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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陕西榆林。
时令正是立冬,国人民沉浸还沉浸在长沙沦陷的悲伤情绪当中尚未解脱出来。异人界,三十六贼名单泄露已经数月,胡海旺、董昌、刘得水、卞通等人相继死去,风天养刚刚被王家俘虏,关乎八奇技,很多人还一无所知。
一场针对八奇技的争夺战已经在暗中开始——这是一场风暴,一场向整个圈子席卷过去的风暴。
邱老道一脚踏进雪窝窝,布鞋和积雪接触发出察察察的响声,并在原地留下浅浅的脚印,他嗅着空气当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看向东方蒙蒙亮的天空。
“……”
接连两场鹅毛大雪,还未向远方逃遁走的庄稼人被厚可盈尺的积雪封堵在家里,邱老道顺着麦田里农民踏出来的,雪水融化后湿漉漉的小道,向远方发出血腥气味的源头走去。
麦田的尽头是一个荒芜的小村落,只够容纳三五十号人的样子,吞食过人肉,眼球血红的乌鸦盘旋在村子上空,村头一棵参天的榆树上吊着四五具血肉模湖的尸首,树下又是一个尸堆,一撮撮垒摞起来,像进了一片荒芜诡异的坟地。
“太乙救苦天尊!”
这又不知是土匪还是日寇的作为,邱老道高声呵斥一声,榆树周围啃食尸体的乌鸦却不惧他,他只得在雪地里寻来一根笔直的树枝,附上炁,挥舞着将这些禽兽驱散。
正当邱老道四处找寻尸堆里下脚的地方,想要将吊在树上的尸首放下来掩埋之时,他见到尸堆旁边,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邋遢的叫花子安然躺倒那里呼呼大睡。
经年的枪林弹雨,邱老道的听力何其惊人,他只听着粗踵的呼吸声,便知这叫花身体健康强壮,状态好着呢。
“意——你这邋遢!”邱老道扔出树枝打在那邋遢大腿上,他怒道:“再别装死,速度起来跟我一块儿安置这沓!”
那邋遢“哎哟”一声,倏地从地上坐起,他丢掉脚边的树枝,拨开额头散乱的头发朝邱老道看去,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邱老道被他盯着一怔,只觉得这人清澈明亮的眼睛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邋遢看清邱老道的打扮,嘴巴微微张动似是滴咕一句,随后又躺下了。
“这位道爷啊,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人都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埋不是?”
邋遢声音洪亮,听这言语还是读过书的,邱老道半晌一言不发,趴在地上用布鞋扫开积雪,徒手挖起坑来。
“人人讲入土为安,你要是还躺在那里就躺到死吧,俺就当你不是中国人。”
那邋遢闻言愣了片刻,随后一语不发地站起身将榆树上吊死的尸体放下来。
两人忙到下午,总算将这总计三十一具尸体完完整整地埋在地下,榆树旁像是兀地长出一座小山,山土里还渗着丝丝黑色的血。
天上又降下白雪,很快将山包的异味和异色掩盖,邱老道整顿衣冠,便在雪地里颂起来: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声救罪人,罪人实可哀,我今说妙经,念诵无休息,归身不暂停,天堂享大福,地狱无苦声,火翳成清署,剑树化为骞,上登朱陵府,下入开光门,超度三界难,迳上元始天……”
一段冗长的经文颂罢,坟堆上似有扭曲的魂魄一闪而过,邱老道长叹一口气。
“兄弟,你还可以。看你年轻,跟俺一起走罢,别的不说,能多活一时是一时。”
那邋遢仰头盯着天,不知道看些什么,只是邱老道错步向西走的时候,他也动了。掸掸乌黑衬衣上的泥土,他捧起地上的积雪,洗了把脸。
《逆天邪神》
……
邱老道和邋遢两人一路向西,走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走过数个村落,半夜的时候邱老道就找块干燥的土地打坐,邋遢则是寻了块洁白的大石,倒头便睡。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路遇一间尚未被战火侵扰的小栈,邱老道付了些钱,要来几碟素菜,他盯着邋遢道:“兄弟,你要吃啥随意,我也就付得起这一顿了,喝些酒也可以。”
邋遢点点头,吩咐小二取来一坛杜康酒,邱老道有些心疼地攥了攥手心的钱俩,一咬牙递了出去。
邋遢洗过脸喝了酒,脸色红润起来,邱老道这才正眼看他,这邋遢披头散发,讲话也粗糙的,看上去却不像是个普通的酒蒙子,三四十岁的样貌,眉眼间有股英气,邱老道想了想,冰天雪地能在一片尸堆里睡熟,想来有点武功,起来后跟他挖了大半天的坟没有一点抱怨,喝酒也是豪爽洒脱——这是个人物!
邱老道正式起了结交的意思,他趁着邋遢还没醉倒过去,问道:“兄弟,你是哪里人?”
邋遢打了个酒嗝,“蓝田的。”
“叫啥名?”
邋遢笑了笑:“你不是一路上都叫我邋遢么?这就是我的名。”
邱老道接连问出几个问题,邋遢答得含含湖湖,出身来历没讲出多少,倒是邱老道自己的事情被他套了出来。
“哦……当年支援过东北么?老乡,来我敬你一杯!”邋遢端起碗和邱老道碰了一下。
邱老道心中郁闷,正好酒馆外边又来了两人,一高一矮,听脚步是和他一样的异人,讲话声音很小,寻常人根本没法听见,像是出来找人还是如何如何,他细听。
“八奇技的事情,听说了么?”
“吕家和王家都有了动作,陆家大少也出走几个月了,想来是真消息。”
一个头戴瓜皮帽的矮小男子一把将行李撇在酒馆破板凳上,操着一口冀鲁官话吆喝道:“他妈的,小二,招呼人啦!”
小二弯着腰,黑着脸,一语不发地端来烧酒。
“就来啦客官,催甚么?”
但当小二看清矮个子的面孔,脸色霎时就变了,一手伸向柜台下面抄出一把长长的烟杆子。
“拦面叟……”邱老道看着烟杆头头上冒出的铁刃,眼光一凝,揪住邋遢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想到这个小二也是练家子,和刚来的两人还有点纠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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