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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基本上,还是略微有些不同,这不同之处在于,我觉得“动心”即可交往,没必要闷在心里左思右想等着“相守”的感觉,毕竟现在是新时代了,父亲那种“非想娶便不交往”的观点太过守旧。再说这年头,又不讲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不跟动心的姑娘交往,我怎么能判断能不能相守呢?
抱持着这样的观点,我遇见了阿纹。
我太太赵纹,那真是让我眼前一亮的奇女子,直到现在我仍会觉得,她还能让我“动心”,可跟她“相守”嘛就……咳,这感觉太复杂了。
遇到阿纹之前,我一直在读书,就在本市大学,本科读完接着读研究生,硕士毕业那一年我正好满25岁,期间追我的女孩前赴后继,连一个能让我长久动心的都没有。
倒是在读研的时候,我有一个忘年交,是我导师的女儿,叫何明眉,小我十岁,我去导师家里讨教的时候,她才刚念高一,是非常聪明伶俐的一个女孩子,漂亮得有如清晨露珠,老实说,真是让我一见心动。而且,受我导师熏染,她对我学的建筑专业竟颇有所知,有时候一起聊天,我惊讶于她的敏捷多思,观念十分投契,忍不住竟会想,要是这姑娘再大点儿就好了。
旋即我就笑自己荒唐,这可是我导师的掌上明珠,将来必是要出国深造的,还不知道会被哪个有福的精英人物得了去,象我这种“父母在,不远游”的老式人,年龄比人家小姑娘大那么多,还是不要想这么没边儿的事吧……人家可还未成年呢,瞅瞅,我这心有多不正,我都鄙视自己。
研究生毕业后,我进了国企房地产公司,就在本市工作,顶头上司是我父亲国学班的学生,我做起事来自然顺风顺水,几乎完全没有初入职场的困窘压力。我们家的财力,本来就不算差,我父亲在本市开的国学班相当火爆,从6岁到60岁的学生都有,母亲又会同人打交道,我父亲的那些学生,有一大半都跟我母亲成了知交好友。所以,在我工作之前,家里虽然只有父亲一个人挣钱,倒从没觉得有抹不开的时候。到我开始工作后,很快便财源广进,我跟的项目都效率极高,拿奖金拿到手软,我很不喜欢管钱,全都丢给母亲打理。
我母亲心灵手巧善于持家,到我上大学前,我们三兄妹从头到脚的衣服,除开校服就都是我妈亲手做的,穿出去从不显得落伍。后来我挣的钱都交给她管,她也仍是按旧习惯花销,几乎没怎么动用,于是,虽然到我结婚时,我工作还没满两年,可我母亲交给新媳妇的存折上,竟有二十万元。
我混得风生水起,再加上父亲的名声,渐渐我家就在本市有了些名气,提到我们兰家,都说是从里到外一等一的体面人家,而说到兰家长子,那便是统一口径的“前途无量”。
遇到阿纹,是在我们公司的跨年派对上。阿纹是极艳的长相,身材很饱满,性格爽利大气,与男人打起交道来,没有半点婆妈矫情。派对是由公关部主办,邀请了许多关系户,她随着本市证券公司的老总一起过来参加,那位老总也是我父亲的学生,很热情地介绍阿纹给我,说她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学的是正宗金融管理,能干又勤力,与我一样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说真的,那一刻我眼前一亮。
阿纹很是磊落,大大方方与我共舞,告诉了我她的情况,她比我小三个月,也满了25岁,论起工作经验,倒比我多了几年,我同她吹嘘我做的项目,她很认真地听着,间或发表下意见,全踩中关键点,我觉得这女子聪明极了,不似之前那些一见到我就发花痴撒娇的傻冒女人。
就这样,我俩一见钟情,没过半年便如胶似漆,坦白说,都这年代了,年轻人没那么拘束,我和阿纹认识三个月后就尝了禁果,在我俩,这都是头一次经历,彼时情浓颠倒,也顾不得那么多。阿纹善解人意,她一直有在吃避孕药,所以我才敢放开手脚。我同阿纹明说了,我可没想过那么早就成家,要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这期间我们彼此来去自由,阿纹毫不介意,还笑话我,说她也不见得非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谁都不需要对谁负责任。
阿纹家里的状况,我约略知道一些,她并不瞒我,她是本市人,父母多病,又有三个弟妹还需供养,经济上比较紧张。这没关系,我又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再说谈恋爱难道还要女孩子花钱?所以只要我们在一起,都是我付账,阿纹从不同我假客气。
没想到,那一年,还没到暑假的时候,她父母突然病重,前后脚辞世,短短一个月内办了两场丧事,阿纹疲累得站不直身子,却还硬撑着周末到我租住的单身公寓里与我相聚。我不是不心疼的,就没要求她按照惯例那样给我做晚饭,而是带她出去吃了一顿西餐。
西餐厅里人很少,环境雅净,侍者上完盘后,周边根本没有人走动。我看阿纹心事重重地划着盘里的牛排,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就忍不住劝她“阿纹,你节哀顺便,保重自己要紧,你父母的丧事办得那么隆重,我听宾客席里讲话,都是在夸你能干孝顺,你可以安心了。以后你弟弟妹妹还要你看顾,你看你累得,多吃点补一补。”
我自问我这番话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你们觉得呢?
阿纹的神情却很古怪,她似有些呆钝,没有我熟知的那种敏捷反应,怔了一会儿,才对我说“中庭……这段时间我家里事多,你不怪我忽略你吧?”
我马上回答“怎么会呢,我都能理解,你看我俩这关系,也就是去你家吃过一次饭,你还没见过我父母呢。什么都没定下,我不太合适插手你的家事,顶多也就只能是在宾客席致哀,帮不到你什么,你当然应该以你家里的事为重,忽略我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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