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被逼入绝境的头曼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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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拂过，篝火飘舞。</p>

在姑衍山的顶峰处，一名名手持长戈、秦旗的铁鹰将士，全都把目光看向祭祀台上的白衍，在赢辟宣读秦王嬴政的功绩后，在以往匈奴人祭祀的地方，白衍用匈奴人的器具，祭祀中原人的先祖。</p>

从夏商，再到周朝，从春秋到战国，一代代国君，一代代诸侯王面对匈奴时，所受到的屈辱，在白衍祭酒的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得到倾泻。</p>

篝火之下，白衍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数不尽的头颅放置在走道两旁。</p>

祭祀封禅过后，白衍便手持佩剑，在众人的目光中，把东胡王的子嗣斩杀在台上，伴随着尸体倒地，鲜血逐渐蔓延。</p>

白衍拿着带血利剑，直勾勾的看着尸体许久。</p>

“已为王封禅，将军何时南下？”</p>

赢辟这时候来到白衍身边，忍不住开口出声询问道，这来也来了，也当着所有将士，当着昔日诸国旧族名士大儒的面，为秦国祭天，为嬴政封禅。</p>

做完这一切，白衍终归可以南下，返回中原了吧！</p>

一旁赢槐眼神灼热的看向白衍，与当初赢羲看向白衍的眼神，别无二致，这也不能怪赢槐，实在是眼下的场景，太过令人热血沸腾。</p>

白衍领兵，真的在匈奴人的圣地，狼居胥山，祭祀中原先祖，在姑衍山，为嬴政封禅。</p>

这等事迹千百年来独此一遭，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男儿如此，当真是不枉来这人世间。</p>

“赢老，此乃南下地图，待匈奴北上，追至此地离开后，赢老便可南下！”</p>

白衍听到赢辟的话，回过神，对着赢辟说话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地图交给赢辟。</p>

这是白衍一直都准备好的。</p>

眼下赢辟、鞠武、钟兴那些人，白衍让他们回去，并不害怕他们会隐瞒封禅一事。</p>

他们本就是士族士人，骨子里便自诩高高在上，与常人不同，而在狼居胥山祭祀封禅，对于他们的名声而言，也有着莫大的好处，怕这辈子，也仅此一次。</p>

他们不会隐瞒这件事情，甚至还会把这件事情，为白衍传播出去。</p>

“武烈君这是何意？”</p>

赢辟老脸惊愕的看向白衍，怎么听着白衍的话，似乎不打算南下。</p>

别说赢辟，就是一旁的赢槐，以及祭台下，鞠武、田燮等人，也纷纷不解的看向白衍，特别是老迈的鞠武，虽然没有开口，但与田燮对视的目光就能看出，鞠武也不明白，白衍还要意欲何为！</p>

这屠族也已经屠族，这祭天也已经祭天，封禅也已经封禅，为何还留在北方？</p>

“匈奴还没有报干净，更何况，东胡的仇还等着白衍去报！此行白衍会把匈奴人引到东胡领地，赢老无需担忧！”</p>

白衍收起佩剑。</p>

脑海里浮现一个个场景，婉如那惨死的东胡王之子，经历过的一幕幕，白衍已经有足够的把握，把匈奴人引到东胡疆域，利用地势与匈奴人交战，除掉剩下的匈奴人。…。。</p>

等除掉匈奴人后，再想办法把东胡人引到匈奴领地，凭借对匈奴疆域的了解，借机除掉东胡。</p>

“让将士们准备衣物，沿途所需的干粮！”</p>

白衍转过头，对着秦绥吩咐道。</p>

“诺！”</p>

秦绥拱手领兵，随后转身离开。</p>

赢辟与鞠武、田燮、钟兴等人，早已经惊呆，或者说被白衍的话给震惊到。</p>

白衍不仅仅还要除掉匈奴头曼单于，甚至连东胡，都要去找其麻烦，与其交战！！！</p>

这……</p>

这是一个中原人能说出来的话？</p>

看着白衍，人群中，最为激动，难以挪开目光的，便是赢槐，出身赢氏宗亲，从小衣食无忧，从未有过什么个人心思，一直遵照长辈安排的赢槐，此刻看着白衍，胸腔之中，似乎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其中，不断弥漫开来，看着白衍，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难以抑制。</p>

………………………………………………</p>

匈奴营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发洪亮。</p>

当匈奴头曼单于带着所剩的万余匈奴人，由南往北，一路返回到营地之时，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以往自诩草原上的勇士，一个个全都呆滞在当场。</p>

山丘之后，一望无际的草野上，原本生机勃勃，一片绿意斐然的营地，此刻尽是一片褐色，大火过后，那被焚毁的帐篷绵延至天际，而本该有无数匈奴妇孺老友，在驱羊游牧的场景，此刻也寂静无比。</p>

所有匈奴人，全都惊呆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p>

营地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p>

“呱~！”</p>

随着一声叫喊，无数食腐的鸟兽，纷纷从营地内惊飞。</p>

片刻后，回过神的匈奴人，一个个哭着喊着，飞快的骑马涌向营地，一个个全都去寻找自己的家人。</p>

“谁？”</p>

头曼单于骑着战马，仰望着这一切，那魁梧的脸颊上，尽是失神。</p>

望着被屠戮的部落营地，头曼单于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一切，更不清楚，会是谁，不仅能寻找到营地，最后更是痛下杀手。</p>

“哈！”</p>

在一旁，身体带着不少伤，面色惨白的蛊颌，此刻也失去以往的凶狠面容，望着被屠杀的部落，想到自己的未婚妻，蛊颌顾不得头曼单于，飞快的骑马朝着营地赶去。</p>

蛊颌如此，穆尔托、坞靥迩等人，也好不到那里去，面色惊慌失措的骑马返回营地。</p>

片刻后。</p>

一片狼藉的营地内，在密密麻麻的匈奴尸体之中，泥泞后干枯的地面上，一个个匈奴人泪流满面，一边看着四周尸体，一边声嘶力歇的喊着亲人的名字。</p>

“阿爸！”</p>

“唉起！！！”</p>

“额吉！！”</p>

一声声嚎叫声响彻平原，那悲痛欲绝的嗓音中，似乎裹含着无尽的悲痛。</p>

若是营地内的尸体，密密麻麻，被焚烧的随处可见，那么随着来到营地东与北边，映入眼帘的尸体，则是彻底让所有匈奴人目眦尽裂，发疯似的在一具具尸体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p>

或许千百年来，所有匈奴人，都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p>

忽然就在一个山丘上，两个身影似乎看到匈奴人回到营地，一个人影朝东边走去，另一个人影连忙从山丘上跑了下来。</p>

无数匈奴男子，见到人影，当看到是幸存的族群妇人时，面带泪涕的上前，发疯似的围住那妇人，询问着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p>

“是秦人！是秦人杀的！先让我去见单于！”</p>

匈奴妇人被一只又一只手抓住，传来的痛楚让妇人连忙大吼，然而在无数匈奴人的喊声中，匈奴妇人面色尽是绝望，任何话都被淹没在其中，一个又一个发疯似的询问，一张又一张狰狞的面孔让妇人慌了神，四处瞭望。</p>

幸好后面匈奴人中，被十余名匈奴人推开一条道路，匈奴单于在一众亲信的护卫中，快步上前，来到妇人面前。</p>

“到底发生什么事？这里的事情都是谁干的？”</p>

头曼单于一脸阴沉，目光满是愤怒的询问道。</p>

看过营地内的惨景后，头曼单于心中的怒火，几乎让其失去理智。</p>

全都死了，在这里营地的族人，不管妇孺老弱，全都被屠杀干净，很多甚至都被砍下头颅。</p>

到底是谁敢这对匈奴做出这样的事情？</p>

“单于，是秦人，都是秦人干的！”</p>

随着头曼单于的到来，四周所有匈奴人，抑制着怒火，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匈奴妇人方才找到机会，把昔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头曼单于。</p>

当得知是秦人来到这里，当得知统领秦国铁骑的人，是秦将白衍时，头曼单于瞳孔睁大，眼睛逐渐浮现血丝。</p>

“白衍！”</p>

低沉的嘶吼声下，是头曼单于滔天的愤恨。</p>

新仇旧恨，昔日的耻辱，如今的屠族，让头曼单于满腔怒火无处宣泄，随着仰天嘶吼，用尽全力的吼声之中，似乎头曼单于已经在心中决定，此生无论如何，都要与秦将白衍不死不休，与秦人不死不休。</p>

比起头曼单于，四周其他匈奴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所有人狰狞而又安静的面容上，眼神中露出的目光，尽是憎恨，与深入骨髓的杀意。</p>

然而正当匈奴营地内，所有匈奴人都沉浸在无尽悲痛、血海深仇之时，远处山丘上，在一个又一个匈奴人的注视中，一小群人影，飞快的从山丘上走下来。</p>

“阿蛮！”</p>

怔怔望着的匈奴人中，穆尔托、坞靥迩等人看到自己的妻儿老幼，全都安然无恙，瞬间从人群中走出来，连忙跑到妻儿面前。</p>

本就已经绝望，不曾想绝处逢生，看到妻儿的穆尔托、坞靥迩等人，心中尽是庆幸，唯有失去，方才懂得珍惜，以至于此刻穆尔托等人，面容尽是喜极而泣。</p>

“阏氏！”</p>

在匈奴，单于的妻子，皆称为阏氏，而看到头曼单于的妻儿也安然无恙，穆尔托等人纷纷松口气。…。。</p>

头曼单于这时候也看到自己的妻子阎氏，在亲卫的护佑下，很快便来到妻子面前。</p>

看着完好无损的妻子，从妇人那里了解情况后的头曼单于，安心之余，也不由得彷徨起来。</p>

此刻，在这酷热之下，看着眼前的一个个亲人，内心本该兴高采烈的头曼单于，背后却感觉到背脊发凉。</p>

白衍已经屠杀匈奴一族，为何不杀自己的至亲之人？</p>

听着身后方才嘈杂嘶吼的营地，逐渐安静下来，最终没有动静，察觉到白衍意图的头曼单于，几息前还有着无尽恨意的脸孔，渐渐的被一丝丝骇然取代，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浮现在心头之间。</p>

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