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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中所提的和春,是江南提督。安徽事急,上命和春往援,驻滁州。庐州告急,和春率军增援,受阻。圣旨中所提的福济,则是安徽继任的巡抚。
此旨发出时,咸丰显然还不知道太平军已打破黄州、汉阳,即将战武昌、攻湖南。
圣旨抵达衡州时,在长沙的骆秉章,也同时收到吴文鎔发自黄州的告急火票。吴命骆紧急拨兵援黄。
骆秉章于是把王錱请到巡抚衙门,说道:“胡、赖二逆,重兵围攻黄州。吴制军请我湖南从速拨兵往援。绿营,本部院不敢轻动,只能请老弟出省了。”
王錱却说道:“抚台容禀,经郴、永一战,敝部楚勇仅存四千余人。若出省援黄,须增募新勇不能成事。”
骆秉章一笑说道:“曾侍郎水陆大军即将出省,我湖南饷粮,已被其提走大半。老弟再募新勇,饷粮何出?本部院以为,老弟若能把现有楚勇训练整齐,便是大功一件。老弟现在就回营,从四千楚勇当中,挑出精壮三千,五日之内出省去增援制军。黄州已是十万火急,老弟若再耽延下去,恐怕要误大事。”
王錱仍执意说道:“抚台大人容禀,自古道:兵寡则势孤,人众方能成军。出省作战,沒有一万人,最少也得有六千之数啊!三千人出省,不仅解不了黄州之围,若陷入重围,自身都难保啊!”
骆秉章脸一沉道:“曾侍郎多次致书于本部院,屡言兵贵精不贵多,新集之勇,未经训练,见贼易溃。此次郴、永剿匪,即是例证。本部院一直后悔,当初竟然听不进他老的良言!”
王錱见骆秉章脸阴沉得像要下雨,便不敢再固执己见,小声说道:“请抚台明示,挑剩的一千人,是裁撤,还是留防省城呢?”
骆秉章想也沒想便甩出一句:“一个不留,全部裁回家去!”
王錱看骆秉章语气大异于以往,慌忙起身告辞。
骆秉章坐着沒动,口里却道:“曾侍郎转过來不少状纸,都和老弟有关。老弟回营后,要严饬各营,再有不法情事发生,本部院一定奏明朝廷,严惩不怠!”
王錱一听这话,登时吓得汗如雨下,连连称谢不止。
黄州失守、吴文鎔身殁的消息传到衡州的当晚,湘勇水师的最后一只战船正巧安装完成,并试水成功。
至此,湘勇水陆二军全部建成。
湘勇水师共拥有船只:自造快蟹四十号、长龙五十号、舢舨一百五十号;购民船改造八十号。另雇民船一百五十好,以载辎重。又自造大型拖罟一号,为旗舰,由统帅曾国藩乘坐。
水师拥有大小船只四百七十一号,其中湘潭募水勇四营,每营五百人,由禇汝航、夏銮、胡嘉垣、胡作霖分任营官;衡州募水勇六营,每营亦五百人,由成名标、诸殿元、扬载福、彭玉麟、邹汉章、龙献琛分领之。另有水手、夫役等,近四百余人。湘勇陆师亦为十营,每营五百人计,则以塔齐布、周凤山、朱孙诒、儲玫躬、林源恩、邹吉琦、邹寿璋、杨名声、鲍超、曾国葆领之。命罗泽南、李续宾二营留驻衡州,负责运送军火、粮饷等物,以防南路土匪,并接应各路。
水路仍依原议,由禇汝航为各营总统;陆路仍由塔齐布为诸将先锋。设立总粮台,下分八所,曰文案所、内银钱所、外银钱所、军械所、火顺所、侦探所、发审所、采编所。各所皆委员管理。调善化县知县李瀚章司总粮台,耒阳县知县陈鉴源辅之。为使粮饷有继,曾国藩在给朝廷拜发《请派大员办捐济饷折》的同时,特札委候补知府张丞实督办捐局,以资接济。
万事俱备,曾国藩带上李瀚章等一应随员,督带所雇民船一百二十号,连夜赶赴长沙,与骆秉章、徐有壬会在一处,共商剿贼大计。
一道加急圣谕,流星一般递进巡抚衙门。
谕曰:“据崇纶等奏,湖北情形万分危急,速派劲旅援鄂,等语。此时惟曾国藩统带炮船兵勇,迅速顺流东下,直抵武汉,可以扼贼之咽。此举关系南北大局,甚为紧要。此时水路进剿,专恃此军。该侍郎必能深悉紧急情形,兼程赴援。曾国藩此次赴援,军火、粮饷等物,悉由湖南供支。若有短缺,惟该抚是问!”
一见咸丰动了真怒,徐有壬一句怨言未敢出口,当日即将已筹备齐整的一万二千石粮米、一万八千石煤炭,另有盐四万斤、油三万斤,军械数千件、子药二十余万斤,全部交给随曾国藩一同进省的李瀚章之手。李瀚章不敢怠慢,督命随船夫役,将湖南藩库支给的所有应需之物,紧急造册装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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