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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输了,”容恩说不过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为什么想要带我来看日落?”
“因为陈乔说,藏山的日落很美,你一定会喜欢。”
容恩头枕在他肩膀上,摩挲了下,“越,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地方我都喜欢。”
“恩恩,你开心吗?”
“开心。”
阎越满足地扯开嘴角,用手在她头顶上摸了几下,“只要你开心,哪怕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给你。”
容恩明知这是个空头誓言,却依旧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抓住阎越的手臂,不重不轻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越,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吗?”
“傻恩恩,我们怎么会分开呢?”阎越语气宠溺,让她睡在自己怀中,他弓起修长的腿,容恩便能舒服地枕在他膝盖上。
一手摸向衣兜,阎越将绒布盒子取出放在掌心上,“恩恩,我要送你件礼物。”
她侧着脑袋,“是什么?”
“自己打开。”
禁不住满心雀跃,容恩将盒子拿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见是一条铂金项链。
“喜欢吗?”阎越凑过来,将项链从盒子中取出来,挂在指尖的吊坠便是闪耀的星形,“看,我真的将星星给你摘下来了。”
容恩嘴角含笑,眼里的幸福藏掖不住,阎越凑过去将项链给她戴上,刚系好,鼻子便不适地打了个喷嚏。
“好看吗?”
“好看。”阎越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手掌撑在地上,剧烈喘息起来。
“越,你怎么了?”容恩急忙上前搀扶住他,这时的阎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精神,他蜷着身体大口喘息,却怎么都供应不足肺部缺失的氧气,“快,喷雾剂带了吗?”
容恩知道他有哮喘的毛病,便急忙在他兜中寻找,所幸阎越随身带着,她掏出来后忙在他鼻子前喷了几下。
“越,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难受。”阎越的脸色由惨败变成通红,他夺过容恩手里的喷雾剂,使劲喷了几下,可却越发喘的厉害了。
容恩着急万分,阎越的呼吸急剧转为紧促,装着喷雾剂的小瓶被他狠狠捧在手心里面,整个脖子都因缺氧而泛出红色,模样十分骇人。
“越,我们赶快下山。”
容恩急忙去扶他,可阎越早已喘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架起男子一条手臂,使出全身力气才搀扶着他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去。
天色早已黯下来,如今的山路崎岖难行,容恩只能一步一探,可偏偏又心急如焚,“越,你还能坚持吗?”
阎越已经说不出话来,脚下徒的一滑,整个人居然就栽了出去,顺着石阶滚落了十几步后才躺在地上。
“越!”容恩急的完全没有了主意,先前阎越说要给她个惊喜,并为了不被人打扰,二人特意连手机都没有带。这时候的深山中,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蹲在地上,冰冷刺骨,绝望沁入心中,悲凉至极。
阎越全身被横生出来的树枝荆棘擦伤,躺下的身体呈现出无助孱弱,容恩想也不想的拉起他,背起他便要下山。
“恩……恩”
“越,不会有事的,”容恩并不擅长撒谎,再说阎越的样子早就将她吓坏了,她颤抖着嗓子,两条腿晃动的几乎不能好好走路,“上来的时候,是你背我,现在……”
“恩恩……”
背上的声音已经虚弱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容恩拉住他的手臂,由于阎越身高的关系,她只能将背弯的很下才能勉强令他双脚离地,“越……你,不要说话,身体,要紧。”
“恩恩,”阎越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喘的越来越厉害,“你……开心吗?”
“开心,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容恩语带哭腔,冰冷的泪水顺着脸庞滴在男人的手背上,“越,有你在的每一天,我才会开开心心的,我们很快就到山下了,你为了我坚持住好吗?”
“恩恩,”阎越并不能吐出完整的字句来,“我……爱……你。”
泪如泉下,容恩却不敢哭出声,她憋住呼吸,双肩却已经颤抖个不停,阎越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容恩低下头去时,能感觉到脖颈间的冰凉。
“越,我也爱你——”
“恩恩……”
这算什么?生离死别吗?
容恩抬起头,抓住男子胳膊的手臂已经因用力而泛白,泪眼中,那股坚韧犹未散去,她回过头去,双眼通红,“越,我一定会将你好好地送下山,你不准有事,知道吗?”
阎越趴在她肩上,喘息声却没有那么厉害了,月影西斜,容恩只听得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以及男子微乎其微的呼吸。
并不长的山路,她却用了很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两人已经狼狈不堪,刮伤擦伤到处都是,容恩将阎越放下时,他已经垂着头,双目紧紧闭着。
容恩并没有时间害怕,她冲到路口渠拦车,可这儿地处偏僻,本来就没有什么车子,后来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可司机在她去搀扶阎越的时候,见情势不好便开走了。
容恩边哭边拦车,最后索性便蹲在路中央,当再一辆的士车停下时,她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躺在路边的阎越,看那脸色,他便知道不好,拍了档准备离开,容恩好不容易拦住了车,见他要走,便双手死死拖住已经打开的车门,由于惯性,她整个人被拖出去一大段,外裤都被磨出了大洞,“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见死不救。”
“姑娘,我还有别的客人。”
“我不管这么多,”容恩眼里并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狠劲,她稳住身体,将双腿横在车轮下,“你要离开,就压着我的双腿过去吧!”
才说完,眼泪便涌了出来。
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机见状,只得自认倒霉,“那好吧。”
容恩听闻,急忙起身,又生怕他和之前那人一样,便说道,“我将你的车牌号记下了。”说完,这才来到路边将阎越扶起后,坐上车子。
“越,没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容恩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瘦削的肩上,她一路上使劲和他说话,却听不到男子半句回应,她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双手冰冷。
“越,你不要吓我,”容恩将脸摩挲着他身褐色的短发,“不,不会有事的……”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双手用力握住阎越修长的手指,等送到医院后,那司机就连车费都没要,就直接逃也似地开走了。
“恩恩,恩恩?”
肩膀被推了下,容恩猛地惊神,睁开眼时,就看见阎越那张俊脸在面前,“是不是做梦了?”
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下,才发现自己流泪了,“越?”
“我在这。”
容恩忽觉心里酸涩难耐,当时的那种绝望及孤独,至今想来,仿佛是沁入了心底,今生再难拂去,她低下头去,阎越见状,便径自下车,绕到她那侧后,拉着她的手将她带下车。
摩天酒店。
包厢内,暖气并没有打开,容恩刚坐下,手就被身侧的阎越拉过去,“冷吗?”
她摇了摇头,并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她掳下发丝,“只不过吃个晚饭,不用来这种地方的。”
“恩恩,没想到,一年后,你竟然对我冷淡至此。”
容恩别过头去,当触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眸底便染起水雾,“你不是要告诉我一年前的真相吗?是什么?”
话刚说出口,包厢内的气氛便压抑了下去,阎越将脸埋入掌心,过了许久后,才放下手,只是那双茶色的眸中多了几许冷冽。
他从西装中取出样东西,然后便拉开容恩的手,将她掌心摊开后,松开了另一手。
容恩感觉到一沉,在看见那样东西后,清冷的眸子徒地圆睁,“这不是,当年你用的喷雾剂吗?”
阎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个空瓶子。
容恩不懂他的意思,“这又和真相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想说什么真相?”
“恩恩,”容恩能听到他话里的叹息声,以及一种强烈的恨意,“当年,里面装的不是喷雾剂,是水。”
“什么!?”容恩惊怔,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以为阎越当时病情严重,那喷雾剂才没有压制住他的哮喘,“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当初捧在手心里的,后来医生证实说里面装的是水,由于该院和我家有很深的交情,在院长打电话给我父亲后,他就让他们封锁了消息,当时,和我一起的只有你,我父母就怀疑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其实,在被送入医院后,我就因脑部严重缺氧而昏死过去,后来,父亲在国外安排了最先进的医疗设施,在我转过去的半年后,我才醒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当了半年的植物人。
手中的空瓶掉落,容恩视线朦胧,阎越当时那压抑的喘息声,至今仍在耳边,“他们怀疑,我不怪,你呢?你也以为是我要害你,是吗?”
阎越避开她的视线,起身后来到窗边,掏出了支烟点上,“我自然不信,但是,有件事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
“你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候,有个护士见你衣衫褴褛,给了你一套衣服让你换上。”
这件事,容恩自然记得,当时她还感激不已,匆匆换了后便继续守在病房外。
“我记得。”
阎越用力抽了口烟,容恩见那朦胧的烟圈在他薄唇间慢慢吐出,继而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医生检查后发现,那套衣服上涂了鹤望兰花粉,我的哮喘,也是因此才发作,再加上我的喷雾剂从来都是自己带在身上的,当时能接触的,只有我和你……”
“怎么可能?”容恩不住摇头,她忽然撑起身,“我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可能……”
阎越靠在窗前,将手里的半支烟用力按入烟灰缸中,看着它熄灭后方转身,“我回来后才知道,你去了欲诱那种地方,还有南夜爵……恩恩,所以,我伤害你的种种,包括订婚宴上的反悔,都是因为我当时以为……”
“你认为,是我害的你是吗?”容恩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知该摆在何处,她完全想不到,自己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阎越!”她音调徒然拔高,颤抖的食指指向身前的男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是我要害你,你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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