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旗沽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演,请夫君献上和离书,青旗沽酒,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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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昼咳了半天,摆摆手道:「这如何能怪媳妇?仲敬的性子……罢了,不说那些了,媳妇的心意我领了,快坐吧。」
李月娇这方依言坐下,又问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倒是脸生。」
「是,奴叫蓝奴,是世子安排来服侍杜老爷的。」蓝奴笑回道,手下的活总不停。
李月娇点点头:「瞧着是个干练爽利的孩子,表叔如今吃什么药?敷什么药?有方子吗?拿来我瞧瞧。」
蓝奴听说,没有立刻动,而是觑着杜昼的脸色。
杜昼笑道:「去吧,媳妇是医家出身。」
蓝奴忙将从床头的盒子里,取出两张药方子,递给了李月娇。
李月娇细细看着,的确是治伤的好药,而且药性温缓,很合杜昼这种身子一般的文人用。
不过她倒是被这两张写药方子的纸吸引了。
那纸不但比寻常纸张都洁白,纸身上还有珠色光泽闪耀,角落还有一簇梅花印记,印记凸起,色彩分明,煞是好看。
一瞧便是私制的纸张,名贵不菲,纵然她从小因着母亲,知道许多技艺之用,但这等纸张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用这等纸写药方子,还真是奢侈啊,她心中想,不愧是书香门第,得是多年积累,才能这样的好纸制法。
「果然是很合表叔的药,」李月娇默默将药方记了下来,递了回去,再细细打量着蓝奴,笑道:「不愧是世子安排来的,好生照料表叔,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是,奴谨尊夫人之命。」蓝奴笑眯眯地说着,接过了药方,重新放好。
她长得秀气,嘴角还常含笑容,瞧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李月娇的目光,到底是忍不住,多看了那纸一眼。
杜昼一直含笑瞧着李月娇的神色,见状道:「我只知道侄媳妇通木工,却不知道原来侄媳妇对造纸之术也有涉猎?」
李月娇被他看穿了,不好意思起来,笑道:「媳妇是随母亲的,倒让表叔见笑了。我瞧那纸工艺非凡,因此才多看了看。」
杜昼抬手让蓝奴将药方子拿给她,自己摩挲着那梅花,轻声道:
「这纸,是拙荆生前所制,如今也只剩下这两张,倒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却也算得当了。」
李月娇看着杜昼的脸色,心忽得一疼。
他如今脸上的神色,她太熟悉了。
因为她的父亲李赋在母亲去世之后,每次瞧见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总是这样的,带着追忆、伤怀、悔意的神色。
说来好笑,她之前并不懂父亲为
什么会有悔意,因此还问过他。
那次,父亲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一声对她道:「我是大夫,明知生产是道鬼门关,却还是……早知道会害死你娘,我只愿那孩子从没来过。」
只是不知道杜昼此刻脸上的悔意,又是想起了什么,才会这样。
一瞬间的共情,让她心软,但心软之后,立刻便是怨恨。
他没了妻子,会这等怀念;可他害死了她的母亲,害死了薛镇的父兄,害死了许多无辜百姓,他们亦是别人的丈夫,父亲,兄弟。
他们又该和谁哭诉怀念呢?
她的脸上闪过痛苦和怨恨纠结的情绪,好在立刻便克制住了,没让正陷入回忆的杜昼发现。
她只是略安静片刻,才问杜昼道:「如今表叔身子这样……冯家手中的那卷《玄工集》,表叔还没有得到吗?」
杜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听见此话后脸色再次郁郁下来,无奈道:
「本来已经约了冯家那位管着天工巧的掌柜见面,岂料突然出了这事情,倒是错过了,今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李月娇听说,思索一番之后,自告奋勇道:「表叔,之前媳妇说要帮忙,表叔总不肯麻烦媳妇。可如今到了这等时候,表叔就不要推却了吧,我到底和冯掌柜打过交道的。」
杜昼如今这等情况,终于不再退却,而是喜道:「侄媳妇当真?我并不担心拿不到东西,只怕那些人拿大,委屈了侄媳妇。」
李月娇点头笑道:「无妨,表叔只管……」
这回,依旧是她的话没说完,薛镇便推门而入,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你也太不晓事了,」他冷着脸道,「表叔如今身子不好,你看看也就罢了,怎么还说个没完了?」
一副吃了火药的模样。
李月娇的笑容僵在脸上。
「仲敬。」杜昼不满地说了一句后,又开始咳嗽。
薛镇立刻用责备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走到床边,亲自给杜昼顺着背,又吩咐蓝奴端茶来。
李月娇见状,冷哼一声,起身对杜昼礼道:「表叔放心,《玄工集》的事情,都在媳妇身上,表叔先好生休息,媳妇告辞。」
说罢,她起身便走,看也不看薛镇一眼。
呸,还世子呢,不如去当戏子,可真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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