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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刑也算是这儿的常客,领着朱雀轻车熟路地找到一棵参天大树,司刑率先从树干的位置穿过去,朱雀紧跟其后。
入目的先是一片挺拔的翠竹,林间的风推动翠竹发出一阵飒飒声,他们沿着林间铺就的石阶往下走,看到几间被竹篱围起的竹屋。
院中的白衣男子听到动静,手指微收,双指间的莹白棋子顺势滚进了他的掌心。一头墨发只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系着,剑眉凌厉,星目朗朗,一举一动俱是风流。
司刑此刻心中十分理解那些女仙,昼阳君是真绝色。
“朱雀神君,好久不见。”昼阳道。
朱雀心中那些往事一件件涌上来,喉头似有一团湿棉花堵住了,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是啊,上一次见面还是五万年前了。”
司刑吃惊:“没想到,太师傅与昼阳君还是旧识。”
朱雀收起情绪,面色早就如常:“几面之缘罢了。”
昼阳与他们围着石桌对坐,微凉的指尖在木制的棋盘一下一下敲着。
朱雀面前的杯盏散出丝丝雾气,她也不多卖关子,也实在是不会和别人打哑谜:“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只是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你若愿意帮忙,无论成败,要什么我都能答应。”
“救人?”昼阳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朱雀。
他曾经见过她几次,在很久以前,隔着几万的兵马,这个女子浑身是血带着众多妖族杀出重围。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天族军中还流传着她杀神的名号。
只是没想到杀神也有这么低声求人的一面,要是被他那位师兄看见了会怎么样?
昼阳虽位及神君,却也说不上多稳重,多少还存了些捉弄人看热闹的心思。“不知朱雀神君要我救什么人?报酬的话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听闻南虚有一把流火剑,灵性非常,不如借我使几天。”
朱雀几乎是没有犹豫,白皙的掌心摊开,一把通红的剑随即出现。手心握紧,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带着些留恋。流火是用她哥哥的骨炼成的,意义非凡。
她将流火推到他面前,神色坚定:“我要你救我徒弟。流火,我希望你能善待它。”,她早为那人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身份,对外就称是她的徒弟。至于其他的东西,只有南虚人知道就够了。
昼阳自然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只不过是想试探,看看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朱雀做到这份上,显然是要豁出去了。那朱雀既然这么豁得出去,送到手边的东西,也没理由不收了。
意识到朱雀不愿多说,昼阳转动手中的瓷杯,目光微微一亮,玩味道:“神君来的时候经过重明台了吧。”
下巴微抬,示意他们身后有人。朱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他师兄扶桑正站在竹篱外,他看上去清减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有朝气了。
一时间,朱雀像是又回到了那处战场,耳边是兵器的破空声和将士的呐喊声。而那冰冷的枪尖仿佛正抵着她的咽喉,他骑在马上,眼底尽是冷漠,只和她说了一句话:“你们输了,投降。”
回过神来,朱雀对着昼阳道:“既然昼阳君有客人,那就等昼阳君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接你去南虚救人。”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走了,浑然当做没看见扶桑。
司刑垂首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神君是何等稀罕的人物,今日就给他撞见了三个,还是有旧日恩怨的那种。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风波,说不好哪天就被灭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看着她走远,扶桑却一步都不敢踏出。
昼阳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到门口,拉好门,仔仔细细上好了锁,再走到他那头发丝都透着萧索的师兄旁,“跟上吧,她有求于我,我跟在她后头她不会说什么的。”
扶桑低声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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