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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东城门,罗魏带着阴国公府的人,一左一右分为两波,以帝都的羲和宫为中心,展开了搜索,而另一边的西城门,那带领着楚府家丁的殊辰,亦是如此。
冰壶院的中堂,跟林缙卓和楚青云坐在一起的楚星罗,因抗不住困意,已经打起了瞌睡,实在是困得要命的他,一下子没坚持住,他那用右手托着的脑袋,就硬生生地磕在了桌上。
楚星罗这一下还真磕得可不轻,硬是把桌上的茶具都震响了,可是他的睡意却并没有减去半分,而是揉搓着生疼的额头,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楚星罗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却也在罗瑾瑜身后转了半天了,林缙卓实在是不忍让他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就站起来跟楚青云说:“楚兄,夜已经深了,月朗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就先带星罗和楚夫人回去歇着吧!”
楚青云听着林缙卓的话,就看看他身后那撒满月光的院子,再看看趴在桌上睡着的楚星罗,虽然放心不下林月朗,可是他也不想让罗瑾瑜这么熬着,就也跟着林缙卓站起来:“好,你也是,别太勉强了。”
还趴在桌上的楚星罗,并没有听到俩人的说话,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楚青云来到林月朗的床边,看着脸色还是很苍白林月朗,虽是不舍,但也心疼那坐在床边,早已双眼充血的罗瑾瑜。
楚青云伸出右手,按着罗瑾瑜的左肩:“夫人,先回去歇着吧,阴天再过来。”
罗瑾瑜听着楚青云的话,许久才摇头:“不,妾身要守着这孩子。”
罗瑾瑜盼了林月朗十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林月朗不知为何敌视楚府,别说没有给过罗瑾瑜好脸色,他就连一句舒心话都没说过,两家还门对门住着,可是林月朗却也就是大年初一上过一次门而已,现在罗瑾瑜好不容易能就这么陪着林月朗,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本就不舍的楚青云,听了罗瑾瑜这话,更是不舍了,也更心疼罗瑾瑜了。
楚青云把手收回来,就来到罗瑾瑜面前,想从罗瑾瑜的手里拿开林月朗的手,可是他越拿,罗瑾瑜就握的更厉害。
楚青云知道罗瑾瑜的心思,可是有些事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
楚青云见跟罗瑾瑜说不通,就硬生生把林月朗的手从罗瑾瑜的手里拽出来,有些硬气地跟她说:“我知道你心疼月朗,可是你出去看看星罗,他还趴在桌上睡着呢,你心疼月朗,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来到门口的林缙卓,正看着冰壶院右侧还亮着烛火的厢房,听到楚青云那厉声的话语,就不放心的看了看林月朗的房门。
如今的罗瑾瑜,眼中只有林月朗,哪里顾得上楚星罗?不管不顾地就把楚青云拽出去的手又抢了过来。
罗瑾瑜这一下,楚青云真的有些生气了,还想再去拽林月朗的手,却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罗纱给拦下来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罗纱,连忙来到罗瑾瑜身旁,替楚青云劝说罗瑾瑜:“大小姐,公子这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大小姐还是先回去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才好照顾公子啊!”
罗纱说着就扶起罗瑾瑜,继续劝说:“罗纱知道大小姐心疼公子,但是大小姐也要替心疼大小姐的楚大人着想啊,替二公子着想啊!大小姐您也知道,您在这里多陪公子一时,楚大人和二公子就陪着您一时,就算在外面桌上趴一晚上也没有怨言啊,可是您真的忍心二公子继续趴在桌上一整晚?”
罗瑾瑜听罗纱也提起楚星罗,这才看向她身后的中堂,看着那还趴在桌上睡着的楚星罗。
楚星罗是四个孩子里最小的,可是一直以来,罗瑾瑜都把她的心思放在林月盈和林月朗身上,很少把心思放在楚星罗身上,所以年纪最小的他,反倒是四个孩子里最懂事的一个。
罗瑾瑜看看满目忧思的楚青云,再看看中堂的楚星罗,又不舍地看看林月朗,思虑了一番,这才乖乖回答罗纱:“好,我回去歇着便是!”
楚青云听了罗瑾瑜这话,总算是散去了忧思,就从罗纱手上接过罗瑾瑜的手,扶着她就走出了林月朗的里屋。
走出内屋的罗瑾瑜,看着还趴在那的楚星罗,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就把右手从楚青云的手上挣脱出来,轻轻摇醒楚星罗:“星罗,随母亲回去吧。”
被摇醒的楚星罗,慢慢坐直了,揉着惺忪的双眼,问罗瑾瑜:“月朗哥哥醒了吗?”
才打起精神的罗瑾瑜,听了楚星罗这话,又有些伤神了,却还是回答他:“还没呢,我们阴天再过来!”
刚刚还困得要命的楚星罗,听了罗瑾瑜这话,困意硬是减了一半。
楚星罗看向了罗瑾瑜身后,那还躺在床上的林月朗。
虽说,林月朗自回帝都之后,每次见到楚星罗都会掐架,可是那也只是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谁会真的放在心上?
罗瑾瑜这边和楚星会罗说完话,楚青云也和林缙卓说:“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林缙卓虽说放不下林月朗,可是他留在这,反倒是让本该照顾林月朗的罗纱等人,尽照顾他了。
“好,回去歇着!”
林缙卓应着,就把楚青云和罗瑾瑜请出了中堂,自己也跟他们身后出去了。
才来到院中的他们,就看见还亮着烛火的厢房,只看见倚在床架上的心事重重的楚麟,和同样是心事重重的林月盈。
楚青云问在前面提着灯笼的欣儿:“袁大人查得如何了?”
走在前面的欣儿,见楚青云问话慢慢转过身来,低着头回答:“刚刚袁公子来跟小姐说,袁大人并没有找到朝陸学院的学生,现在表大少爷已经让人回去,把阴国公府的人派出去找了,就连麟公子也让人去找了。”
楚麟帮忙找人这不奇怪,罗少卿也帮忙找人也不稀奇,可是却让楚青云好奇的是,袁承跟林月朗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对这件事为什么这么上心?
楚青云好奇归好奇,可是他也不想这个时候问林缙卓,只是跟他说:“既然这人由少卿和麟儿在找,你我也不用太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林缙卓还是担心林月盈:“月盈从小就护着月朗,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人若是没找到,不能把何威绳之以法,这孩子怕是又要闹腾一番了!”
林缙卓说的,楚青云也知道,可是这事已经有楚麟和罗少卿在负责,也用不着他们担心。
楚青云拍了拍林缙卓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冰壶院。
何威所住的院里,刚刚跟婢女问话的何小,拿着烛台来到何威床前,轻轻地喊了两声何威。
被吵醒的何威,不悦的呼了一口气,不耐烦地问:“大半夜的,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何小见何威不高兴,有些畏惧,却还是斗胆跟他说:“少爷,阴国公府的人和楚府的人,现在正在找人呢,要不要把人换个地方?”
躺在床上困意十足的何威,听着何小的话,半天才回答他:“藏的好好的换什么换,他们现在到处找人呢,你这个时候换,跟直接把人送到他们跟前有什么区别?再说,那地方十几年了都没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就这么被他们找到?”
“可是……”
“滚滚滚滚滚!”
何小还想说,可是何威却在轰他出去,他也不敢逆何威的意,也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冰壶院的厢房里,四个人无言以对,而那奔波了一天的林月盈,终究是抵抗不住困意,坐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坐在林月盈对面的袁承,看着林月盈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真担心她就那样倒在地上。
袁承这边正担心着,林月盈当真不出所料的就要向前倒下去,袁承立马就起身想接住他,可是他却晚了一步,因为林月盈的脑袋才离开床架,就被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楚麟伸手就扶住了林月盈。
楚麟虽然还在介怀,林月盈和罗少卿到底瞒着自己多少事,可是罗少卿绝不是那种,会抢自己兄弟女人的人,而林月盈那比大腿还要粗的脑神经,段然不会对罗少卿有情愫,至于他们究竟瞒着自己什么事,也只能等事后听林月盈一一解释了。
袁承看着楚麟这样毫无避讳地用手扶着林月盈的胸前,顿时怒火中烧。而楚麟看着这么恼怒的袁承,反倒是懒得给他反应了。
罗少卿见袁承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就干咳了一下,跟楚麟说:“麟,既然月盈已经睡着了,你就把她抱到床上去,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罗魏和殊辰那边有消息了,再叫醒她!”
楚麟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就这样扶着林月盈半个晚上,就听着罗少卿的话,稳稳地扶着林月盈,就来到她面前,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左肩上,才把扶着她的手收回来,又挽着着她的双腿,轻轻把她抱起来,再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
另一边的袁承看着楚麟,让坐在床上的林月盈靠在他的肩上,麻利的摘下林月盈头上戴着的珠花和那吀靥花,才让林月盈躺好。
楚麟让林月盈躺好之后,帮她盖好被子,就把林月盈的珠花,整整齐齐地放在罗少卿身旁的梳妆台上,又取出一张绢帕放在台面上,才把那叮当作响的吀靥花放在绢帕上。
楚麟这一系列动作,轻柔而流畅,再加上今天傍晚,楚麟知道林月盈在教坊司遇到的事时,那过激的行为,让袁承现在都有点怀疑,他跟林月盈的婚事,是否确有其事了。
袁承又坐回凳子上,幽怨地看着坐在林月盈身边的楚麟,再看看躺在他身后的林月盈。
昏暗的月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已经找遍了大半个帝都的殊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继续穿梭在黑夜之中。
“你是在找朝陸学院的学生吗?”
才从墙头上消失的殊辰,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又在墙头上出现了。
站在墙头上的殊辰慢慢蹲下来,看着街道对面阴影处的人。
只见那人一身布衣,拄着拐杖,还用一条纱布裹着半张脸,而他那露在外面的皮肤,因冻伤而严重脱皮。
殊辰看着那人,虽遮遮掩掩,却没有一丝内力,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殊辰放下戒备,从墙头上下来,走到那人面前,看着他那比这寒夜还要冷的独眼,问他:“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知道!”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没有回答殊辰,转了个身就往左侧走了。
殊辰见那人没有回答他,虽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可是找了半天都没什么线索的殊辰,索性就跟他走一遭。
殊辰看着前面那人,拄着一根拐杖,有些生疏的往前一步步走着,看起来像是刚瘸不久的样子。
快到帝都中心的殊辰,跟着那人,硬是走到了南城门附近,而且那人至今只字未提,殊辰都觉得自己被他耍了。
那人一瘸一拐的把殊辰带到一条街上,指着前面的民房群,跟殊辰说:“你从这里偷偷摸过去,穿过这些民房,会看到一处掉皮的院墙,你翻过三道院墙,就会看见一间大屋子。那大屋子的正前方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一个烛台,你把那个灶台往左转,就会看见你要找的人了!”
那人清清楚楚的说着,完了就不慌不忙的转身就要走。
那人先是带着殊辰走了半个帝都,现在他要带殊辰去的地方也近在咫尺,却又不带路了,殊辰才质疑着就问:“当真?”
那人见殊辰追问,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走,却还是回答殊辰说:“是真是假,你既然已经跟我走到这来,也不缺这一时半会自己去一探究竟。”
殊辰之所以跟他来,就是想碰一碰运气,可是那人却并没有把自己直接带过去,殊辰真的不知道要不要信他了。可是那人都说了,反正殊辰已经来了,也不缺这一时半会,但是,那人为什么强调要他偷偷地摸过去呢?
殊辰转身看着黑灯瞎火的民房,虽不阴白那人的话,却也按着那人说的,静悄悄地摸着过去。
殊辰在墙角的阴影处,摸着墙根往前走,可是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殊辰畅通无阻的穿过那群民房,果真看到了一处掉皮的院墙。
殊辰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没什么人之后,就翻身上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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