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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北厂的列车上。
秦牧在餐厅车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以远高于正常物价的花费要了一瓶杂牌啤酒,一份找不到肉末的肉末粉条。
列车在驶出城市之后,就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冬天的麦苗在寒风中摇晃,像是绿油油的波浪。
他极目远眺,远处的地平线,思绪却回溯到南国边境的那间小酒馆里。
喝着酒,也不夹菜,手指有规律的轻轻敲打车窗,低声哼唱「流光岁月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就是一遍遍的唱,一遍遍的想。
当日他用最恶毒的话把吴暖暖骂跑了,他知道那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插在那个女孩心口上刀子,可这刀子伤他本人更狠。
呷一口酒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有些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那天秦牧和谢兰陵单独聊了一个多钟头,具体聊了什么,两人都讳莫如深。
当天晚上秦牧和大熊喝了一场大酒,聊了许多在西陆的往事,大熊讲了很多秦牧离开之后发生多故事,秦牧着重打听了一下当年的一些露水情缘。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多情又痴情,到处留情哪个都不想要每个也放不下。
大雄说,我离开西路也大半年了,哪有心思管你那些破事,就是那个喜欢抱着球门跟你为爱鼓掌的那个女足姑娘好像去年拿了女子世界杯。
秦牧喝了酒之后脑子转的一些慢,但还是很快想起来那个喜欢把球门网披在身上做渔网,抱着门框跳钢管的娘们了,那可是是个翘臀上能放下两杯鸡尾酒的尤物呀,她算是秦牧到了西陆的第一个女人,某种意义上的启蒙老师。
他俩后来又聊了很多事情,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忘记了。
大熊的酒量跟他身材成正比,这么多年来秦牧就没见他喝多过,在秦牧还没睡醒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大夏。
大熊所在家族的生意遍布球,其中最重要的一块生意就是某可乐品牌的区域代理,这是一门跟开动印钞机直接印钱差不多生意,但是最近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大熊说生产可乐有一个关键原料,叫阿拉胶。它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让碳酸饮料中的气泡更稳定。要是没有它,可乐打开不一会儿,这玩意通常被做成香精或者食用色素。这玩意目前都是在大自然中直接获取,没法人工合成。
但是现在,就是这个阿拉胶,面临断供的危机。世界70的阿拉胶,都产自某小国,但是这个国家发生了武装冲突造成这种原材料断供,为了家族的商业利益,大熊得去调停这场武装冲突。
关于那天的记忆,秦牧只能想起这么多来。
真的喝了太多酒,以至于时隔一个礼拜秦牧坐上回龙车的火车的时候,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因为春运,秦牧没能买到高铁票,好在托税务司齐姐姐的关系,搞到了一张卧铺。
就这么一个静静坐到深夜。
秦牧身体摇晃的在嘈杂拥挤的绿皮车厢里穿梭,睡在过道里的小伙子,推着小车兜售啤酒饮料矿泉水的乘务员,大声吹嘘自己人脉如何了得的老大爷,哼哼唧唧哭个不停的孩子…
小小的一个车厢里,就能见人间百态。
秦家的护院高人杨老爷子说:人生有三种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秦牧自认对自己有充分的认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见了天地。只是唯独这众生相他见不得,也不喜欢,他嫌弃太乱,他嫌弃太嘈杂。
他喜欢离群索居,喜欢踽踽独行。
终于到了卧铺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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