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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为什么现在查到的消息,或者有什么行动,都不告诉我了呢?”
“以前也没告诉你呀。谁叫你曾经自作主张,只好关你去暴室,吃点苦头。”
我低下头:“那为什么……”
姑姑笑我:“为什么让你参与行动是吧?圣人明说让你解决了皇后,其实是逗你,也是试你。没想到,你还真答应了。”
我的两颊突然绯红。
我曾经以为,我简直是整个计划的中流砥柱啊,如今看来……
然后姑姑道:“不过,快捷的揪出王内司的罪行,却是菟儿的功劳。别看她一惯讨嫌,但从不犯明错。”
我撇着小嘴:“这哪里是功劳嘛,明明是苦劳。”
姑姑笑的更大声了。
阿秋早就坐上了马车,见我们终于回了,叹口气道:“姑姑,叫秋儿好等。是什么大事呀,叫妹妹听,都不叫我听。”
我嘴坏说道:“当然是件重要的大事,我们讨论着把阿秋姐姐卖去南洋。这样的模样人物儿,能有个好价钱呢!”
“你!”阿秋怒视着我,然后扭头看着姑姑委屈道:“姑姑,妹妹能这么说,就敢这么做,不是玩笑!您得管管她。”
我扑进姑姑怀里,枕着姑姑的腿,对阿秋略略略:“谁跟你玩笑了?我们都收到定金了,明儿个就把你送到人牙子那儿!”
姑姑一直不说话,好像在故意观察我们两个吵嘴。
阿秋看看姑姑看看我,从鼻中呼出气来:“行,可是你说的。后天一早,若我还在宫里,没被卖掉,我就按犯了说谎的过错罚你。”
我不屑:“哼~,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立规矩,你说的不算。”
她越来越气:“我是你姐姐,自然有资格!”
这个时候,姑姑的手臂正好揽着我的脖子,我躺的别提有多温馨了,只慵懒道:“切,就大我三岁而已,装么做大。”
阿秋的影子映在马车顶角,刚好在我眼前,她的胸部起伏着,但没有再说话了。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不屑置辩。
我合上眼睛,从睫毛的缝隙中看着姑姑的下巴,就快睡着了。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
姑姑这才开口:“吵完了?还吵吗?如果不吵的话,我可要定输赢了。”
我又把眼睛开了条缝,看见阿秋的影子也扭过来了。
姑姑说:“单论这场口舌,菟儿赢,秋儿输。今天有奖有惩,规则与平素不同,回去就知。”
嗯?这是几个意思?
回来的时候,已经戌时了,离平时熄灯的时间,只差两刻钟。
按照姑姑方才说的那话,我们两个自然而然被带到了书房。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不该当着姑姑面就和阿秋龃龉。
关上门,我们两个默默站着,没处拿捏。
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姑姑去拿戒尺了。
那三层的檀木戒尺架,我平时路过,都要侧侧身子,绕远一点。
我以为要打我,正准备滚地板抵赖,可不料想,姑姑却径直朝阿秋去了。
诶?
哎嘿!
阿秋一脸惊诧。
姑姑严肃说:“既分输赢,赢的有赏,错的当罚。”然后厉声一句:“跪下,伸手!”
阿秋立时就想痛哭。
可强忍着,眼泪瞬间涌出,流到颤抖的双唇上。无奈又痛心的伸出左手。
可我好像并没有特别高兴,虽有一些得意,但也有一丝物伤其类的感觉。我攥着自己的小手,悄悄往一旁躲了躲。
姑姑对阿秋说:“二十手板。敢躲一次,加五个数。”
然后戒尺在她伸着的手心点了点,试试位置,便挥下来了。
“啪。”
我跟着这声音一躲。
在这夜晚,显得格外脆响。
然后那戒尺就在我的视野中幻化成了一道黑影,一只颤动翅膀的黑蝴蝶。
黑檀木与皮肉不停的撞击,使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揣着一颗紧张跳动的心。
姑姑就保持差不多的力度打她,并没有因为她的难过模样,放水轻饶。
我感觉每一下,都打在她忍耐的边缘上。
阿秋没有躲,也没有求饶,就是流泪。然后嗓子里是未成型的哭声,嘴巴半咬着呼痛声。
手指本能的缩了缩,又再度摊平,迎接着下一板。
她为什么不求饶呢?这是属于她的倔强,还是她认为求饶无用,或者,她就是这么实在……
我也不敢替她求情,心中只觉得今次的赏罚有蹊跷,还是不出声的好。
唯独最后一板,姑姑加大了力,打的她吃痛不住,哭叫一声。
足足二十手板打完,阿秋的整个手掌已是通红,最中央的部分已是连片的血点。
她颤抖着,用右手包着左手,看着自己的伤处百般委屈难心,眼泪滴答在逐渐肿起的手掌上。
姑姑放回了戒尺,我心里一舒……
然后姑姑看了一眼阿秋后,就望向了我。她从怀中拿出钱袋,取了几枚银瓜子,似笑非笑的递给我道:“今日菟儿有赏,知你平时爱买些零食玩物的,拿去做零花吧。”
我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敢去接。
姑姑拿着我的手,将银瓜子放进我的手心,轻柔摸着我的小脸道:“好了,你先回房睡觉。”然后眉毛一挑:“不要让姑姑抓到你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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