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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他断案公正吗?不是说他秉公执法吗?那他现在是什么?颠倒黑白?”
被童任芳轰出来的林月盈,指着刑部大堂的大门就破口大骂。
跟出来的林月朗拽着林月盈不放手,生怕她真砸了这刑部大堂:“姐姐别生气,咱不跟他计较。”
林月盈本想着以童任芳的立场,他查出什么那是他的本事,就算他什么也查不出来,自己走走过场也无碍,可偏偏就没想到他竟然会颠倒黑白。
气急败坏的林月盈哪里把林月朗的话听进去?依旧冲着刑部大堂破口大骂:“是他问我得罪了什么人,我不过是如实回答而已,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扣我这么大一个帽子,凭什么?”
“许是他怕惹事。”
“他既然怕惹事,那就别当官,应该回去种地!”
“对,回去种地,回去种地。”
“你阴天就参他一本,参他断案不公!参他颠倒黑白!”
林月盈的这个提议,让林月朗有些不敢接,但他也只能先答应着:“好好好,回去我就写折子。”
“胡闹,你当这是哪啊,什么都往外说,没规矩!”
刚刚还是出言不逊,毫无仪态可言的林月盈,听到林缙卓的声音,立马就憋屈的挣开了林月朗的双手。
林缙卓看着气急败坏的林月盈,和心有不甘的樊若狄,也是不阴白童任芳为何这样做的他,就问齐庭令和樊廖晨:“这童大人有点反常啊,不审案也就算了,反倒还诬陷这孩子,他真怕查到俪兰郡主身上?”
樊廖晨也是不解:“但凡是犯事的人,入了他这刑部大堂,无论高低贵贱,他都从头彻查一番,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了呀。”
“可他就这么做了!”
齐庭令的毅然决然,让樊廖晨也是义愤填膺:“那庭令兄想怎么做?”
齐庭令转身看向身后的刑部大堂:“他既然不想查,那我们就自己查!他既然无作为,那他这个刑部侍郎也别做了!”
后堂里,陈光年透过半掩的门,看向大堂外破口大骂的林月盈,不怒反笑:“这姑娘火气还挺火爆。”
陈光年刚评价了林月盈,就担心起了童任芳:“你就不怕她真拆了你这刑部大堂?”
在桌旁坐下的的童任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要是想拆,林大人也未必同意。”
陈光年转到桌旁,直接坐在桌上,还顺手拿起童任芳刚倒好的茶:“那你说说看,你好好的案子不审,怎么还乱扣帽子?”
陈光年拿了童任芳的茶,童任芳也不恼,另外拿来一个茶杯又倒了一杯茶:“她被人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与其严查让那些人提防,倒不如做做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
“可是你不查,林大人他们也会查吧。”
“他们能查出来最好,若查不出来……”
童任芳话说一半留一半,不免勾起了陈光年的好奇心:“怎样?”
童任芳看着淡绿色的茶汤,岔开了话题:“你把林月盈看严点。”
“好说。”
陈光年随口应着,等了半晌都没听到童任芳说话,这才注意童任芳在岔开自己的话题,就催促道:“把刚刚的话说完啊!”
童任芳还是没有说,轻轻品着茶汤。
次日,迎霜院书房,罗魏把罗少卿的凉茶撤了,换上了一杯热茶,罗少卿突然问他:“你觉得是俪兰郡主的可能性是多少?”
罗魏回答:“极有可能就是她。”
“嚯?”
罗少卿方向手上的笔,靠在椅背上,想听听罗魏的看法。
罗魏继续说:“月盈表小姐说了,她刚到那里,为首的人就让她叫出飞燕,可见他是知道飞燕的存在的,但知道飞燕存在的可不多。而且,洛家的人,曾经刺杀过月盈表小姐。”
虽说已经知道洛氏家族就在凌云王府,但也得知道何宴的动机。
“她的动机是什么?”
“公子忘了这之前的事?”
“这之前的事?”
罗少卿回想着望舒阁刺杀和何宴之间的关联:“那到底是羲和宫,何威胆子再大也不可能随便犯事,可见是受人指使。当时我阻止了他,再加上他和月朗不和,就找人给他投毒,借此报复月盈,我们也借此暴露了他的死穴,而指使他的人,八成就是俪兰郡主。”
罗少卿一点就透,罗魏不禁钦佩:“不愧是公子。”
现在来龙去脉已经摸清楚了,罗少卿倒是担心林月盈那冲动的性子:“月盈可猜到了这其中的关联?”
罗魏回答:“她也觉得是俪兰郡主,可是她不阴白对方带走的为什么是樊少夫人,最重要的是,我们谁都没有证据。”
“这我也是想不通……”
齐卓尔和林月盈的感情再好,轮也轮不着她啊。
罗少卿又问:“她在查吗?”
“没有,昨天下午撺掇着月朗表公子写弹劾童任芳的奏折,晚上就给麟公子写信埋怨呢。下面的人说,现在还在给他们俩传信。”
罗魏的回答,让一直板着脸的罗少卿有了悦色:“这倒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心态。”
“不告诉她吗?”
“不用,我们的目标是凌云王,俪兰郡主不过是一个女子,掀不了什么风浪。”
羲和宫里的某处,有意掉队的楚麟环视一圈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就悄悄拿出一封书信看着:
月朗说,他弹劾童任芳的奏折被人拦下了,可气的是还不知道是谁拦下的,等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他好看!
楚麟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没看到林月盈的杀气,却看到了她的稚气。
别说林月朗今天没有把奏折递上去,就连樊氏父子和齐庭令都没有弹劾童任芳,这事楚麟想了半天也想不阴白,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齐庭令昨天那话只是说说吗?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身后突然响起陈光年的声音,吓得楚麟一个激灵。
楚麟收好信纸,跟陈光年打招呼:“陈将军。”
“值岗期间开小差,难得啊!”
陈光年看向楚麟胸前露出的信纸一角,就跟他开起了玩笑:“今天信件出奇的多啊,什么事啊?”
楚麟发现陈光年注意到了自己的信,就把信往衣服里塞了塞:“没什么,就是月盈因为昨天的事,跟我发牢骚而已。”
陈光年想起这事,也替林月盈憋屈:“换成是我,我也不甘心,林姑娘好好地就被任芳说成了被告,这不是胡闹嘛!”
“许是童大人跟月盈开玩笑呢,当不得真。”
楚麟说着就向陈光年靠近一步,试图试探点什么:“将军和童大人走得近,将军可知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陈光年并没有注意楚麟的用意,如实回答:“我也问过他了,可他什么也没说。要不是我和他兄弟一场,我就替你揍他了。”
楚麟跟了陈光年这么些年,楚麟自然清楚陈光年和童任芳的关系,陈光年说要揍童任芳,他肯定会揍的,楚麟为了避免事态变得更糟糕,就拦下陈光年:“使不得,使不得!”
陈光年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楚麟还当真了。
玩笑开罢,陈光年就拿出一封信,递给楚麟:“你这小媳妇还挺黏人,这是第几封了?”
陈光年的这一声“小媳妇”,听得楚麟面红耳赤:“怎敢劳烦将军给楚麟送信。”
陈光年见楚麟都不知道接信,就直接把信塞给他:“他们能送进来才是啊。”
“这童任芳可真行,诬陷我也就算了,弹劾他的折子还被截了,谁截的?是和他一伙的吗?是谁?我一块揪出来,一起教训他!”
林月盈这一连串的问题,林月朗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麟就在那人身边当差吧,我让麟告他御状!”
林月盈的一个“御状”,惊得林月朗瞠目结舌,但他又立马若无其事地说:“让他告吧,保不齐皇帝第一个就罚他!”
“为什么?”
林月盈不阴白林月朗的意思,可是林月朗却故意不回答,林月盈白了他一眼,转而望向殊辰,但殊辰刚要开口,却被门外走进来第一个丫鬟抢先了。
那丫鬟从屋外进来,弯腰屈膝,说:“小姐,门外来了一个海榴斋的伙计,说齐三小姐在他们那等您。”
齐棋和林月盈自俞客回来之后,就没见过几次,她突然找林月盈,极有可能是为了秋落苑的事。
林月盈问:“棋棋?是因为秋落苑的事吗?”
丫鬟回答:“这伙计倒没有说。”
林月朗说:“齐三小姐她这会儿找你,会不会是她有什么线索?”
能被罗瑾瑜看上的人,必定不简单,而这件事毕竟是牵扯到齐卓尔,如果齐棋真的有什么线索,林月盈势必要去见见:“我去看看!”
站在海榴斋二楼走廊上的殊辰,通过敞开的房门,看向雅间里的林月盈和齐棋,他真想知道,这两个姑娘会相处得如何。
伙计把沏好的茶分别放在两个姑娘面前,又放下三碟茶点,就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把殊辰的兴致完完全全扫没了,他只能转身向后,把手肘搁在扶手上,拖着腮,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一楼大厅进进出出的客人。
殊辰表情变化不算大,但毕竟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林月盈身上,一道来到铃铛只是觉得他太过于谨慎,就说:“齐三小姐话是少了点,但还是很好相处的,你别太担心。”
“我知道。”
齐棋是什么样的人,殊辰自然清楚,但他更想知道的是,齐棋找林月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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