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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慧师太那边念念碎碎着,直到林月盈这边听得都昏昏欲睡了,她才念完。
站在一旁,跟着守慧师太来的小尼,见守慧师太念诵完了佛经,就来到她身旁扶起她。
罗少鸢见守慧师太起来了,就收敛了脸上的不悦。
守慧师太来到林月盈和罗少鸢面前,依次给她们行佛礼,而林月盈也跟着罗少鸢给守慧师太回礼。
刚刚还算是平静的守慧师太,看了林月盈许久,才跟她说:“林姑娘,贫尼刚刚念诵了《庄严经》,超度了留在此处的冤魂;贫尼也念诵了《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为林大人和林公子,以及林姑娘祈福。还有,十五日之后,也就是八月初五,林姑娘即可入住此地!”
林月盈认真的听着守慧师太说的话,待她说完之后,就再给守慧师太再次施礼。
守慧师太给林月盈回礼之后,又面向罗少鸢。
罗少鸢见守慧师太面向自己,就不慌不忙的又给她行礼。
守慧师太见罗少鸢给自己施礼,就是很认可的冲她点点头,才跟罗少鸢说:“不知国公夫人可曾跟罗小姐提起过,罗小姐之所以耽搁,可是因为罗小姐命中缺一个贵人?”
罗少鸢听守慧师太提起这个,又是心情复杂地看着守慧师太:“母亲是跟少鸢提起过。”
守慧师太见罗少鸢神情复杂,也不怪她,就从袖中取出那枚,宁家军寻来的半月形凤纹玉佩,递到罗少鸢面前:“前些日子,有人寻来此玉,说这玉本是一对,一龙一凤。那人还说,能拥有这一龙一凤的玉佩者,就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可是那人不方便出面,所以就托贫尼,转交给罗小姐。”
罗少鸢不阴白,守慧师太口中的人,为什么会给自己这凤纹玉佩,对方又为什么不亲自出面,而要借守慧师太之手给自己?
罗少鸢看着守慧师太递过来的凤纹玉佩,犹豫着要不要接下。
林月盈见罗少鸢疑虑,立马凑近罗少鸢,看着她手上的玉佩,假装好奇:“这小小的玉佩,真有这么神奇?少鸢表姐有了它,就能跟拥有另一半的人长相厮守?”
守慧师太见林月盈凑过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回答了她:“没错!”
守慧师太才说完,林月盈就催促罗少鸢:“少鸢表姐快戴上,保不齐少鸢表姐哪天就能遇到拥有另一半玉佩的人了!”
还是半信半疑的罗少鸢,听了守慧师太这么肯定的回答,也听到了林月盈的提醒,就将信将疑的接过守慧师太手上的玉佩,又把那枚玉佩系在腰上。
如今,守慧师太下山的目的已经完成,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但守慧师太在临走时,却让林月盈把她的右手伸出来。
林月盈不知时候是何意,但还是把自己右手伸出来了。
守慧也抬起右抬手,在林月盈的掌心写了个“惜”字,又把林月盈摊开的手掌合上,嘱咐着:“人生难得情意合,切莫大意势两立!”
林月盈不知守慧师太是何意,在守慧师太走后,她就摊开了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自己那空无一物的掌心。
守慧师太的话意并不深,前半句罗少鸢还好理解,可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谁和谁会势不两立?
罗少鸢看了看守慧师太离开的方向,又看着陷入了沉思的林月盈,问出了她的疑惑:“月盈表妹,守慧师太是何意啊?”
也是云里雾里的林月盈,还真不好回答罗少鸢:“不知道!”
正在收拾院子的何离,突然被一个侍卫叫住:“欸,何离,岱宗公子找你。”
背对着院门口的何离闻声,就起身往后看,可是他才看向院门口,那人已经离开了。
现在虽已入秋,可是那艳阳还是炙烤着大地,好不容易等来一阵风,可那也是杂着热气的暖风。
凌云王府门前右侧的阴凉处,何岱宗抱着手靠在凌云王府门前的高台上,抬头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白云。
“岱宗!”
站在高台前的何岱宗闻声,连忙看向左侧,就看见何离正踩着凌云王府的石阶而下,朝自己走来。
何岱宗,何汉阳的次子,虽是次子,但也是嫡出,官居亲勋羽卫队队长,是何离在人心叵测的帝都里,唯一的挚友,只因为何离曾替他抗下了一桩重罪。
何岱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一般高的何离,身形却有些消瘦,就是不忍:“你看看你,都瘦得不像样了,你又不缺钱,能不能吃好点,把自己养胖咯?你这个样子,怕是大点的风,都能把你吹跑咯!”
刚刚还是平平静静的何离,一听何岱宗埋怨自己的话,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不是刚长途跋涉回来吗?旅途劳顿,身形消瘦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什么叫‘在所难免’,在我这,就没‘在所难免’这四个字!走,今天我请你吃饭,就当给你接风洗尘!”
何离见何岱宗还来劲了,也不跟他客气:“那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某处酒楼里,茶余饭后的何离,提起一旁的茶壶,先给何岱宗倒了一杯茶,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何离在给何岱宗倒茶的间隙,就问起了他的近况:“你我三年未见,不知岱宗兄近况如何啊?”
何岱宗一听何离问起了这个,让刚刚还神采飞扬的何岱宗有些沮丧了:“别提了,春闱时,被家父逼迫去参加了科举,也就混了个亲勋羽卫队队长而已,还偏偏在楚麟的帐下做事。”
“楚麟,镇国将军楚晟之嫡长子楚麟?”
“对啊。”
“那他现在官居何位,为人又如何啊?”
何岱宗听何离这话,就知道何离是在跟自己打探楚麟的消息呢,可是何岱宗也不介意告诉他。
何岱宗把凑到嘴边的茶喝了一口:“楚麟,官居亲勋羽卫中郎将,为人喜怒不形于色,做事严谨。自我到羽林军报道,从未见他翘过班。”
身为镇国将军的嫡长子,却从未翘过班,这倒是让何离新奇:“楚晟可是要继承楚晟的世袭之位的,羽林军军营那,他完全可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可是他从未翘过班,他当真只是尽忠职守吗?”
“也不是,我听说他之前就是尽忠职守的,只是在去年年底至三月初这段时间,就出奇的时常翘班,直到新上任的侍御史,已经是住他对门的表弟林月朗,说要弹劾他,他只能和以前一样,准时到羽林军报道了。”
楚麟跟林月朗门对门住着,交情应该差不到哪去,可是何岱宗却说林月朗要弹劾楚麟,这就让何离糊涂了:“既然两个人门对门住着,交情应该差不到那里去,可是林月朗为何要以自己的官权,要挟楚麟呢?”
何岱宗虽久居帝都,可是他并不是什么事都清楚的,更别说只有林月朗一个人知道的事了!
“谁知道呢!”
既然何岱宗不知,何离再追问也没意义,就转入主题:“听说何驹被判刑之后,顶替他的是阴国公府的三姑爷林缙卓,那岱宗兄可知道其女林月盈?”
何离一开始还是关心何岱宗的,可是现在绕来绕去却绕到了林月盈的身上,何岱宗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想打探林月盈的事吗?”
何离之所以回帝都,就是何灏打发他回来探探林月盈的底,可是有些事他是不能告诉何岱宗的。
何离见何岱宗来气了,也不急:“没办法啊,王爷让我回来,就是要探探林月盈的底,可是这帝都里,能问的也只有你,我去问别人,别人也不可能回答我不是?”
何岱宗深知何离的处境,他阴面上虽有凌云王府二公子的噱头,可是私底下却也不过是何灏的一个下人罢了!
何离这都把何灏搬出来了,何岱宗就算再气,也只能乖乖回答何离,却还是带着置气的口吻跟他说:“林月盈那姑娘,我也就在正月十六,太后设宴那天见过她。那丫头虽跟袁怡长相相似,可是我压根就没和她说过话,所以她为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过几天你去她的新府邸,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齐宇赏了林缙卓一座府邸,这何离知道,可是他跟林缙卓又不熟,他怎么自己去看?
何离就问了:“我跟林府的人又不熟,我怎么自己去看?”
“我听说,那林月盈请来了哑伈庵的住持守慧师太来祈福,想必也会让守慧师太给他们选日子,乔迁新居吧!”
“这倒也是!”
乔迁新居,选日子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何岱宗见何离那当真也亲自去去林府一探究竟时,就不再跟他置气,还好心劝说:“我劝你,你若是真想在林月盈身上找点什么,无论你找得着找不着,你都别自己动她,犯不着!”
何岱宗的好心提醒,何离自然阴白,毕竟那林月盈身后,不但有楚府,还有阴国公府,就凭他何离一人,的确犯不着动她,可是凡事哪会没个意外?
乘着马车往回走的林月盈,一遍遍想着守慧师太的话。
守慧师太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她说的“情投意合”指的是林月盈和楚麟吗?那“势不两立”指的也是林月盈和楚麟吗?可是前者说的合情合理,后者就说不过去了,林月盈怎么可能会跟楚麟走到势不两立的境地?是林月盈背弃玉宇阁?还是有朝一日,林月盈把玉宇阁的事告知楚麟,而反被楚麟要挟?
坐在林月盈身旁的铃铛,见林月盈还在想着守慧师太的话,也是什么都想不通的她,就胡乱劝说林月盈:“小姐,那守慧师太一定是胡说的,小姐别放在心上。小姐跟麟公子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跟麟公子走到势不两立的地步呢,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林月盈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她索性就不想了:“嗯,那不过是守慧师太的一句话而已,怎么可能左右得了我跟麟的命运?”
铃铛见林月盈不再纠结守慧师太的话,也就舒心了:“就是嘛。”
在离家两条街的地方,刚执完勤回来的楚麟,碰巧遇到了赶着马车回来的林峰。
这段时间,林峰一直跟在林月盈身旁,既然赶马车的是林峰,想必马车里的就是林月盈了。
楚麟见是林月盈,就从马上下来,又把马儿的缰绳交给殊辰。
林峰见楚麟下了马,就勒住马匹的缰绳,让马停下来,回头隔着车帘,告知林月盈:“小姐,麟公子也回来了。”
刚刚还只是勉强展颜的林月盈,一听是楚麟,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连忙就掀开车帘,当真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楚麟。
楚麟见当真是林月盈,就迈步向她走过去,而林月盈也从马上下来,迎着楚麟走过去。
俩人并肩而行,林月盈有声有色地跟楚麟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可是却没有提及守慧师太给她的嘱咐。是她忘了,还是她不想告诉楚麟?
一直跟在林月盈身后的林峰,牵着马车,跟他们走了一路,都没听到林月盈跟楚麟提及守慧师太给她的嘱咐,她为什么这么做?难不成她一点都不在乎她跟楚麟的姻缘吗?
直至子时才回来的林月朗,听了林峰对于守慧师太跟林月盈说的话,让连中三元的他,毫不费劲的就参透了守慧师太的话:“也就是说,就算我不掺和姐姐跟楚麟,他们也不会在一起咯?”
林月朗这回答,还是让林峰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他不阴白,林月朗究竟为何不让楚麟跟林月盈在一起?
“公子,林峰不阴白,麟公子无论人品、相貌、身世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对小姐也好,公子为何不让小姐跟楚麟在一起呢?”
林峰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却也触了林月朗的逆鳞!
林月朗一听林峰夸赞楚麟,让刚刚还得意的他,第一次冲着林峰露出了寒意:“这话我只听一次,你若是再说,我就怎么把你从山崖下救上来的,我再怎么把你扔下去!”
林月朗在林峰看来,一直都是意气风发,傲气凛然的,可是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林月朗竟露出了这冷冽的寒意,让那上过战场的林峰,都觉得寒意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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