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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来到帝都,阻止了七公主和他的婚礼,随后被楚义道关入天牢,那时候的屈心赤,被弑母之仇和养育之恩所纠缠,那时候他所想的,是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上苍,那怕是就此英年早逝,他也无怨无悔,然而纣商、阁老、烛蚀以及他从前的臂膀凰羽、凰影、沧龙等军机处及纣妙菱、叶青,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楚义文、楚义征等等为了他所作的一切,让他幡然醒悟,加之最后和楚礼渊的父子相认,他最终摆脱了痛苦的纠缠,选择了生!
悬崖之巅的那一幕,似曾相识,但又截然不同,第一次死则死矣,虽然有着颇多遗憾,但了却残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但这一次,眼瞅着自己曾经生死与共的部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毫不在意,所以他选择了和吉跃做一笔交易,保住了凰羽等人的性命!事实上,那时候已然被质押住的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逃生之策,但是吉跃却出乎意料地接触了他身上的穴道,给了他最后的求生之道!最后齐发的箭矢,虽然他有能力悉数避开,但是他知道,若是他毫发无伤,那么凰羽等人恐怕断无生路,于是,他最终选择了承受这箭矢之伤,走出了最为惊险的一步棋!
从悬崖上坠落的这一幕,在他打算和吉跃做交易的时候,他便已然做好了演出这一幕的打算,然后便是借着崖壁之上的藤蔓稳住身形,待事态过去之后,再择机逃离此处,然而世事难料,他终究是低估了那万箭齐发的威力,他虽然避开了最初的箭矢射中要害,但是,身体上的伤害终究是会影响到肢体的反应,随着更多箭矢的迎面而来,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最终在箭矢的劲道和所造成的伤势之下,不幸跌入悬崖!
坠崖的速度和力道远非人力所能抗衡,他一次次的抓着岩壁上凸起的石块和藤蔓,却又一次次地止不住继续往下跌落,但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他的,跌落了百余米之后,终于是在藤蔓的相助之下止住了继续跌落的劲道,这一惊险的一幕,令得向来处变不惊的他也不禁心有余悸,身上的箭伤经他这一番折腾,鲜血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原本想借着藤蔓的束缚之力暂时给伤口简单的包扎一番,但藤蔓不堪重负,隐隐有断离之态,屈心赤见此,深知不能久留,必须想办法爬上去,也就在此时,他想到了那个中秋之夜刺客们曾埋伏的山洞,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这无疑是眼前希望的曙光,他不知道山洞的具体位置,但是好在还知道大致的方位,于是在强大的求生欲的趋势下,他忘乎所以地努力向上攀爬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这个山洞的,就在他躺在山洞的地面之上的时候,失血过来加上身体早已是精疲力尽,处在强弩之末的他顿时感觉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就在即将要沉睡的时候,他用右手猛的戳了一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得他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深知时间的紧迫,这种透支之下强行保持的清醒不会持续太久,毕竟人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之下,会身不由己地陷入昏迷,也就在这短暂的清醒中,他撕碎身上残破的衣物,将自己伤口一一包扎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若是就此昏迷,那么他极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永远无法醒来!也就在系紧最后一道伤口上的绷带后,已经到了极限的他,身不由己地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伤口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才缓缓醒了过来,睁眼的那一刻,他极为惊诧的发现身边多了几只不知名的飞禽,而那令他感到疼痛不已惊醒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只不知名的飞禽正在啄食他身上的血肉,屈心赤见此,猛地挪动着身躯,几只飞禽也被他这一举动惊的四处扑腾,赶走了飞禽之后,顿时一股深深的虚弱之感袭来,令他身体几乎不听使唤的失去了知觉一般,他睁眼看着山洞外的重重迷雾,不知道过了多久,待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他艰难的起身依着岩壁坐了起来,细细思索着求生之道!
以他对凰羽的了解,她在四处搜寻自己下落的同时,终究是会想到沿着崖壁下来寻找自己的下落,但是,他不知道她何时会下来,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定然是坚持不了太久的,况且此地没有食物和水源,即便伤病要不了他的命,他也迟早会渴死、饿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除非是有人相救,否则爬是断然爬不上去的,心念及此,他不由得想到了另一条求生之路,于是费劲气力地在洞壁上留下了那段话后,便安安静静地依靠在洞口的石壁旁。
所谓的求生之路,便是静静地等待着路过此处的船只,然后他再跳入激流滚滚的荆江之中,希望能够被路过的船只所救,以博取一丝的生机!但是看着眼前重重的水雾,他知道,这个计划,只能在晚上施行,因为白天被水雾所遮挡,根本看不清江面的情况,而唯有到了晚上,路过此处的船只会点着灯火,他方能借此知晓船只的所在,然而他也知道,荆江的这段水路甚为湍急,寻常船只一般都是在白天路过此处,夜晚行船的,甚少!然而,不管怎样,如今显然陷入了这般绝境,即便几率极低,他也不得不冒险一试!
醒来的第一个夜晚,正如他所估算的那般,除了湍流不息的水声,他没有见到江面上一丝的灯火,但他也没闲着,趁着身体恢复的间隙,在洞中收罗着一些藤蔓和断木,他已然决定,再等一个晚上,若是仍然见不到路过的船只,那么他便会做最后的一搏!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着他的,就在这一晚午夜的时候,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突然发现了一丝灯火的微光,顿时间便清醒过来,再三确认一番后,他知道机会来了,他瞅准时机,就在那艘救命的船只即将路过下方的时候,他使出浑身解数,带着收罗捆绑在一起的数根枯木,攀附着崖壁,向山洞下面的荆江滑了下去!
“牛哥,你看到了吗?那边好想有什么东西坠了下来!”
牛哥在桅杆上磕了磕手中的烟杆道:“这大晚上的,你瞎咧咧个什,能有啥掉下来,你也不瞅瞅这得有多高!小冬,怕不是你小子又犯困打迷糊了吧?我跟你说啊,荆江这一段是险滩,不仅水流湍急,底下到处更是遍布暗礁,稍不留神船就会触礁,你不是要跟哥哥我学怎么过这荆江水道吗,好好看着!再坚持坚持,实在不行的话,等再过一会儿过了这段激流你就下去睡觉,哥在这里盯着就好!”
小冬闻言也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但再次盯着方才屈心赤坠落的地方,只见不远处似乎有着一道人影在朝他这里挥手,擦了擦眼睛之后,小冬急切道:“牛哥,你快看,快看!那边真的是一个人!”
牛哥见小冬如此,不由得看了过去,随即他也看到了此时在湍急的水流中不断起起伏伏的屈心赤,于是忙说道:“小冬,你快下去,叫几个兄弟把那人先救上来!”
小冬闻言,抱着桅杆一溜烟地滑落到了甲板上,随即进入船舱之后叫唤道:“哥几个,快起来,有情况!”
身旁的大汉揉了揉眼睛道:“小冬,你鬼叫个啥呢?大晚上的,能有啥情况!”
小冬知道这里的水势,别说是人,就算是船只,稍不留神触礁了,顷刻之间也会船毁人亡,时间紧迫,不然坠江的人恐怕就没影了,于是他猛地拽起大汉的手臂道:“王哥,快起来,有人坠江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大汉闻言,顿时清醒了许多,于是连忙叫醒身边的几个弟兄,几个赤膊大汉连忙起床向船舱外的夹板赶了出来,在牛哥的指引下,看准了屈心赤所在的方向后,被小冬喊做王哥的大汉将一根粗壮的绳子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交给小冬道:“哥几个,握紧了!”言罢纵身一跃,潜入了湍急的荆江之中。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但对于屈心赤而言却显得如此悠长,坠入荆江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山洞距离水面有多远,但他知道,虽然下面是无尽的水流,但是若是距离太高的话,这一跳,恐怕来不及被船只上的人营救,他自己就得摔死在江面上了,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最为快速的方式直接跃入荆江,而是尽量沿着崖壁向下滑落,竭尽所能地抓取着崖壁之下任何露出的藤蔓和生在在峭壁之上的树枝,借以缓冲自己下坠的速度,他的这一做法无疑是极为正确的,但也正是这样,他在山洞中费尽气力所扎的简易木筏也被撞的七零八落,直到坠入荆江之中的时候,怀中只剩下了一截枯木!
入水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距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被迫喝了几大口水后,几近昏迷的他,在强大的意志力之下,紧紧的抱着仅存的枯木,缓缓地浮出了水面,在湍急的水流中艰难地挥舞着手臂,然而奔流不息的荆江水温本就不高,加上现在是深秋季节,寒冷刺骨的江水令得他几乎失去知觉,他仍旧咬牙坚持着,直到一名大汉出现在在自己眼前,已到了极限的他,终于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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