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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学五楼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可并不是所有的楼房都有学五楼那样幸运。
电教楼附设的一栋三层楼,建成后才发发现,全楼上下竟没有一个厕所。人们必须从三楼跑下来,拐进另一座楼中去方便。
楼内人员强烈呼吁,起码在一楼给建一个厕所。这毫无疑问又是一个需要分清权责的大是大非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肯出面解决。
而赵政策经过实地勘察,确实发现该楼已经使用一年有余,而厕所问题仍然在扯皮当中。
只是苦了那些楼内的工作人员,只好继续忍受着老大的不方便,去它楼寻求“方便”。
赵政策禁不住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帕金森,是个英国人。帕金森曾经通过考察英国官僚政体,总结出一条定律:打量膨胀的官员和机构,是会彼此之间制造出工作来的。
也许,这个并非虚构的故事,就是对这条定律所作的中国式的注解?
据老校长介绍,北方大学现在有在职处级干部三百余人,至于科级单位和科级干部的数字,不只是老校长不清楚,常务副校长他们几个校领导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赵政策只能是这么理解:这些数字大大超出了上级规定的编制,所以必须保密吧。
以赵政策的身份,自然只能相信学校领导的说明。除个别存在的因人设事的问题,大多数行政机构的产生,是出于更好地保证教学和科研工作顺利进行的良好愿望。
但是,同时,赵政策的心里有很清楚,行政管理的客观运行机制,却不是以这种良好的愿望为转移。权力系统是庞大的,权力本身也很强大,但这种权力已经不是服务于教学科研这个中心,而是异化为凌驾于科研之外,之上的力量,人们要为它的存在而奔忙工作。
一些学校的高层领导也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中文系主任谢自立:“听起来我是一个系主任,可实际上,我不过是一个大干事。今天这个部门要求填报表,明天那个部门要你去汇报。什么伙食节电,园林绿化,房屋分配,计划生育,什么都要求系里主要负责人来管,哪里还有精力去抓教育?”
副教务处长纪宝成:“教研室主任按理说都应该是本学科的学术带头人担任,可现在许多系都安排年轻人干了。原因很简单,干这个差事真正研究学问的时间并不多,却经常得干跑腿的活,日常杂事也应付不完,谁愿意干?法律系有两位三十多岁的副主任,干了一年硬是不愿意干了。他们跟我半开玩笑地说,谁要是把我们给撤了,我们给他磕三十六个响头。”
主持工作的副校长黄达:“人称我们八个正副校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其实,我们八仙连开个会碰头都很难。每个人都有一滩事,真得靠各显其能了。我当系主任的时候,还能抽出一半的精力考虑教学和科研的事情。可当了副校长后,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处理行政事务了,可还是不够用。”
面对着白发斑斑的老校长,赵政策一针见血地说道:“校长,学校里任何一个单位都有二三十个单位去管,这样的事情能办好吗?肯定要闹官僚主义。因为这个体制,这个机构,这个架势,就要闹官僚主义。”
“是啊。”老校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们这些管理部门究竟是为教学科研单位服务,还是给教学研究单位设置障碍,还真是个问题。一号首长说过,管理就是服务。可实际上,我们并不是这样,管理不是服务,而是让基层为我们服务。
对于庞大的行政机构运转的结果,赵政策自然胸中有数,一语中的!
而赵政策更关心的是,在北方大学里,究竟谁在办教育?
为此,赵政策专门走访了工经系的系主任施礼明。工经系在北方大学,被认为是教育改革走在前列的系。
可系主任施礼明和赵政策聊起来,却是满腹苦涩:“我们和学校职能部门的直接联系,就是教务和研究生院。他们管的就是学生考试量的控制,教师工作量的计算这些硬件。学生招进来,分出去,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教学计划,教材编写,课程安排以及课讲的好坏,学生水平如何,社会是否需要等等,是没有人来我你的。现在办教育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教师的良知和觉悟。为什么出现有什么交换四开什么课,开什么专业就招什么生的现象?因为只要你不找上边要钱,要物,那么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会有人来干涉你。现在是教师办教育,系主任办教育,学校在办什么?我们不了解,今年初开系主任会议,传达本学期工作任务,十项任务中涉及教学和科研的仅仅只有两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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