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门德尔松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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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法国的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而且顺利到超乎想象的地步,再考虑到俄国的伊丽莎白女皇终于也放下了挑战海宁底线的尝试,所以环球集团接下来的部署也终于可以面向欧洲就展开了。
在此之前,海宁已经在积极的准备从奥地利方面进行接触。这也就意味着在德意志地区,他将站在普鲁士的对立面。但真正对于一个成熟的人来说,往往不止意味着敌于我,甚至更无关于是与非。海宁所要追求的是像一战时期的美国那样,趁着欧洲大战的时候赚一波军备输出的快钱。
目前,他正在这方面做积极的准备。但这些军备如果只卖给参战一方的话,那么能够赚到的钱必然是有限的。所以他也需要开辟第条销售线路。
如今,环球集团和英国的谈判虽然迟迟没有进展,但随着战争迹象逐渐变得愈发明显,英国势必会更加明确的意识到环球集团的重要性,如果海宁在这个时候再稍加让步的话,那么双方甚至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达成一致。
所以这方面的事情是不必太过担心的。
反倒是普鲁士那边,海宁素来是缺少关注的,虽然腓特烈大帝的名声垂范中外,但因为并不在他的火箭计划当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即便上次他们曾经路过德意志地区,海宁也没有专程去拜访这位大帝,而是让彼得那个追星族跑了一趟。
不过这一次,局势已经不允许海宁再这样继续拖大了。
更何况,环球集团已经在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世面前许诺了这次和普鲁士的关键性会谈。他们的目标,是以不惜付出出卖盟友的巨大代价,在关键时刻挽救铺路士的存亡危机为条件,换取对方在未来四十年的雇佣兵国家身份。
这种身份认同在欧洲历史上是以其他形式存在过的,只是没有以这种名义强调出来罢了。普鲁士的前身之一条顿骑士团,就或多或少的带有这种色彩。但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海宁也没有把握再换一个名义之后,还能够让如今的普鲁士回到当年的状态之中。只不过在这个一切都可以进行利益交换的年代里,他拥有在这方面进行尝试的天然氛围罢了。
既然有,那他当然不建议去尝试一下了。
于是,在没有伴随任和多余预兆的情况之下,海宁一行人就轻车简从地来到了柏林。
腓特烈二世是从环球集团派驻在普鲁士的使者吕特晏斯那里得知海宁来访的消息的同时他还收到了一份以环球集团总裁名义发出的请柬。
请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就是一张普鲁士常见的纸张,但请柬的内容却让他震惊莫名。
“今有一急务关乎普鲁士之存亡,望陛下速速拨冗一见,以免双方后悔无及。”
落款:海宁。
腓特烈二世抬起头来,阴沉的脸上似乎足够拧出一条莱茵河来。他问吕特宴斯:“他不来宫里拜访我吗?说句实在的,我一直很想见他。”
吕特晏斯却回答说:“可惜如今风雨飘摇的局势,并不允许你们如此高调的会面,因此我们只能安排你们在一个秘密的场合,用身着便装的方式相见。这次秘会不能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
腓特烈又看了一眼纸条,无奈的摊了摊手。
半个小时之后,一身便装的腓特烈出现在了柏林城内的一处低矮房屋之中。
在一连串的敲门声之后,房屋的主人摩西·门德尔松,一个当时只有25岁的小伙子给他开了门。
海宁站在门德尔松的身后,恭敬地向腓特烈行了一礼。
腓特烈很快还礼,并闪身进了屋子。
双方落座之后,主人家门德尔松的妻子为他们端上了茶水和点心,然后她就和丈夫一起躲进了隔壁的卧室去了。
腓特烈甚至还听到了年幼孩子的哭泣声,心肠其实并不算冷酷的他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没有,谁家的小孩子都会哭闹的。我家孩子比这还要凶。”
腓特烈并不知道保罗就是海宁的孩子,他甚至对于刚刚诞生在圣彼得堡的那位沙皇继承的名字都不够熟悉,至少比起海宁这个名字来说,出现的频率就较低上太多了。
但他从海宁的回答当中,还是听出了一个平凡之人的观察角度。所以他认为海宁并不是一个像他一样的传统贵族。
像这样的人经常有他们的独特思维,能够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去观察问题。当然他们的观察结果也有可能是难以理解的。
但愿这一次,海宁带来的说辞能够走进他的思维当中。
因此他就这刚才的话题继续道:“那我们恐怕仍然得节约时间,我可不想在这里留下坏名声。”
“你放心,这个犹太家庭的男主人和吕特晏斯是至交好友。虽然吕特晏斯来到柏林的时间并不长……”海宁刚啰嗦完这一句就见对方的脸上又拧出了一条易北河来,他赶紧调整话语,续道,“但他除了交这个朋友之外,还发现了普鲁士面临的一些问题。比如法国、奥地利和俄国。”
“他们好像还没有达成同盟。”腓特烈对于欧洲如今的局势也如同海宁一般洞若观火。而且海贸这个纽带也让俄国和法国走得更近,喜欢外交的奥地利首相考尼茨虽然没怎么见过海宁,但据说早就已经僵直引为知己。而这三个国家几乎没有一个看他们普鲁士顺眼。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他刚才所说的他们并没有正式的同盟关系。
但其实连他自己都很清楚,这一点并没有多少值得庆幸的地方。
而海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实质性的问题:“您说的对,但他们随时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你手中只有一个英国而已。”
“一个英国难道还不够吗?”
“肯定是不够的,在你引以为傲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当中,得到英国支持的奥地利,根本无法对您构成威胁。如今时局变幻,这个一心想要在海外有所发展的岛国,肯定更加愿意在战争当中拓展自己的海外殖民地。法国人可以提供许多他们愿意争抢的目标。所以,他们才愿意借助您的力量在陆地上拖住法国,以便达到自己的海外野心。”
“盟友本来就是要相互利用的,我在陆地上也有自己想要的地方。”
“是的。但他们的想法必然会分散你们的力量。而且这一次,几乎所有的陆上强国都站在了您的对立面。奥地利当年还曾经得到过俄国的支持,但英国为您提供的只有他的陆上飞地汉诺威而已。更何况据我所知,汉诺威的那个并不愿意卷进这场战争当中去,即便他们和英国拥有同一位国王。而这样一来,在您需要面对一大票陆上强国的挑战时,他们英国人在海上却几乎受不到任何阻挡。所以说,无论你怎么看,都更像是您受到了那群英国人的愚弄和利用。”
这番话让腓特烈停止了辩驳。
虽然汉诺威是乔治二世的老家所在,但相比起富饶的英格兰来说,哪块地皮更加珍贵,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如果必须丢掉一块的话,那么英国的汉诺威王朝一定会选择他们的老家。更何况她们还奢望以不参战的方式来保全他,这更加意味着法国人可以不受阻挠的,通过他们的东部边境,扑向普鲁士的核心要地,勃兰登堡地区地区。
这对普鲁士来说当然是形同背叛的恶劣行为。
虽然说,腓特烈二世其实也曾经暗地里考虑过这方面的变化,可是他迄今为止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唯一值得庆幸,其实恐怕也难称庆幸的是,海宁既然远道而来,并且主动提到了这一点,说不定他可以为自己开拓一个崭新的思路,当然这肯定不是免费的,但付费方案也并非无可接受。
所以他问:“那么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海宁叹息一声:“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考虑到这一点,我的建议需要从我熟悉的俄国开始讲起,以免惹起您的怀疑。”
腓特烈不知可否的笑了一下,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听着海宁陈述。
“伊丽莎白女皇的身体最近出现了状况,以她的饮食习惯而论,未来十年就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了。她并不喜欢英国,而他的将军们也把你比作卡尔十二世——那个被彼得大帝打败的瑞典国王,虽然不适合用来形容您这样睿智而富有学问的文化人,但他们的态度也已经非常鲜明。”
“可我知道,英国人已经尽可能地试图拉拢他们。”
腓特烈本不该打乱海宁的话,因为这会扰乱海宁叙述的顺序。但他的自负,让他还想在刚才的话题上再挣扎一下。
海宁对此也很无奈。
出于保障谈判结果的考虑,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果断的打破对方的幻想,因此他的回答极其刚猛有力。
“这个我当然也很清楚,但他们不会成功的。因为俄国的将军们非常想要拿到霍亨索伦家族,也就是你们家的龙兴之地,东普鲁士。这块地皮对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明显了。”
听到这里,就连腓特烈也知道,英国人是不可能拿出价值相匹配的价码的。
但海宁却在这个时候又紧跟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我会在这其中尽可能的斡旋。不管那些将军们原来怎么想,我都希望俄国政府能够与英国政府达成一定的妥协和默契。比如互相不攻击对方的本土。而我来到您这里,也是希望与您达成相类似的默契。”
这话立刻让腓特烈的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海宁还没有提到具体的措施和策略,以至于这段话听起来有些云山雾罩,但是腓特烈已经有所猜想,即便他不敢断定,也愿意继续用不断抛出来的问句,去试探甚至推动双方合作的达成。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们会尽可能的延缓进攻的时间,让您优先去对付奥地利人,他们在巴尔干半岛上与俄国有利益冲突。”
“等一下,我听说您最近一直在积极的和奥地利进行接触,甚至已经有传言说你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还不为外人所知罢了。但不管怎么讲,您刚才的那个建议好像对奥地利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背叛。这让我很想请教一下,您这样的做法合适吗?”
面对这样的指责,海宁的脸上古井不波,反而只是笑道:“你不用为您的表妹夫感到惋惜。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手下们正在和他们酝酿一次更加实质性的利益交换,我甚至因此而有可能成为一名欧洲的贵族。但我知道你肯定能够看得出来,我对欧洲贵族的那些繁文缛节没有丝毫兴趣。我认为那样的身份只会束缚我的天性。不过你我都很清楚,他们那翻开价只不过是一些诚意的表现罢了。我们的存在可以很好地帮助他们保住奥地利的许多省份,正如同我们也可以在关键的时刻保住您的普鲁士那样。当然,这首先得得到您的同意,毕竟我们的要价也不是很便宜。而且这个要价还和某些贵族有关。我早年间就已经听说,巴伐利亚的统治者好像是个子嗣艰难的贵族,如果他们在继承过程当中遇到什么困难,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竞争一下那个位置。”
听到这番话的腓特烈二世当场变得目瞪口呆。
位于西部德意志地区的巴伐利亚紧挨着南尼德兰,而且巴伐利亚选帝侯还同时掌握着普法尔茨选帝侯的大部分选举业务,这是后者在三十年战争当中败于白山战役之后所造成的一系列结果所致。
可是选帝侯毕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候选人,而后者是用来保护基督教的,但海宁却连个教徒都不是。
这让腓特烈不得不多问一句:“您是准备在不受洗的情况之下就接受那一职务吗?”
“是的。”
腓特烈忽然站了起来:“可是我们有……”
“我知道你们可能有规定,当然也可能没有,我甚至不屑于去查一查,因此也更加不限于遵守或者违反它。”
“您这样说,就不怕我告诉裁判所吗?”
海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尊敬的陛下,您比我更清楚现在的时代。人们的思想早就已经摆脱了迷信的牢笼,尤其是像您这样富有远见的统治者,如果能够拿到我们赞助的线膛步枪,您肯定会考虑让我成为巴伐利亚选帝侯的。噢,不,应该说是巴伐利亚大公。”
腓特烈的内心突然挣扎起来。
他的金库里,如今躺着600万塔勒,这是他认为足够应付两场战争的储备。给军队添置一些火器,尤其是先进的火器,显然也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但海宁却紧接着又一次补充说:“10万支是白送的。”
“嘶——”
腓特烈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他同时也听到隔壁的卧室当中也有人发出了类似的声音,显然那个叫做门德尔松的犹太人正在偷听他们两人的谈话。
腓特烈有些不高兴了,甚至已经将手摸向了腰间的火枪。
海宁赶紧挥手示意吕特宴斯去制止他的好朋友,兼德国当代最伟大的哲学苗子之一,然后他转回身来示意腓特烈也不必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腓特烈这才冷静下来,并将话题重新绕回了之前打岔的那个节点上。
“你刚才说女皇不喜欢英国人,而那些俄国将军们也不喜欢我。”
海宁对这样的思维跳跃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在30秒之后也终于记起了对方刚才的杰作。
因此,他又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所以想要改变这一点,就必须等到女皇驾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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