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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平摊着手掌左右摇晃着,小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子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把小猫搁在腿上,笨拙地掰开小猫的嘴,将食指划破贴了上去,让血珠一滴一滴地流进小猫的嘴里。
好一会儿后,小猫微微地动了一下,扭了扭身体,两只小爪子无意识地抱住了男子的食指,自己吮吸起来,喝饱了后伸了舌头舔了舔男子的掌心就睡了过去。
男子把小猫握在手里,离开了那座小山丘,去了附近的一座小村庄。
在进村子之前,他远远地看见了田地里都是些男人在耕作,大家都穿着颜色深的粗麻衣服,男子看了看自己,似乎和别人不一样,便就溜达到一户偏僻的院人家,随手从院中取了身衣服自己套上。
一边瞟着地里男人们的打扮,像模像样地穿好了衣服,再三检查后,将小猫放进怀里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子去。
村中务农桑,农人质朴,待他很好,因为男子不会说话,大家都管他叫哑巴。
哑巴白日里与男人们一同下地干些农活,地主人除了管饭外还会付给哑巴几个银钱。下午干完农活回了村庄后,哑巴就跟着妇女们围坐在街巷口,听她们聊家常琐事,也一边学做些缝绣的手工活,直至天黑。
到了晚饭时间,大家都知他一个男子也不大会煮吃食,周围的邻居都会让自家的小孩送上一些吃食到哑巴屋里来,日日如此。
而这个白天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会嗯嗯嗯的哑巴,晚上关上门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个话痨,把已经睁开眼的小黑猫抓在手里,从左边捞到右边又回到左边,嘴里叭叭叭地念叨着,没个停止。
起初他只会重复白日里听见的别人说过的话,后来听得多了,会说的多了,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二婶说二叔整天不干正事那定是说错了,二叔每天做完农活都要去翻几座山去采苗木山顶的茶叶回来泡着喝,那茶叶我喝过,很好喝的,费这么些功夫去采摘不算亏,而且二叔每次去都会摘几朵山茶花送给二婶,那花也很好看的,托二叔也给我捎两朵,他居然说他只给自己老婆送花,说我要的话自己去摘,哼,等我哪日闲了去了,把那茶叶摘个干净,就算二叔再有原则,要是想喝上一口也只能捧着花来跟我讨要!明天就去!”
“今天我听见铁匠铺的女儿偷偷的嘀咕说我生的如此俊俏,可惜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不然她就让他爹托人来与我说亲了,我呸,就铁匠女儿那副长相,连入我族内去当一个烧火妞都没资格,还想与我说亲,别说我不是个哑巴,就算是个哑巴也不可能,我又不瞎!”
“今日干活的时候被虫子咬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居然连我都咬,晚点我就去给它连窝端了,教它好好做虫!”
…
哑巴在屋子四周都铺上法力做成一道封闭的结界,任由自己在屋里如何絮叨吵闹都不会吵到旁人。第二天清早,在喂饱了小猫之后仍然能够神清气爽地出门,留下吃饱了的小黑猫盘缩在床榻的角落,它得抓紧时间睡觉才能应对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
这样的生活从一个白发苍苍的教书先生教哑巴写字才算正式结束,开始学习写字时候的哑巴似乎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哑巴,白日里干活一言不发,晚上回了屋后对着书桌一言不发。
后来的一个深夜,哑巴兴冲冲地把蜷在桌上的小猫叫醒,指着米黄色宣纸之上趴着的一个硕大的字对小猫道,
“我想了很久,终于给你想出了一个好名字,就是这个字,怎么样?跟你很是贴合呢,你看你,每天都是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把我咬醒讨吃的,天天都得吸掉我不少血,这种行为其实是很不好的,不过呢,还好我人美心善以德报怨,不但不跟你计较还给你取了个这么大气又好听的名字,不用哭着感谢我啦,呼呼毛,啊哈哈哈哈哈~”
小猫踩着哑巴的手臂爬上了肩头,打了个哈欠蹲坐好,看了看纸上歪歪扭扭的大字,偏旁部首都快挤到一块儿了,写的着实难看,小猫张了张嘴,喵了一声,其实它想表达的应该是此字太丑的意思,可在哑巴听来就是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这个名字。
“既然你也喜欢,那这就是你的名字了,知道了吗~”哑巴眉开眼笑,他生的美,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这个字念做曦,是指清晨的阳光的意思,做你的名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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