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又何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1章 肝胆有风波,美人得天下[穿书],醉又何妨,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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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翩翩口才绝佳,魏光义只觉得双腿发软,不禁向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热血沸腾,不敢置信。
应翩翩给他规划了一份太过美好的愿景,曾经的少年意气到了如今早已经蹉跎干净,魏光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有机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但此事当真能成吗?听上去虽然荒谬,可是想来想去,冒险一试也未必不可。
魏光义极力忍住心动,搓了搓手,故意装模作样地说“这种方法也太过大胆了,如此卑劣的手段,稍一不慎,就可能招致祸端……”
他的表情原本已经明明白白地昭示出意动,然而开口时话锋一转,却依旧死咬着另外一套虚伪的说辞。
应翩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紧接着,魏光义便站起身来,扬声说道“来人,应玦身为案犯,擅闯牢狱,目无法纪,快把他给我押下去!若有违抗,以谋逆罪论处,!”
随着魏光义的话,外面的府兵破门而入,冲上前去用刀剑架在应翩翩的脖子上,其中一个人粗暴地拉扯着他,竟要硬把他给拖走。
这人立功心切之下,竟然干出如此不知死活之事,但转眼间,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应翩翩见刀剑加颈,凛然不惧,身体竟向前撞去,架住他的人一惊之下本能闪避,竟被他夹手夺过一柄长剑。
随即,剑光乍然一闪之间,血色飞溅,抓住应翩翩手臂的那名府兵应声倒地。
魏光义大惊失色“你——”
“魏大人,你刚听完我的计策就想动手将我除去,再独揽功劳,未免也太过目光短浅。”
长剑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应翩翩轻声哂笑,一言一语中也似带刀兵之气“我明白告诉你,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若无我从中斡旋,凭你自己必败无疑。你究竟应该怎么做,且掂量着办。”
魏光义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确实因为应翩翩的话动了心,可又对对方深深忌讳,不愿意受他掣肘控制,这才存着先将应翩翩孟竑这一干人都处理掉,再自己立一份滔天大功的主意。
但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早已经对应翩翩的本事深信不疑,应翩翩这样说,魏光义不能不考量。
他垂眸看着那剑锋上刺目的血色,兵士挣扎呻/吟的声音敲打着神经,片刻之后,魏光义缓缓抬起手来,挥了挥。
刚才涌进来的府兵们抬起伤者,又纷纷退了下去。
“应大人智计多端,我方才也是想要试探一番你的决心。”
魏光义道“看来你是说真的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我还得再稍稍斟酌考虑一番,希望大人能够理解。当然,我一定尽快给大人答复,到时还望你多多相助。”
应翩翩淡淡地说“那么,我便恭候佳音了。”
魏光义一直没有回复,但第二日的下午,所有的粮食彻底都分完了,外面的灾民们闹的更加厉害,局面愈发不可收拾。
魏光义派人来到牢房,说是已经抓到了杀死金玉流的真凶,将应翩翩和阮浪都从牢里接了出来,连同原本关在外面的孟竑一起,重新为他们安排了舒适的住处。
阮浪不禁惊讶地问道“你做了什么,竟然让魏光义改变了主意?”
他最了解魏光义对应翩翩的恨意有多深。
应翩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当初被关进来的时候,我便曾言,不出几日,魏光义必然会亲自请我出去。我做到了。下一步,我就让你看看,衡安郡如何波涛一洗,改天换日。”
他说的那样笃定,仿佛一切的不可能到了对方这里,都能由万丈深渊之下掀起奔腾而上的巨浪,直掼向长天之面,将一切阻力粉碎成四面溃散的浮沫。
这种不可思议,无法置信,又化作一股陡然由心而生的热血,令人胸腔之内传来经久不息的悸动。
阮浪默然许久,在两人即将各自回房时,他忽然说道“还要小心魏夫人。”
应翩翩回过头来。
阮浪道“魏夫人出身滢水邓氏,随魏光义一起从京城外放至此,很有才干,至少能调动魏光义的大半亲信,不光你是拉拢了魏光义还是算计了魏光义,她都是一位值得重视的人物。”
“你如果需要同她打交道……”阮浪终于说,“我可以去。”
和阮浪一样惊讶于应翩翩竟然会被魏光义放出来的人还有洪省。
相比阮浪,他在衡安郡经营多年,在魏光义那里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听到的更多,也更为焦虑愤怒。
洪省记得清清楚楚,应翩翩之前明明告诉他,并不知道七合教的真正位置!
或许应翩翩是在骗他,可面对魏光义的时候,应翩翩不仅毫无顾忌地将七合教的位置说了,而且还表现的对七合教的内部情况极为了解,竟然连里面混入了灾民都清楚,甚至笃定地认为他可以挑动那些灾民们作为内应。
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那个姓韩的告诉他的!
难道他们当真要放弃自己,与魏光义合作吗?
洪省心如火烧,这种不平和不甘的感觉,在晚上又看见了池簌来找应翩翩时达到顶点。
洪省耐着性子劝说道“韩公子,有几句话,我不得不说。当初我与你提到应玦,是觉得他容色出众,想让韩公子稍稍解个闷,但你若是对此人认了真,他却绝非良配!韩公子是来办大事的,可不能沉迷美色,反倒耽误了正事啊。”
池簌不悦道“谁说我贪恋美色,我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
你喜欢他这个人?呸!你喜欢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还是喜欢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也不怕他在床上一刀捅死你!
洪省忍气吞声“韩公子,请恕我直言,你喜欢他,可他待你又是真心的吗?他家中早有侍妾,在外面还结识了不少红颜知己,特别是这回前来办差,他的目的正是七合教。你之前强迫他,说不定他心里早已经把你给恨上了,现在不过就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体和容貌,迷惑算计于你啊!”
洪省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个太监,为什么要如此苦口婆心地与人讨论情感问题,竟然还说的这么有道理。
池簌听了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唇边却泛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轻声说“即便是算计我也好,好歹也让我得到了他,无论他怎样对我,我都不后悔。”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没志气的爷们,亏他还是个学武功的,洪省简直要疯了“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他有什么好!你怎么能——”
池簌受到冒犯,沉下脸色“他自然哪里都好!洪大人,你今天言语如此古怪,不会是又想对他不利吧?”
洪省道“我怕你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认识应玦,你不能过河拆桥!”
池簌冷笑道“那也得看你的表现,洪大人,我可不是非你不可!”
说罢,他推开洪省,大步向着牢房的方向走去,要去看应翩翩。
洪省没有阻拦池簌,他也拦不住。
但池簌很快便会知道,应翩翩已经不在牢里了,而是被魏光义放了出去,那么他一定会对魏光义更加满意。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决定,要被生生截断,任是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
洪省深吸了一口气,坐倒在椅子中。
好,既然你们都如此逼我,那么,索性鱼死网破!
自从听了应翩翩的话之后,魏光义就一直没有休息好,经过几番犹豫,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完成这件事。
毕竟应翩翩给出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事情能成,或许他整个后半生都能享尽荣华富贵,封王拜相,若不冒险一试,怕是要遗憾终身。
而此时,已经是应翩翩接到任务的第六天了,距离任务结束的期限仅仅剩下两天多,但似乎一切的结果还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当天入了夜之后,在衡安郡西侧的大山中,便有一队人马悄悄地走了出来。
他们手里驱赶着马车,车厢外围用帘子蒙的严严实实,为了防止发出噪声惊动他人,所有马匹的嘴和蹄子上都用布包着。
一行人在黑暗中悄然前进,在马车的旁边,有人刻意将一些米粒洒下去,沿路留下痕迹,以便向七合教嫁祸。
这边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魏光义在府中等待消息,却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正焦灼间,偏生他最害怕听见的声音出现了。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大人,不好了”的叫声响了起来。
魏光义猛然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运粮的事情出现了差错?”
冲进来的小厮跪下禀报道“大人,不是运粮的事情发生了差错,而是您藏在山洞里面的粮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变成了石头了!”
魏光义先是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不可能!刚才那边不是还派人来禀报说成功拿到了粮食的吗?”
小厮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些散碎的砂石掺着寥寥几粒白米。
他说道“大人,千真万确,虽然山洞外围的麻袋当中确实都放着白花花的米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袋子里却没有了大米,全都变成了这样散碎的砂石。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魏光义退后两步,身体晃了晃,只觉得五雷轰顶。
没有人知道这些粮食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魏光义固然贪财,但也没有贪财到不要命的地步,他之所以在应翩翩之前那样的步步威逼之下都不肯放弃这些粮食,是因为前几年修葺衡安郡堤坝的时候,魏光义正沉迷赌博,一时鬼迷心窍,克扣了修建堤坝的费用,使用了劣质材料。
他也为此在账面上弄出来了很多亏空,只能一直拆东墙补西墙的勉强堵住,而偏生赶上今年又一次发了大水,粗制滥造的堤坝被冲毁,不仅需要拨款重建,还得把公家的账面平了,以防御史因为此事要求查账。
魏光义急着筹钱,就把主意打到了朝廷发放的粮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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