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这次，是要去屠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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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丘之间的沼泽水溪旁，白衍牵着战马，看着战马饮水，伸手轻轻抚摸其粗壮的脖子。</p>

身后传来轰鸣不绝的马蹄声，白衍转头看去，当望见秦国铁骑时，缓缓松口气。</p>

不过让白衍没想到的是，在铁骑将领之中，居然还有，乌木呼的身影。</p>

对于乌木呼，白衍可是有一些印象，若是没记错的话，乌木呼是一个匈奴人。</p>

思索间。</p>

轰鸣不绝的马蹄声缓缓停止，随着浩浩荡荡的秦国铁骑，停在白衍不远处的土丘上，铁鹰锐士的将领秦绥，带着副将以及乌木呼上前，乌木呼身旁，居然还有一个稚气未脱，半大点的少年。</p>

“秦绥！季恒！拜见大良造！”</p>

“乌木呼，拜见大良造！”</p>

几人下马，对着白衍行礼，而乌木呼一如既往对着白衍行匈奴最高之礼。</p>

“此行有劳诸位！”</p>

白衍拱手回礼，而说话间，目光也注意到，乌木呼身旁的少年，眼神灼热的看向自己，望着那少年的脸颊模样，白衍依稀有些印象。</p>

似乎这是当初那个孩童……乌木呼的孩子！</p>

“大良造！这是吾子，知道大良造要去匈奴，非要跟着一同前来！”</p>

乌木呼笑着看向白衍，随后看向儿子，阿坎：“很多年前，这小子就想着长大后，要成为大良造麾下的将士！”</p>

“作为父亲，乌木呼也请求大良造不要拒绝！”</p>

乌木呼看向白衍，行礼请求道。</p>

当年第一次见到白衍之时，是因为他与妻子，得知儿子为尚是城守的白衍带路，还收白衍的钱财，担心害怕之余，他与妻子还打了孩子，并且带着孩子去请罪。</p>

那时候的乌木呼没想到，当见到白衍之时，白衍不仅没有怪罪孩子，反而还赞誉孩子。</p>

而当看到孩子落泪的那一刻，乌木呼也终于意识到，安抚孩子的那个城守，与所有人都不同。</p>

事实也证明。</p>

不仅仅是在当初高奴的那一战，就是在后面几年之中，即便是在上郡、在匈奴领地的他，都一次次听到那个城守大战大捷的消息。</p>

领兵灭三个诸侯国！</p>

强赵、后魏、破楚！随着一个个消息，当最后得知当年那个城守，成为秦国大良造时，出乎预料的是，乌木呼内心之中，似乎并不意外。</p>

或许在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夜晚，乌木呼就已经明白，有预感过城守的不凡。</p>

所以儿子要求一同前来，乌木呼并没有拒绝。</p>

“一转眼，就那么大了！”</p>

白衍听着乌木呼的话，转头见到少年激动得有些脸色通红的模样。</p>

“当初还未曾询问过你的名字！”</p>

白衍看向这个匈奴的少年，好奇问道。</p>

“嗄坎！大良造可称呼我为阿坎！阿坎毕生都愿意为大良造出生入死！”</p>

少年心中压抑着的激动，在白衍询问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上前，单膝跪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衍，似乎生怕会被白衍拒绝。…。。</p>

或许少年也清楚，这一生，或许也仅有这一次机会。</p>

“你可知道此行要去作何？”</p>

白衍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询问一句。</p>

“去与匈奴部落、东胡部落交战！”</p>

阿坎说道。</p>

白衍却是摇了摇头，在乌木呼还有阿坎不解的目光中，轻声开口。</p>

“此行非是交战，而是屠族！屠尽匈奴部、东胡，此二族部落之人！”</p>

白衍的一番话响起，别说阿坎神情瞬间露出震惊之色，就是站在一旁的乌木呼，随着白衍的话，瞳孔都为之一缩。</p>

屠族！</p>

秦绥、季恒两个铁鹰锐士的将领，此刻也是脸色一变，满是惊愕的看向白衍，在一路前来的途中，二人从没想过，白衍此行，居然动了屠族的念头。</p>

“大良造，屠族，这……”</p>

季恒咽了咽口水，即便是骁勇精锐的铁鹰锐士，即便是上过战场杀敌，但在这一刻，季恒的内心之中，依旧控制不住的不安起来。</p>

若是杀一人与杀百人不一样，若是杀百人与杀千人不一样……那这屠族，完全就是与杀人不一样！</p>

连季恒都不敢想象，若是真做出屠族这些事情，是否会惹得天怒人怨。</p>

“匈奴与东胡，此二族部落南下，屠杀中原百姓，奸淫掳掠，千年前非是起始，千年后非是其终！”</p>

白衍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季恒。</p>

“若汝妻女，为其所掳，奸淫烹杀，若汝父儿，为其所害，分尸而踏，若是千百年后，汝之后代子嗣，千百年反复如此！汝今日~！可还会有顾虑？”</p>

一句反问，便是白衍心中最好的回答，而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白衍的声音没有丝毫顾忌，这句话白衍不仅仅问季恒，也是问身后那些铁鹰将士。</p>

“早些年白衍领兵在云中，统领将士杀匈奴，便曾有言，饥食匈奴肉，渴饮匈奴血！”</p>

白衍说完，叹口气，望向乌木呼与阿坎。</p>

“非是白衍不能容忍匈奴人！而是白衍见过，匈奴南下，百姓被杀，妻女在北方圈养，不足为畜尔！故，白衍无法容忍，后世千百年之百姓，皆是如此！”</p>

白衍说完，便示意乌木呼、阿坎回到上郡，在那里，日后他们便是秦人。</p>

见到战马吃饱喝足，白衍牵过马绳，随即便翻身上马，看着一众铁骑将士。</p>

“白衍知晓屠族之举，有伤天和！然匈奴南下，若能救北疆数万万生民，今白衍，身死无悔！白衍愿一人承担屠族之恶名！”</p>

白衍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将印，高举佩剑与将印。</p>

“还望众位将士，相助白衍！”</p>

白衍望着所有铁鹰将士，开口喊道。</p>

当今世道，盛行占卜祭祀，每个人的内心之中，都会被苍天所影响，更何况屠族这种事情，从未有人做过，白衍不怪季恒，更不会怪任何人。</p>

而眼下白衍说出这番话，便是让有犹豫之人，不再犹豫，不犹豫之人，心生魄气。…。。</p>

“诺！”</p>

“诺！！！”</p>

沼泽水溪旁，听到白衍的话，铁鹰锐士一个个骑马的将领，眼神瞬间都变化起来，纷纷拱手应承。</p>

望着身穿布衣，手持将印与佩剑的白衍，听着白衍方才那番话，其中之豪迈，几乎每一个铁鹰将士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p>

大丈夫，当如是！</p>

铁鹰将士本就是历经层层选拔的壮汉，胆魄与能力，从未缺少一分，或许仅有的迟疑，在听完白衍的话后，也都烟消云散。</p>

屠族！</p>

身为秦国大良造，比他们年轻，地位比他们高，在秦国更是王上宠臣的白衍，如此之人，都敢一人承担骂名，他们这些将士，还有何顾虑。</p>

更何况，此行为的，还是北疆数不清的百姓，为中原后世千年。</p>

“吾等，皆听大良造号令！”</p>

秦绥、季恒这时候也对着白衍打礼，示意效忠之心，季恒脸色有少许惭愧，抬头后，看向白衍，目光也逐渐坚定下来。</p>

一旁。</p>

乌木呼看到长子的目光，望着长子激动、忐忑，又有些犹豫的模样，乌木呼怎会不知道，长子是在顾虑自己这个父亲。</p>

毕竟他这个父亲，便是一个有着匈奴血脉，生在匈奴领地的匈奴人。</p>

乌木呼看着长子那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下来的模样，满是欣慰，这辈子对于乌木呼而言，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已经知足。</p>

似乎是想起落魄时，在上郡与妻子的场景，似乎想起儿子自小便懂事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