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羌瘣生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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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后，看向老大爷一眼，见到其他人带着一个月氏男子过来，磕磕绊绊说着变扭的月氏话，在月氏男子点点头后，示意白衍跟他走。</p>

白衍对着其他人打礼后，就跟着这名月氏人离开。</p>

一路上。</p>

白衍手持佩剑跟在月氏男子身后，面对四周来往的月氏人，时不时投来怪异的目光，并没有在意。</p>

也不知道的走了多久，拐了多远，前面的月氏男子，方才带着白衍来到一个帐篷。</p>

男子板着脸，指了指地上，示意白衍不要乱动，随后便朝着帐篷走去，说了一些月氏话后，瞬间就看到帐篷内，走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原男子。</p>

中原男子看到白衍，一脸错愕，随即与月氏男子说了些什么，月氏男子似乎十分尊敬这个中原男子，点点头后，转身就离开。</p>

看到月氏男子离开，中原男子连忙邀请白衍进入帐篷，神情尽是尊敬，若是方才那名月氏男子见到，一定会傻眼。</p>

“可有信物！”</p>

帐篷内，中原男子看向白衍。</p>

白衍随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将印，而在见到将印的那一刻，中原男子彻底震惊在原地，回过神后，便诚惶诚恐的向白衍辑礼。</p>

“荀盖，拜见大良造！”</p>

荀盖做梦也不敢想象，秦国大良造白衍，居然会孤身一人，前来月氏这里，这胆子怕全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p>

这里可是月氏！</p>

当年白衍在高奴一把火，烧得月氏部落尽是哀嚎，平原天空，皆是哭嚎之声，荀盖不敢想象，若是月氏人知道白衍已经来到这里，会不会蜂拥而上，抓住白衍烹了，所有人吃其骨肉，以泻心头之恨。</p>

“羌瘣是否已经生有异心？”</p>

白衍对着荀盖拱手回礼后，便开口询问道。</p>

荀盖本是荀氏偏远支脉后人，此前荀朔在游走月氏后，便动用商贾人脉，帮助荀盖在月氏稳住脚，这也是白衍为何一到月氏，便来见荀盖的原因。</p>

荀朔的人，白衍自然相信。</p>

“是！”</p>

荀盖神情凝重的点点头，随后告诉白衍，暗地里他曾派人煽动商贾，去见过羌瘣，劝说羌瘣去逼迫月氏央金出兵，帮助秦国。</p>

而羌瘣……直接把那人给杀了！</p>

“大良造……”</p>

荀盖本以为白衍听到这个消息后，定会皱眉，神情担忧，然而事实却是，白衍听到后，反而舒展眉头，似乎松口气。</p>

这下把荀盖都给搞蒙了！</p>

这明明是一个坏消息，为何白衍却露出这般神情。</p>

“吾要去见央金！”</p>

白衍看向荀盖，随后把将印交给荀盖，让央金得知后，安排见面。</p>

“大良造，不可，若是央金得知大良造在此，恐会对大良造下杀手，如今在月氏人眼里，除去大良造，月氏便可南下劫掠！”</p>

荀盖诚惶诚恐的劝说道，急促的呼吸中，额头都有些冒汗，生怕白衍在月氏，在他这里有个闪失。</p>

“告诉央金，羌瘣反叛秦，不过是秦国朝堂内，郡县分封之争！羌瘣想要成为羌族王，皆是秦国宗亲之怂恿，眼下羌族绝不敢与秦国为敌，而若是秦国同意羌族立王，月氏西有羌族，东有逐渐壮大之匈奴，南有秦国，可有利否？”</p>

白衍轻声说道。</p>

荀盖听到白衍的话，神情一愣，随后思索数息，彻底一震，连忙看向白衍点点头，眼神惊叹之余，示意白衍在此稍等，他这就去想办法求见央金。</p>

看着荀盖的身影离开帐篷，白衍转过头，来到木桌后，跪坐下来。</p>

羌瘣的背叛，白衍心中，早已有所猜测。</p>

羌瘣昔日乃是秦国大将，连同羌族一起，本是秦国下令其帮助央金夺回，并且掣肘月氏，而此番匈奴、东胡南下，月氏竟然毫无举动！</p>

羌瘣送回秦国的消息，虽是正常，但却不足以排除白衍的怀疑。</p>

如今来到月氏后，终于是证实羌瘣已经心生异心。</p>

白衍看着木桌上的毛笔、竹简，忍不住拿起毛笔，落笔前，目光中，仿佛浮现当初在咸阳之时，与羌瘣、李信二人，一同饮酒的场景，昔日的羌瘣、李信，脸上意气风发，酒爵间豪言壮志，心怀傥荡。</p>

数年之后，没想到都已改变。</p>

“臣至月氏，闻羌族生变，瘣有异心，恐因封王之念……”</p>

白衍在竹简上，书写着要送去咸阳呈送给嬴政的书信，把北边外敌的隐患，详细清晰的告知嬴政。</p>

想到嬴政那日在书房喊住自己，说的那句话，白衍停下笔墨。</p>

如今功成名就，封君拜将，妻美妾贤，一切都已拥有，白衍其实也曾有过犹豫，是否还要这般冒险，这般拼命，而随着来到月氏，看到的那些场景，听到的话。</p>

再想到雁门的一个个百姓，那些麾下将士的信任，还有战死在高奴、云中的将士，一个个数不过来的坟冢。</p>

犹豫散去，白衍心中仅有坚定以及彻底立下决心。</p>

即便是嬴政开口，即便是有性命危险，但白衍与北边这些外敌，只有不死不休，这是白衍一路走来，所背负的使命，这辈子都是如此。</p>

若是此番出现差错……</p>

白衍清秀的脸颊上，这段时日风吹日晒，稍微有些泛黄，而思索间，脸颊露出笑意之余，神情也是坦坦荡荡，最终在竹简最后面，写下一句话。</p>

“王厚信，臣之幸，此番若臣不能复回咸阳，臣亦不悔！”</p>

白衍写完后，收起竹简，想到还未曾给尚未出生的孩童取名，于是想了想，也写下一个字，过几日，托付给老大爷带回去。</p>

“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