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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朝看花溪对月常并香肩。”</p>
那唱腔婉转哀怨，似乎把那秦淮河边满面愁容的李香君带到了观众身边，让人说不上的惊艳。这时，未离席的人群中，有人大喊：“好，这台上的角儿唱得竟是《桃花扇》！”</p>
走到门口的人一听有人唱《桃花扇》，又重新返场落座。此时，戏班主也被吸引了过来，台上的”李香君”婉转水袖间的玲珑绣线，匆匆移步的妩媚身姿，让他顿时看呆了眼。</p>
紧接着，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那台上的人虽然也是穿李香君的衣服，可是却换了字正腔圆的男腔：</p>
双亲在双亲在信音为准</p>
烽烟起烽烟起梓桑半损</p>
欲归归途难问</p>
天涯到处迷将身怎隐歧路穷途天暗地昏</p>
观众场上明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鼓掌。</p>
台下有人喝彩：“好一个乾旦坤生！唱得好！”</p>
林釉站在那戏台的一角看着台上的裴宴之，眼中满是痴迷。</p>
她的声音响起：“那日，《桃花扇》的这场戏一直唱到半夜，台上唱戏的人卯足了功夫，台下的观众更是全神贯注，中间尚未见有人离席。</p>
从那之后，你裴师哥便一曲成名，远近的戏园子的老板都争着抢着要他去他们那演出，凡是有他的戏，园子里总是人满为患。没有座位，站着都要听完他的戏。</p>
令人奇怪的是，你裴师哥连唱了半个月的《桃花扇》后，无论是谁请，他都不再唱《桃花扇》。别人问原因，他都只回：“我不乐意。””</p>
“后来呢？”顾紫烟一脸惊诧地问。</p>
“后来，便有谣传说：这裴宴之不唱《桃花扇》恐怕是想吊戏迷们的胃口吧，我看他啊，也就这《桃花扇》能拿得出手，害怕唱多了，观众听腻了，自己火不长久吧。”</p>
“你裴师哥并不在意这些，可是京城达官贵人遍地，总有他无法拒绝的，他又被逼着去唱了几场，让他不胜其扰，后为躲避麻烦，师傅便带着我们一同离开京师，辗转来到了这安远县城落脚。”</p>
“可是大师姐，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裴师哥不愿唱那《桃花扇》？”顾紫烟依然疑惑。</p>
这个时候，又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他曾说：此曲不祥！”</p>
“啊，陈姐姐！”顾紫烟看向来人，来人一副民国大家闺秀的装扮，显然不是戏园子里的人。</p>
“陈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找师哥的吗？”顾紫烟看到来人欢喜地迎了上去。</p>
“嗯，才回来，你师哥呢？”陈莺儿柔声问道。</p>
“师哥在卸妆呢。我带你过去！”顾紫烟说道。</p>
林釉看向陈莺儿的眼神颇为复杂，只是颔首示意，然后转身离去。</p>
陈莺儿也是颔首示意，两人没有更多的交流。</p>
阁楼里，裴宴之换了一身长袍，长身屹立。</p>
蓦然身后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p>
“莺儿？”裴宴之难得的脸上浮现一抹喜色。</p>
原来两人竟是恋人，陈莺儿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情意。</p>
裴宴之看她的眼神却颇为复杂。</p>
通过两人的对话，大家知道这陈莺儿竟然是本县县长掌上明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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