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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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大厦6楼，面试房间】

两位总监正凑在工作人员的光脑旁，看到刚刚拍摄下来的画面记录，边回顾边感叹着什么。

埃里克导演则是走到角落的沙发旁，对着某个疑似在装睡的人开口“你刚才，也听到了吧。”

“一个17岁的少年能创作出那样的音乐，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中年男人的眼中满是欣喜“苏牧，我有种预感，他会成为第二个你！不，或许不是成为，是超越你！”

沙发上仰躺的人倏地一动，似乎是被埃里克的声音吵醒了，轻‘啧’一声“埃里克，你还真是持之以恒啊。”

埃里克耸耸肩，轻描淡写道“我也不是煽动你，要你一定来参加我的节目，但是苏牧，你必须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要不是我这两天把你拖出来，你难道就准备永远呆在你那个2000平米的房子里，呆到死吗！”

“呵，是啊，要不是你这两天把我拖出来，我也不会听到那么多垃圾歌曲，更不会处在精神力暴动的边缘。对此，我可真是得谢谢你了。”沙发上的人终于坐了起来，语气冷如寒冰。

六楼的窗帘还没有揭开，所以室内依旧是昏沉的，只有零星的碎光才能照到沙发的边缘。可即使是这样，那个半坐在沙发上的人也依旧显眼极了。

——是的，显眼。

灰白色的头发，瘦弱的身材，漂亮却凌厉的眉眼，以及……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埃里克看向苏牧的眼神有些复杂，而在下一秒，他就听到苏牧暴躁的嗓音响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埃里克，我还没死！”

已经习以为常的中年男人轻叹出一口气“你的情绪还是这样暴躁，苏牧，你最近几天究竟有没有按时去体检？”

“体检？检查那么多次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少年转过头去，一只手在沙发的缝隙里不停摸索着。

“话不是这么说的，苏牧，你父母昨天才刚刚打电话给我，他们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还说要向单位请假，赶回来看你。”

闻此，拿着银边眼镜的少年身体忽然一顿，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冰冷道“不需要，你让他们别大惊小怪。”

埃里克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立刻接话，说“那你必须每三日去体检一次，然后把凭证发给我，你的父母随时会问我要。”

戴上眼镜后，苏牧不耐烦地站起身“知道了，啰嗦。”

埃里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松地笑了笑，转而跟在他的后面，说回了之前的话题“那我之前给你的评委邀请呢，你考虑过了吗？苏牧，你骗不了我的，你对那个叫‘顾渥’的少年很感兴趣吧？”

“既然这样，不如就跟我去做「溯源」的评委啊。凭你的资历，做个评委是不会有问题的……”

几乎快走到门口的白发身影蓦地停下了脚步，那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转过身来面向埃里克，饶有兴味地开口“你说得没错，那小子的确很有意思。”

“我参加。”

埃里克一愣，刚要大喜，就听到前面的人继续说

“但我不做评委。”

留下这句话后，苏牧便不再管后面人会有什么表情，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

……

【4月29日，上午十点】

顾渥丹听到门铃声响起，才从满是木屑的工作室里钻出来，飞快地洗了个手，然后去开门。

“伯莎？你来这么早？”

门外，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正努力摆出自己最严谨的面孔，试图用正常的表情对顾渥丹说话“顾渥哥，我爷爷让我来邀请你去家里吃饭。”

顾渥丹一愣，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这会儿已经10点多了“我知道了，你先进来吧，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出门。”

伯莎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还忙不迭地劝顾渥丹不要着急。

顾渥失笑，将小姑娘领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那还是她从卧室腾出来的一张旧沙发。

“你在这稍坐一下，需要喝水就自己去冰箱里拿。”嘱咐过伯莎后，顾渥丹就赶紧回卧室收拾了一下自己。

在准备选秀的大半个月里，顾渥丹和伯莎一家的关系是越来越好。起初是伯莎爷爷先发现了顾渥丹一个人住，觉得这小孩不容易，就经常找借口邀他来自己家吃饭。后来等伯莎和伯莎的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事，一家子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更热心地对待起了顾渥丹。

而顾渥丹也实在是架不住他们一家人的热情，只在最初的时候拒绝过几次，后来见效果不大，也就渐渐顺从了。

……

伯莎在客厅的沙发上乖乖等着，没一会儿，就见顾渥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少年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但对比半个月前，顾渥丹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已经不再是那种苍白到和吸血鬼一个程度的肤色了。

顾渥丹从客厅的冰箱里拿出了好几袋新鲜水果和食材，这些都是她用昨晚海选入围后，收到的第一笔奖金买的。

——吃了伯莎爷爷家那么多顿饭，好不容易有钱了，肯定得多带些东西过去。

于是，顾渥丹拎着满满两袋子的食材出了家门，直奔伯莎爷爷家。

三分钟后。

伯莎奶奶来给两人开门，见顾渥丹手里提的那么多东西，忍不住惊呼“小顾啊，你这也买太多东西了，奶奶都还没学会怎么做肉呢！”

“还好吧，不多。”顾渥丹立刻祭出华夏人惯用的话术技巧“都是趁着折扣买的，我看着都挺新鲜。买都买了，不吃也是浪费，一会儿我帮您一起做。”

伯莎奶奶闻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哟，小顾来啦。”一进入客厅，伯莎爷爷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招呼她。

“小顾啊，你昨天去参加的那个海选，结果怎么样啊？”

顾渥丹环顾一圈，发现伯莎家三位老小都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面露紧张。她见了，不由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