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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剑没有深深的感情、没有深深的友谊、没有深深的敬意、没有深深的诚意......,也是绝对挥不出那一剑。
雷电已闪出,江湖中能躲过那一剑的人并不多。
锤王没有去躲,他仿佛懒得去躲,离别对他而言,仿佛是一种团聚,一种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团聚。
他已在笑了,眼帘却偏偏已滚落泪珠,滚落的极为缓慢,比他断臂上的鲜血慢好多好多。
透明、纯净的泪珠,说不出的极为哀伤、极为苦痛。
竹林小径枯叶飘飘,萧萧着地,不再翻滚,没有一丝活力、生机,仿佛已与大地苍生融为一体。
他已缓缓的闭上眼,去感觉自己的躯体,去感觉大地苍生,渐渐的去找寻那种枯叶感觉,与大地苍生融为一体的感觉,也是感受,更是享受。
那种享受非但没有死亡之时的挣扎、痛苦,也没有强烈、热情的欢快、喜悦。
锤王没有逃避离别,已在享受离别,静静的享受着。
也许他心里真正的离别就是团聚,就像是大地上的枯叶,萧萧落下却又没有一丝活力、生机的枯叶,虽然已与枯枝离别,但是却已与大地苍生紧密的团聚。
难道离别就是团聚?而团聚岂非正是离别?
剑已刺进。
剑光已逝,剑意已死,剑气已消,剑风已无。
尘土骤起。
尘缘已了,尘埃已飘,尘世已别,尘风已飞。
血雾惊飞,鲜血溅出。
质料极为高贵、考究的衣袍骤然间已成血红,苍白、消瘦而又娇弱的脸孔骤然间已僵硬、扭曲,脸上根根肌肉已不停的抽动、痉挛。
缕缕鲜血已从冰冷、冷漠的剑锋缓缓的流淌着,就像是江湖中的恩怨,不死不休的演变着,永无休止的变幻着,绝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因为这就是江湖。
江湖是什么?
江湖就是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恩怨情仇、风花雪月、残月孤灯、血溅七步、浪子情怀、佳人美酒......。
柳多情已在喘息,剑身已在颤抖,握剑的手已抽动,额角的冷汗已滑落。
他想要拔剑,却已发现剑身已活活的已被夹住、夹死。
剑身“叮”的一声,已断,已离别。
躯体里的半截剑缓缓的已吐出,仿佛是嘴里难以下咽的菜,缓缓的吐了出去,“叮”着地。
柳多情缓缓的后退了几步,声音已抽动、不稳。
“你......。”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他石像般转过身,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丝疼痛。
背脊鲜血已在流淌,眸子已枪头般盯着、戳着柳多情,仿佛要将他戳死,戳死在大地上。
柳多情盯着无生。
“你救了他?”
“是的。”
“为什么?”
“他是战书,是我向离别咒下的战书,他不能死。”
“可是你刚刚就很容易死。”
“是的,但是我没死。”
“我不明白你。”
“你不需要明白我。”
“那我需要明白什么?”
“你该滚了,有多远就滚多远。”
柳多情咬牙,不语。
无生更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柳多情。
锤王已转过身,瞧着无生。
眸子里没有一丝活力、生机,几乎什么也没有,仿佛已真的已与大地苍生融为一体,真的已与大地团聚。
“你为什么救我?”
“我不是救你。”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战书,你不能死去。”
“万花楼里的花还不够你杀?”
“不是不够杀,是他们不是时常在。”
“你有毛病,是决斗的毛病。”
无生不语。
柳多情静静的凝视着无生,无法理解的枪神。
也许江湖中的神与常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的,剑神金御博的爱情,岂非不是正常所能理解的?那种爱情也许并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也许只有神才可以,所以金御博才是剑神,这一代江湖中的剑神。
一个人活着多多少少都有一种嗜好,无论是喝酒,还是赌博,或者是好色,......,这些都可以理解,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决斗呢?
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这种嗜好简直是江湖中人的灾难?江湖中的人如是染上这种嗜好,简直比嫖客得了天花还要可怕、要命。
柳多情喘息着。
“可是你还是不能将他放走。”
无生不语。
“江湖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有仇一定要报的。”
无生不语。
“所以你......。”
无生不语。
柳多情也不语。
他们的话显然已到了尽头,话的尽头就是动手,动手就是决斗、拼命,拼自己的命,要别人的命,这其间没有一点改变的余地。
这渐渐已成为这一代江湖中人的江湖法则,拼命法则,生存法则。
柳多情没有动手,掌中剑已离手,“叮”落到地上。
无生背脊鲜血依然流淌着,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就像这一代江湖中的故事,极为凄惨,极为悲伤,极为痛苦......,这种故事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因为江湖不会消失,江湖中的人还活着。
没有人动手岂非是不会有人倒下?不会有离别?
这种说法并不正确。
远处的杨晴已蹦跑着过来,可是突然间不能再动弹。
她的脖子下横着把刀,森寒的刀锋,冷漠的声音。
“我不是好人,对女人也不会温柔。”
这人赫然是浪鬼杜欢。
杜欢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走向无生,冷冷的说着。
“我现在很激动,兄弟死去,家仇未报,请你多理解。”
无生不语。
他的躯体依然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背脊的鲜血依然在流淌,流淌着他的生命,流淌着他的故事,极为凄惨,极为悲伤,极为痛苦......的故事,他仿佛已习惯了这个故事。
冷血、无情、冰冷的故事。
杜欢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接近他,冷冷的说着。
“你不会拒绝我们这个小小要求,是不是?”
无生不语,已在喘息。
杜欢冷冷的盯着无生背脊流淌的鲜血,冰冷、无情的脸上已泛起笑意。
极为冷酷、极为恶毒、极为讥诮的笑意。
可是他的笑意忽然已被撕破,活活的撕破。
他的后面骤然多出个人来,这人仿佛是从大地忽然长出来的。
这人的毛病仿佛比无生还要严重,躯体上只穿了件裤头。
雪白的裤头,古铜色的躯体上,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充满了活力、劲道。
他出现将浪鬼杜欢放到手中撕着,一片一片的撕着,撕得丁丁碎碎的,仿佛是顽童在撕着已厌恶、厌烦的书本。
“我是离别咒里的金刚,贴身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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