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白衍！汝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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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山告别余老，白衍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咸阳。</p>

回到咸阳后，白衍没有赶往良造府邸，而是直接乘坐马车，抵达咸阳王宫。</p>

“将军，王宫到了！”</p>

马车缓缓停下，听到外面牤的话，白衍起身走出马车。</p>

因为有急召，故而在验明身份后，白衍便直接踏入宫门之内，急匆匆的朝着咸阳大殿走去。</p>

本以为尚在上朝，眼下进入大殿即可，没想到踏上空旷的百步阶梯后，就看到韩谒者带着两名宫女，早已等候多时。</p>

“大良造，王上有命，嘱咐大良造前往书房等候！”</p>

韩谒者对着白衍拱手说道。</p>

白衍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望向大殿一眼后，随后跟着韩谒者朝着一旁的方向走去。</p>

王宫书房。</p>

尚未下朝，书房内此刻静悄悄的，韩谒者送白衍来到书房，便转身离开，留下白衍独自一人，呆在书房之中。</p>

站在书房中央，望着地上巨大的地图，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秦字。</p>

白衍脑海里，不由得再次浮现，余老的那些碎言劝告。</p>

“人皆为利，故天下分封，乃世人之所向，不管日后如何打算，勿要与天下人为敌！汝立足之根本，其一乃王上，其二乃麾下伍卒，宗亲、士族之所能，上可蔽明主，下可欺伍卒……”</p>

“汝以为，王上可会除尽宗亲？既然心知王上不会除宗亲，那便切记，勿要与宗亲为敌！在庙堂之中招惹一个杀不死的敌人，可是要比领兵诛杀十万余众，还要更难，也更危险百倍，余生难安不说，稍有不慎，轻则亲友反目，部将反叛，家破人亡，重则君臣离心，反叛之罪，株连九族……”</p>

余老那喋喋不休的身影，依旧在白衍脑中挥散不去，白衍清楚余老一把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在揣测人心方面，往往跟明镜似的。</p>

后世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便是余老这样的人。</p>

在嬴傒府邸之时，余老便已经了解到，赢氏宗亲为何见白衍，其中目的所图为何，也看到宗亲的咄咄逼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p>

也是如此，在离开雍城后，余老特地跟着白衍到平阳，这才作罢。</p>

“可……除去当今嬴政外，还能有谁，胆敢不顾天下之意，为后世千万年，开启天下一统、四海归一的那扇门？”</p>

白衍望着书房内，这张巨大的布图。</p>

内心之中，白衍清楚余老说的没错，分封与郡县之争，本就是秦国王室自家之争，一个外人参合进去完全是吃力不讨好。</p>

一边是嬴政，一边是赢氏宗亲，无论得罪谁，都是自讨苦吃。</p>

得罪前者，恐怕仕途无望、权利尽失，而得罪后者，稍有不慎，身败名裂，家破人亡。</p>

半个时辰后！</p>

随着书房外传来动静，白衍回头看去，当看到嬴政的身影出现在书房大门，书房外的宦官侍女，皆是跪地行礼时，白衍收回心神，抬起手。</p>

“臣，白衍，拜见王上！”</p>

白衍微微靠边，对着嬴政行礼。</p>

“免礼！”</p>

嬴政见到白衍，心中松口气，若是蒙恬与王贲二人，让嬴政面对匈奴与东胡南下的事情，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随着白衍到来，嬴政无疑是彻底放下心。</p>

有蒙恬、王贲、白衍这三人领兵，若是还不能击退匈奴、东胡，那秦国怕是再也拦不住匈奴南下。</p>

不说蒙恬武将世家出生，王贲乃是王翦之子，领兵经验老道，就是白衍，不管是与匈奴、东胡交战，还是与赵国、魏国、楚国交战，都不曾一败。</p>

传言至今北方匈奴首领冒顿的营帐内，都还放置着白衍的那把剑，昔日冒顿，便是被白衍用那把秦剑按在地上，差点死在云中山脉。</p>

“东胡勾结匈奴南下，意图毁北疆五郡之守，寡人已派王贲、蒙恬二人领兵北上，然云中一事……”</p>

嬴政来到白衍身旁，看着地图，简言意骇的开口说道，而最后，便转头看向白衍，脑海里浮现那日白衍呈送来的‘书籍’，带给嬴政的震撼。</p>

天下之人，皆可识字。</p>

天下之人，皆可读书。</p>

往圣绝学，世人共之。</p>

望着眼前的白衍，即便是直至此刻，嬴政依旧是在犹豫，依旧有些不想开口下令。</p>

白衍的才能，太过于重要，这是嬴政自邯郸记事起，直到此刻，见过第一个有如此才能之人。</p>

“……”</p>

书房内，白衍看着嬴政回头，看着地图，有些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何嬴政说话只说一半。</p>

“王上，北疆可是有变？”</p>

白衍拱手，轻声询问道，猜测是不是北疆那五郡有什么变故，故而让嬴政止声。</p>

“白衍，趁着此时仅有寡人，寡人想要问你，若是云中被匈奴屠戮，秦国真的没有第二次机会？”</p>

嬴政没有回答白衍，反而是开口询问，话里话外，都不希望白衍离开咸阳，去北疆领兵涉险，若是可以，嬴政大可再等几年，再给白衍一些时间，去置办咸阳学府，或者栎阳学府、关中学府！</p>

“回王上，不会再有第二次！天下人会阻拦王上，此时的楚地动乱，也会演变为天下聚而反秦，诸地士族所聚之心、反秦之念，将会是前所未有，莫说白衍于临淄的父兄有危，怕是咸阳……”</p>

白衍没有说下去。</p>

这一次是趁着天下士族没反应过来，方才能成功，若是给天下士族有所准备，别说学府，就是白衍身边的人，乃至白衍自己，都会陷于危险之中。</p>

随着白衍的话音落下，嬴政没有再说话，白衍此时也在沉默，片刻后，门外隐约传来的交谈声、脚步声，方才打破安静。</p>

紧接着尉缭、李斯、王绾、冯去疾等人一众大臣的身影，就出现在白衍眼中。</p>

“臣，拜见王上！”</p>

“拜见王上！！”</p>

看着冯去疾、李斯等人行礼，嬴政这才转过头，让众人免礼，随即一同商议着，如何对付东胡、匈奴的事情。</p>

白衍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少有开口，毕竟领兵路线、粮草补给、详细的消息与交战的目的，这些都事关整个秦国，远非领兵在外时，一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便直接下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