圣殿承认了这位新皇！</p>

今日的会见，是弥补昨日的不见！</p>

圣权与皇权，重入正途！</p>

这于整个大苍，是天大喜事！</p>

林苏和姬广面面相觑……</p>

“怎么是她？”</p>

林苏口中的她，是莫名！</p>

新任文庙打更人，竟然是她！</p>

说起来是很正常的选项，莫名本身是文界，她此刻就身在大苍，成为文庙打更人完全够格。</p>

但是，林苏与她几番交往，感触颇深……</p>

“兄弟，要与她见面吗？”姬广道。</p>

“你见吧！”林苏道：“我就不必了！”</p>

章居正就位，陈更就位，宰相就位，皇帝就位。</p>

莫名戴高冠，着正装，正式与皇帝会面，平礼相见，互致贺词，走了一个虽然很没营养，但对于大苍与圣殿而言，却是重得无与伦比的流程。</p>

林苏冲天而起，回家！</p>

……</p>

海宁，林家。</p>

很安静。</p>

夏日的阳光铺满整洁的地砖，古老的合欢树毫不吝惜地伸开无数手臂，给下方送上一份阴凉。</p>

西院很静，秋水画屏下了阁楼，跟陈姐和崔莺一起，听绿衣抚琴，绿衣今日抚的是《西海情歌》。</p>

乐曲多少有几分凄婉，虽然没有歌词，但众女心中还是浮现了熟悉的歌词：</p>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p>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p>

可你跟随南归的侯岛飞得那么远，</p>

爱象风筝断了线，</p>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p>

相公远在万里之外，纵然是妖族传讯符也带不来他的消息，真的象是风筝断了线。</p>

这种意境，她们有点想落泪，但是她们只能强颜欢笑，因为她们担心绿衣会更难受，陈姐她们所思的，只有相公，而绿衣，除了相公之外，还有兄长和姐姐，可以说，她这一生所有的亲人，这一刻，都在北境战场……</p>

南院，凉亭中，鸿影郡主挺着大肚子艰难地撑起，腹中的胎儿受到了惊扰，踢了她一脚，鸿影郡主眉头轻轻一皱，抱住了自己的肚皮……</p>

旁边的丫头是她从镇北王府带过来的，叫李儿，李儿赶紧扶住她：“小姐，小少爷又调皮了吗？”</p>

鸿影横她一眼：“都没下地呢，你就知道是小少爷了？”</p>

李儿轻轻一笑：“小姐肚子是尖的，以前王府中太医都说了，尖儿平女，小姐肚子尖尖的，怀的一定是个小少爷！”</p>

鸿影轻轻摇头，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p>

她知道这个贴身丫头的想法，李儿是希望她生一个儿子，好承接林家如此庞大的家业，也在林家能有个席位。</p>

她们是异国之人，她们到这里来是孤独的，女人的宿命，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母以子贵，只要她生下儿子，她的儿子就是林家偌大家业的法理传承人……之一，她这个异国浮萍，才能真正在林家扎根。</p>

这个想法放在这个时代不算错。</p>

但是，放在林家却是错了。</p>

林家跟所有的大户人家都不一样，林家生儿生女一个样，自从林苏给小林蓁写下七彩诗篇接生之后，这重意味就清晰地传递了出去，也改变了老夫人的态度。</p>

李儿给小姐倒了杯茶，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小姐，四郡主昨日信中所说之事，小姐打算怎么回复？”</p>

四郡主，鸿叶。</p>

鸿叶郡主的信昨日刚到，她在信中说，姐姐临盆当在一月之后，林家这边衣食无忧倒也没什么操心的，但临盆之事终究是大事，所以，她想给姐姐送几个太医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