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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丹莫怕,他敢伤你一根汗毛,我就要他的命。”说话之人,正是萧焰。
听他这话说得郑重其事,银翼冷哼一声,正要争辩,却被秦惊羽轻轻按住低语:“我先跟他走,你完事后再来找我。”只是权宜之计,她可不认为萧焰真会好心帮自己。
银翼轻嗯一声,带着她慢慢转身过去,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来。
兰萨一直盯着银翼的身形,眼见他转身过来,额前碎发飘飞,突然叫出声来:“是你!”
银翼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来,冷笑道:“是我又如何?”说话间忽然松开秦惊羽,带着那太医一跃而起,直飞上墙。
兰萨闪电般追上去,他身旁八名侍卫紧跟其后,忽见面前人影一晃,萧焰与其黑衣侍卫也是同时行动,将被抛下的秦惊羽团团围住:“阿丹!”
就这么有意无意,一挡一阻,银翼已经带着太医窜出老远,转眼消失在前方宫墙上。
“该死,又让他跑了!”兰萨憋了一口怨气在心里,又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得瞪了萧焰一眼,目光定格在秦惊羽身上,“二殿下,这位是……”
萧焰不慌不忙道:“是我的随侍书僮,之前跟我闹了别扭,不听话到处乱跑。”说着,板起脸朝秦惊羽道,“阿丹你说说,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惊羽低下头,带着一丝哭声道:“我走来走去迷了路,刚在这里歇脚,就见这男子扛着个人过来,说什么缺个帮手,非要掳我出宫……”心中大是庆幸,早前在树林里的时候就已想到,特意换上身普通服饰,生火的时候还专门用草灰抹了脸,说话也有意捏着嗓子,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辛苦奔波,脸颊身形瘦削了不少,当时在大夏皇宫仅是一面之缘,她敢肯定,兰萨绝对认不出自己来!
“随侍书僮?”兰萨盯着她,皱眉开口,“二殿下的手下朕都见过,唯独这位看着眼生……”
秦惊羽牢记言多必失的箴言,盯着自己的鞋子没做声,毫不意外听得萧焰低声解释:“阿丹一直待在我房中,平时不出门,是以陛下不曾碰见。”
“殿下房中?”兰萨会意过来,干笑两声道,“原来如此。”早闻这南越二皇子与其皇子妃关系不冷不热,却对这小书僮如此在意,原来娶妻只是掩人耳目,之前扔下苍岐一大摊子事,执意前来格鲁接手联盟事务,倒也不足为怪了。
再看那小书僮,身形纤细,面色微黑,哭声略显尖细,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倒是惹人怜惜,不觉打消疑惑,与萧焰寒暄两句,即是拂袖而去,召集飓风骑布置追捕计划。
秦惊羽看着一行人等远去的背影,暗地松了口气,银翼还算聪明,带着太医逃往宫外,将兰萨的注意力全部引了出去,打死也想不到他要抓的人实际就在眼皮下!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跟本殿下走吧。”萧焰的声音清朗响起,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欣喜满足。
秦惊羽回头,见他笑吟吟望着自己,那队黑衣侍卫却是退至百步之外。
“多谢萧二殿下出手相助,我还有要事在身,人情欠下以后再还!”略一抱拳,就打算开溜,话说得好听,心里却想,这点小恩小惠,永远也抵不过她跟萧冥之间的深仇大恨。
刚一抬步,衣袖就被他拉住,就像是做惯了一般,手掌顺势一滑,与她五指扣紧,听得他轻忽笑道:“我可是为了你背上个断袖的声名,就这么走了,你良心何安?”
秦惊羽横他一眼,冷笑:“我要那么多良心做甚?”使劲甩手,却哪里甩得开他?
“别费劲了,我说过,要我再放开你,除非我死。”萧焰似是心情大好,也不理她的挣扎,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既然还得回到此处,何必要出去,以逸待劳不是更好?”
秦惊羽沉下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确定两人进入宸宫时没被人察觉,萧焰绝对不会知道那房间藏有伤者!
萧焰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瞧着她不悦的神情又道,“兰萨还没走远呢,你难道想唤他回来?”
一句话将她噎死,只得忍气吞声跟着他走,路上就听得他一人唱着独角戏,细碎念叨:“听说早上兰萨回宫时遇到一老一少行刺,那少年男子想必是银翼,那老和尚却又是谁?”
秦惊羽闭嘴不语,萧焰也不觉无趣,自顾自讲着:“银翼能够带着那老和尚逃脱,运气实在不坏,不过当时兰萨尚未出手,否则以他的快刀,结果难料。”
“他的快刀,真那么厉害?”她忍不住问。
萧焰点头道:“不错,世上鲜有敌手。”
秦惊羽撇了下唇角,又自闭口,萧焰淡淡一笑,继续道:“那老和尚中了一箭,性命垂危,所以你们才冒险来宫中寻医找药,让我猜猜,你们将那老和尚藏在哪里,客店?城外?都不对,何必舍近求远,难道是皇……”
“够了!”秦惊羽咬住嘴唇,这人要是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个心理学的高手,在他面前,真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是,隔墙有耳……”萧焰微笑,压低声音道,“你知我知便是。”
秦惊羽没有理他,默默前行,直到鼻端嗅得浓郁花香,这才发现竟不知不觉来到宸宫外的假山瀑布下方,花树掩映,池水清清,侧旁正是风烟亭。
环顾四周,隐隐见得树后花间有人影闪烁,再一倾听,呼吸声细微起伏,显然是那些黑衣侍卫并未走远,隐在暗处守护,有他们这道防御,也不怕兰萨的人在旁偷窥窃听。
想着祁金关于元昭帝手谕的话,秦惊羽心头一动,抬步朝亭子走去。
萧焰跟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望向她的黑眸里满是关爱与宠溺。
“兰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太莽撞了,银翼又对你惟命是从,还好我早有准备,否则方才不易脱身。”
轻责的语气,令秦惊羽听得蹙眉:“谁要你多管闲事。”
萧焰淡淡一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是闲事。”
脑子有毛病!
秦惊羽懒得再听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步踏进亭中,借着宫灯的亮光,一双美目仔细往亭子上下左右搜索,双手也是不时拂过亭柱栏杆,假意欣赏,实际却是在寻找暗格之类,并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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