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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神色和蔼,招呼她来在偏厅坐下,上了香茶甜果:“这些都是你们女娃娃们爱吃的。对了,恺恺爱吃干果,这便叫奴婢们呈来。”
跟着,两个花盏碟盛着十几样干果,搁到了恺恺面前。
她怔了怔,半晌了才伸出手去,拿了一个山核桃在指间揉搓。
皇后一招手,叫宫女们为她剥着果仁,另一边轻轻替她轻轻捋着头发,梳理着她压襟儿上的穗子。
如此的温柔如水,使我默默……
皇上进来的时候笑道:“哈哈,皇后待别的孩子这么好,咱们菟儿呆在一边可是吃醋了。”
皇后含着笑:“她才不会吃臣妾的醋,整个心里都怨着我呢。”
皇上乐的直扑哧:“偶听来一句,你们娘俩若挨在一块聊天,聊着聊着保管能聊到恼,时常这样。当真是笑死朕了。”
皇后迎着皇上的目光暖笑道:“不说她了。恺恺此次宫门求见,说是为了一件大事。”
皇上坐定了道:“恺恺,是何事体,尽管说来。”
恺恺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这话,还得从前年的选秀开始说起。”
“阿耶当初逼着陛下于国中选出同一日生辰的秀女,其因有二。之一就是前度所查出的实情,阿耶误认为侍妾哥舒琴之子木佳为女儿身,掌握着指向自己身世的证据,因此以此方将可疑者屠杀殆尽。”
“之二,离山之事,死者共有一十四人。阿耶将她们的心脏剖出取血保存在冰库。明面上是误信了民间的偷渡成仙的妖法,以人油制蜡,以心头血作为祭品。其实,这不过是阿耶在最后演的一场戏,他故意布下的障眼法罢了。阿耶只不过是以为,辛卯年白露日所生之人是为【虫蛊】,他在为苍生除害罢了。”
帝后二人抿笑起来:“虫蛊?为民除害?”
恺恺蹙眉道:“陛下和娘娘莫要取笑。阿耶虽说做了许多罪不可赦的错事。但是他的心中,也有着为民建功,受人赞颂的渴望。”
皇上问道:“缘何说此日生人,是为虫蛊?”
恺恺点头:“阿耶早在受降城之时,不知缘何结识了一位游方野医。他曾经写下一段话于锦帕上,而后其人便不告而别了。”
恺恺从怀中掏出一物呈给皇上:“这便是那条锦帕了,王府被查抄之时,恺恺暗中留下的。”
皇上打开这条锦帕,只见上头铮然书着四排大字:辛卯白露,叶上红霜;蛇螫断腕,阳消阴长。人间虫蛊,从今生种。十五年期,瘟疫凶狂。
皇上悠悠念着,恺恺看了看我等的神色,继续说道:“阳消阴长是为女,虫蛊今中便被认定了是此一日。正是因为这四句话,阿爹才以为这些女子是为祸害,又恰巧和寻而不得之人双双巧合。急迫之下,这才威逼了陛下发出皇榜布告,好赶在她们成年之前悉数除去,以避这十五年期。”
“恺恺一直对阿耶的做法存疑,但无力劝阻。自他伏法后,此事留在恺恺心中,这半年多来,一直有心查访。据探得的信息,这些人原本无辜,只不过被这四句话牵强附会,卷入旋涡之中。而真相,则是十五年前的这一日,南方多地天降红露,今时今日的白毛怪症,便是由这红露而起。”
皇上咝着气:“你这话,可有根据?”
“那红露来的怪哉。细细验之,便知此露就是所谓的【人间虫蛊】。”
皇后问道:“十五年前的红露,从何而验?”
恺恺答:“回皇后娘娘,恺恺寻来了一瓮辛卯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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