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两个皇子 两个智囊，结局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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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p>

林苏道：“你们只是普通弟子，就此下山，此后，不得以碧水宗为名，去！”</p>

“谢林宗师！”终于有了第一个回应。</p>

“谢林宗师……”后面的声音就热闹了。</p>

伴随着热热闹闹的致谢之声，是弟子们的大撤离……</p>

终于，碧水宗空了……</p>

林苏目光慢慢回落，下方山崖之上，还有一人，此人乃是一个女弟子，她微微鞠躬……</p>

林苏心头一跳，虚空而落，落在她的面前，那个女子慢慢抬头，她一双妙目宛若秋日的洞庭湖，有无穷的变数，却也有其坚守的底色。</p>

“小香！”</p>

女子嫣然一笑，手轻轻一抬，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她的脸皮轻轻一颤，变成了一幅完全不同的面貌，赫然正是暗香属下胡月香！</p>

胡月香，是暗香派出来刺杀林苏的第一个人！</p>

她也是第一个向林苏吐露暗香内幕的人——虽然是在文道洗心之下！</p>

林苏收伏暗香之后，胡月香解除了她父母亲的桎梏，真正成为暗香忠心的部下……</p>

上次林苏跟月影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较量，彼此忌惮之时，乘船返京，在船上跟胡月香真正交底。</p>

林苏给她的指令是监测洞庭湖上这场聚会，发现任何异常，可以跟他直通。</p>

他没有收到她的直通信息，代表着她并没有发现异常。</p>

但是，她却入了碧水宗，伪装成一名宗门弟子，在林苏灭宗之后，跟他相见。</p>

“公子此番遭劫，属下未能及时查探出，罪该万死！”胡月香深深鞠躬致歉。</p>

“此番际遇高端异常，层级非你所能接触，何罪之有？”林苏扶起她。</p>

胡月香慢慢直起腰：“属下抓到了一人……”</p>

一番汇报，林苏眼睛大亮……</p>

胡月香参与了洞庭会，但是，如他们所料，洞庭会上没有什么信息可供传递，布衣阁也好，烟雨楼也罢，策划这场会，原本就只是吸引别人视线的，能有什么信息量？</p>

所以，胡月香就改变了方向，她潜入了碧水宗！</p>

因为她知道碧水宗有一人跟那些势力有染，此人就是宗主路一鸣的亲儿子路三千，敌人如果进入大苍谋事，碧水宗必定会是对方一个据点，基于此，她才入的碧水宗。</p>

她果然有收获！</p>

她发现了一个人！</p>

三皇子姬言！</p>

碧水宗其他弟子未必能认得姬言，而她认识，因为她一开始就在暗香，暗香组织一开始的定位，就站在三皇子对立面。</p>

她也探出思过崖里有文章，只是以她的层级，根本没有资格进入思过崖，幸好三皇子没有修为，他也没有入思过崖。</p>

胡月香就有机会靠近他。</p>

她成功地靠近了三皇子，给三皇子和杜青端茶倒水……</p>

三皇子和杜青很谨慎，只要有外人在场，他们就不谈论最隐秘的事，所以，她探不到任何消息，她当时就有拿下三皇子的想法，但她也不敢实施，因为她知道，碧水宗安排了一名长老专门保护这两位贵宾。</p>

林苏出思过崖，将长老团队一网打尽，三皇子和杜青打算潜逃，胡月香趁机出手，将他们拿下了！</p>

林苏笑了：“香儿，你立了一大功！”</p>

胡月香满脸都是笑容：“公子，随我来！”</p>

被打得百孔千疮的碧水宗某个山洞里，林苏终于见到了三皇子姬言，还有他的智囊杜青，两人倒在地上，昏睡。</p>

胡月香手指轻轻一弹，一缕烟雾飘在姬言的鼻端，姬言悠悠醒转……</p>

这一醒来，他如同见了大头鬼，微笑坐在他们面前的人，赫然就是他此生最恨、也是最怕的人……</p>

“姬言，世人言，人生何处不相逢，还真是诚不我欺也！”林苏微笑着开场。</p>

姬言眼睛紧紧闭上，如同关闭一扇门……</p>

良久，他的眼睛慢慢睁开：“林苏，落入你之手中，本王不抱幻想，有几句肺腑之言，愿听否？”</p>

“说吧！”</p>

“本王自幼聪慧，亦有大志，王府诸位大贤俱言，本王方是储君最佳人选，本王信了，始有长达八年的争储，本王错了否？”</p>

“站在你之角度，未错！”林苏道。</p>

姬言眼中爆出一点火星：“父皇与先皇乃是平辈之皇子，他亦以争位为目标，始有当日的紫金阁之难，父皇错了么？”</p>

“站在他的角度，也没错！”</p>

“父皇没错，本王没错，错的到底是谁？”姬言厉声大吼，这一吼，如同发泄他所有的不甘……</p>

林苏道：“我说你们没错，有一个前提！站在你们的角度上！但是，这个角度本身错了！”</p>

“角度本身错了，角度本身错了……”姬言喃喃重复。</p>

林苏道：“大苍天下，不是你们个人的天下，大苍是大苍人的天下！你们争位，站在你们的角度上，不能算错，但是，你们忽视天下人的需求就是大错！”</p>

“人之本性为贪，人之本性逐利，圣人都不能免俗！”姬言道：“林苏，今日你助姬广得此天下，你自己也是人臣之极，敢问你就没有私心？敢问姬广就没有私心？今日的姬广，你如何断定他不会成为第二个父皇？今日的你，你如何断定不会成为第二个姬言？”</p>

“过去的一切，盖棺定论，未来的一切，后人观之，但很遗憾，你姬言是看不到了！”</p>

“不！本王可以看到！本王就葬在这座山头，冷眼来观你与姬广的争权决裂！”</p>

他凄厉的大呼响彻山间，遥远的小溪旁，胡月香手中一枚树叶飘然而落，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绽放一圈涟漪……</p>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p>

姬言此言，会不会成为现实？</p>

按照历史上的走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现实！</p>

姬广的帝位因他而坐，而他，亦是最大的权臣，帝王与权臣一开始的相助相扶，到后来必定会走向争权夺利，他，能跳出这个千古定势么？</p>

林苏叹道：“所谓眼界决定思维，你的眼界只有这么大，所以你有此思维定势丝毫不奇，不必多说了，说点有用的信息吧，说完之后，你就可以上路！”</p>

他眉心金光一闪，开启文道洗心……</p>

半个时辰之后，杜青醒了……</p>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姬言，看着姬言旁边的林苏，轻轻一叹：“自古以来，人言谋士误主君，事实上，一个愚蠢而执拗的主君，更能误谋士也！”</p>

林苏皱眉：“他如何误你？”</p>

“姬文法身显现的那一刻，我让他跑，他坚决不跑，青往日之进言，他俱闻之，唯有此番进言，他不听，平生仅一误，一误即终身！”杜青黯然叹息。</p>

林苏也感叹：“你辅佐姬言，杜晋辅佐姬文，姬言不听你之良言，而姬文听了杜晋之良言，所以，你们的结局大不同，是吗？”</p>

“是！”</p>

“不必懊恼！”林苏道：“杜晋今日能逃，未来一定逃不掉，你问心阁，所有高层也都休想逃得掉，你只是先行一步，在地狱里为他们占一个好位置，相信我，你回归问心阁的心愿，终将在地底下达成！”</p>

杜青目光抬起，眼中有淡淡的笑意……</p>

“怎么？你不信？”</p>

杜青道：“你一定以为，我最恨的是你，最想效忠的是问心阁，其实你错了……我对问心阁之痛恨，绝对不在你之下，就因为我杜青长着一颗正常人的脑袋，我就不配入问心阁正统？那颗丑陋而滑稽的大脑袋，竟然是我付出一辈子心血都不能达成的奢望？人人皆黑的时候，白色就是原罪，人人皆醉的时候，醒就是原罪，人人皆是反常的时候，正常也是原罪，何其可笑？何其可笑……”</p>

这一刻，永远云淡风轻的智囊杜青，终于也失态了！</p>

林苏怔怔地看着他……</p>

杜青仰天嘶吼了一阵，慢慢低头：“给我最后一份尊严与体面，不必在我身上施展文道洗心，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问心阁全貌……”</p>

这个愿望林苏答应了他！</p>

他全部说完之后，头一歪就此倒下，他的脸色变得漆黑一片，脸上的皮肉也瞬间腐烂……</p>

林苏手轻轻一挥，洞穴上方的巨石落下，填满了整片空间……</p>

尘土飞扬之中，林苏慢慢抬头……</p>

“怎么了？有些感触？”胡月香无声无息地到了他的面前。</p>

“姬言说，他要在这里看我与陛下之间的大戏展开，我如他所愿！杜青言，希望我早些送他的族人下去接纳他，我也如他所愿！”林苏微微一笑：“世间一场大梦，人间几度清凉，风再大，也终归还是停了，去休！”</p>

林苏踏空而去，直入京城。</p>

胡月香踏空而起，再下江南。</p>

风吹过，风也已停下，碧水宗的故事，不管再漫长、再曲折，也都已成为昨日黄花……</p>

人世间，很多人邂逅过，离开了……</p>

很多人相逢过，又分开……</p>

很多事情，存在过，又化为历史的烟尘……</p>

车轮依旧在转动，时光大幕也还在一点点地拉开……</p>

遥远的某座山峰之上，一座精美的阁楼，也秋日恬静的阳光下，露出了恬静的容颜。</p>

阁楼内的两名绝色美女面容却一点都不恬静。</p>

她们等待良久传来的那则消息，第一时间粉碎了她们的恬静。</p>

主位上的紫衣女子托着传讯符，久久无言，如同成了一具雕塑。</p>

次位上的黄衣女子深吸一口气，长长叹息：“四道关卡，一夜尽废，碧水仙宗，就此除名！师姐，这就是我们精心运作的大计划？”</p>

“是啊，我亦不愿相信，但事实俱在！”紫衣师姐道，她的声音优雅至极，她的神态，也恢复了正常，刚才的惊讶，似乎只在一瞬间。</p>

“问题出在何处？”</p>

计谋失败，当冷静探讨出问题的关键点，这是智者必备的心理素质。</p>

“问题出在本楼对他的了解，还是没能跟上他技能提升的进度。”师姐道：“我们了解过去的林苏，却并不了解现在的林苏，知己而不知彼，如何不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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