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黑皮不想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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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有十几个守卫匆忙钻进牢里，对地上的尸体一个个翻查起来。</p>

什么保护现场？</p>

他们从上到下都没这个概念。</p>

文璧离开牢笼时，没有留下显眼的血脚印。</p>

至于赤脚脚印，压根没人注意。</p>

就算看到也不会多想，毕竟大多占城兵也没鞋穿。</p>

而牢门还锁着，以这些人粗陋的思维，基本不会往有没有少人这方面想。</p>

何况，一帮大头兵也不识数，超过十个手指头，掰都掰不过来。</p>

哪怕是黑皮，之前看满牢笼几十个人，也没在意具体数量。</p>

若是静下心去，或许会想起这一点，眼下却都忽视了。</p>

守卫们认认真真查完，全都期期艾艾。</p>

显然是没人愿意冒着触怒黑皮的风险，先说出坏消息。</p>

看他们这副样子，黑皮也明白了，黑脸更黑，“半个能喘气的都没有？”</p>

“将…将军，这人，这人手里有匕首……”</p>

黑皮过去，拿着尸体撰刀的手，看了半晌。</p>

然后费劲掰开握死的手指，拿过了匕首。</p>

掂着匕首，黑皮脑子里乱成糊糊，却仍努力思索。</p>

这就是凶手？</p>

那把所有人绳索割断是为了什么？</p>

也可能是从外面来的凶手。</p>

别以为重新锁上门就骗得到我！</p>

对了，当值守卫都昏睡过去，肯定是被下了药……</p>

黑皮立刻就想到，大主祭发病后叫了医师，看来脱不了干系。</p>

但当时他没等，不知道叫的到底是谁，只能先问那一班当值守卫。</p>

接下来，就是派出一小队守卫前去抓捕邹德柱。</p>

然后黑皮又一想，大司马把人交给自己看押，如今却全死光了，绝对要雷霆大怒的。</p>

如果单单自己来顶雷，不可能扛得住，所以得设法把责任转嫁出去。</p>

能抓到真凶和幕后主使最好，抓不到也要多拖一些人下水。</p>

于是他便派人去把营中能管事的全都‘请’过来，包括世子在内。</p>

不久后，抓捕邹德柱的守卫自然扑空，悻悻而回。</p>

请人的也不顺利，因为那些官吏将佐都醉得不省人事，也就找来了十几个，还尽是小虾米。</p>

而摩柯贵一样醉得如死猪一样，怎么都弄不醒。</p>

意外的是，辛灵倒是来了，而且还大着胆子进牢里看出了一圈。</p>

出来后，当场就吐得昏天暗地，小脸苍白得让黑皮看了就心疼……</p>

过了好一会，辛灵才缓过来，拧着眉心开始问话。</p>

“黑皮将军，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你们一百多个精锐看守，把这里围得像铁桶一样，怎么会被人无声无息，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的？”</p>

黑皮有些挂不住，可看着辛灵千娇百媚的身姿，以及我见犹怜的容貌，却强忍着没有发作。</p>

“有人在饮水里下了药，我们全都被迷昏过去了，等醒过来，事情就已经这样了……”</p>

黑皮把话说得半真半假，故意不提邹德柱。</p>

毕竟是他同意把医师叫来，如实说的话，责任自然在他。</p>

反正没抓到人，干脆当做没发生这事，再表示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被迷晕，责任一下子小了很多。</p>

比如辛灵听了后就显得很通情达理。</p>

“若是如此，那就怪不得将军了，看来问题出在负责运水的人那里。”</p>

黑皮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奸人藏在营地中，而且肯定有许多同党，所以令人防不胜防啊。”</p>

“你的意思是？”辛灵似乎是在征询黑皮的处理意见。</p>

黑皮就坡下驴，“我认为应该对全营彻底搜查，不过这事得要世子下令才行。”</p>

辛灵露出为难的神情，“你派人来请世子的时候，我费了一些功夫，让世子醒了会，他是说让我代他处理，所以我才不得不到这里来。”</p>

黑皮等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p>

辛灵继续说着，“我一个女人，如何处理得了大事，不过是替世子过来看两眼罢了，何况世子说这话时，还迷糊着，未必算得了数，而且你们也肯定不愿意听我的……”</p>

“怎么会，怎么会？”黑皮连忙摇头，看着辛灵诚恳道，“世子对您宠爱有加，显然也十分重视您，既然他委托您代表他，那我们听你的，就等于听世子的，你们几个说是不是？”</p>

黑皮用泛着凶光的眼神，看向那十几个半醉半醒的官吏小将。</p>

这些官吏小将只能算人微言轻的一类，风中草，水上萍，当即就点头如啄米。</p>

“是的是的，辛妃完全能代表世子，我等都愿意言听计从。”</p>

辛灵迟疑了一会，随后叹着气，“哎……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懂，就按黑皮将军说的办吧。”</p>

黑皮心下大喜，这女人就是好哄，八成是摩柯贵那软脚虾喂不饱她，所以很难抗拒我这精壮的身子……</p>

幻想着将来有机会睡到这垂涎已久的女人，黑皮干劲十足。</p>

至于失职之事，大概也能糊弄过去。</p>

先在营里好好搜查一番，应该能有所收获。</p>

实在不行，就找几个背锅的先弄死。</p>

对，就说是保脱秃花和释利诃梨，或者五王子埋下的奸细。</p>

其实，大司马也未必不想大主祭等人死，只是怕沾染麻烦罢了。</p>

别看黑皮现在手下只有一百来人，但地位并不比总掌两千留守军的军将低。</p>

所以要支使一些底层兵将为自己办事也并不难。</p>

很快，整个营地就忙乱起来，到处都在搜捕所谓可疑人员。</p>

比如负责取水运水的，接近过牢笼区域的……</p>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大营外的宋军注意。</p>

收到禀报后，赵孟启便权衡起来。</p>

原本是想着，等到将要黎明时再发动攻击。</p>

因为他打算由苏利耶的占城军作为主力，由占城人亲眼见证大主祭等人的死亡事件。</p>

等他们打进去后，能发现人死得已经足够久，所有嫌疑都只能由营地里的人来背，就完全扯不到宋人身上。</p>

不过，敌营里显然是已经发现人死了，那倒不如提前攻进去，免得他们找到甩锅的证据或办法。</p>

考虑好了，赵孟启就问常庚，“去看看苏利耶那边情形如何？”</p>

除了一个团的宋军步兵外，苏利耶也照吩咐，带了五千占城军前来。</p>

只不过占城军素质堪忧，夜盲症太多，夜间行军实在有些难为他们。</p>

本来，不用带后勤辎重，已经算是轻装上阵了。</p>

然而不过三十里距离，他们走了近三个时辰，还起码有一半人掉队。</p>

害得与他们随行的那个宋军团，不得不充当督战队，一路抓羊。</p>

赵孟启也不指望他们有多能打，却也不能太拉胯。</p>

常庚听命后，亲自跑到身后两里处，查问一番后回来禀报。</p>

“回殿下，钱统领说，目前有三千多占城军到位，可以一用，另外，那些个占城贵官一个不落都到了……”</p>

赵孟启点点头，“耿直，传我军令，告诉曹烈，命骑一团，两刻钟后，在敌营东北西三面，发起佯攻，并保证堵截敌军逃窜！”</p>

“伍琼，传令钱隆苏利耶，命占城军全部，于两刻钟后，向敌营南寨墙急速前进，我将会在他们到达前，为他们打开缺口，另，命陆零叁团，护卫苏利耶等人，并执行战场纪律，若有占城军停滞不前，作战不利者，当场斩杀。”</p>

“常庚，命近卫营全体，做好战斗准备，两刻钟后，随我向敌营发起攻击！”</p>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宋军各部有条不紊进入部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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