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黑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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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黑水（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间的种种皆有定数，此时此刻鬼厉一心只想复活碧瑶，实不愿多生事端。周一仙当日所言：看透生死却看不穿轮回！连日来的体悟，终有了些醒悟，一世的生死不过是过往云烟，与轮回相比微不足道。

小白更多的是担忧南疆的形势，焚香谷已经将南疆搞得乌烟瘴气，如若巫妖还别有所图的话，难以想象后果。曾经山灵水秀的圣地，又遭涂炭，支离破碎，沧海桑田几多变换。

左浩天越来越让人看不透，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祸是福难以预料，至少目前来说不能没有他。是阴谋吗？在绝对的实力跟前，也就成了阳谋。粗略地回旋了一遍，已有了对策。

“公子乃人中骐骥，天下无双，得此襄助想必此行定当顺顺利利。”

“嗯？呵呵，尽力而为！”愣了一下，顺口应付道，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鬼厉，眼中的贪.婪也不加掩饰。偶尔出现短暂的失神，一切的举止又中规中矩，索性将卑劣落在明处，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优雅近乎做作地弹了弹衣襟，犹豫了片刻，这才爽朗地道：“再往前五里黄泉接入九幽的暗河——黑水，算是正式进入了秦广王的封地。有件事再下再三斟酌，还是告知的好，免再生事端。乾坤轮回盘又称星盘，你可知这其中的缘故？”

似乎习惯了鬼厉的沉默，继续无视小灰的白眼，自顾自地说着。“星盘中藏着一套十分厉害的阵法，名曰：周天星斗大阵。合天上三百六十五星辰之力，再加太阳星与太阴星做阵眼，深邃无比，杀气弥漫。此阵与外界空间融合，召唤周天宇宙星力，亿万星辰之威。威力之强，足以毁天灭地。布置此阵，需要炼制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对应上天的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辰，然后还需要一万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对应一万四千八百颗副星辰。再配以亿万神魔之力，一人代表一颗星辰，就可组成威力绝伦的周天星斗大阵。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为根，一万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为干。亿万神魔为枝叶。以周天星辰之力联系在一起，可以想像其威力和威势是多么的浩大。此等异宝难免让外人生出别的念想，还是要妥善保管，切勿引火烧身！”

最惊讶地无疑是小灰，嘴ba都合不拢了，吵吵嚷嚷的，抢过仔细端详，最后才恋恋不舍地还回去。

左浩天没有说的是星辰幡，无论是大周天主幡，还是小周天副幡，每一杆都完全不同，所对应的星辰也各不相同。此阵与其他阵法不同，其他的阵法都是自成阵法空间，隔绝外界所有天机玄转。而此阵却没有阵法空间的存在。但是它能够锁定阵法笼罩下所有人。被它锁定的人，无论你有何种神通，也逃不脱星光的陨落。能主此阵者，非熟稔星象者不可。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边界，果不其然清晰地听到了水声，淙淙悠长，一曲清心。顿时，让人身心舒展，精神为之一振。

“黑水是九幽的暗河，起源于昆仑之丘西北隅的不周山，向东行，又向东北行，最后南流入海。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汇通上层宇宙和中层宇宙的心脏，那是归墟。照此说来，黑水便是下层宇宙的中枢脉络，连通各个支脉，最终注入归墟。冥河、三途河、忘川、黄泉无不是其支流，与五海亦有相通之处。最重要的一点，浸泡过此水者不死，不巧地的是秦广王麾下恰好曾有一批不死亡灵。”

话尚未完，只觉地下有异动，土壤依稀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有异物蠢蠢欲动，正欲破土而出。噗地一声，泥土四飞，待尘埃落定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全对成弧形，形如弯月，月牙内凹处有一将傲然而立。

清一色的方天画戟，黑色紧身夜行衣，神色冷峻，队形严谨。极深的怨念配合自身的煞气，发出一股“魇”的气息，周遭的空气随之冷了下来。

遭遇强敌，临阵不乱，两方几乎是同时出手。偃月阵随之推进，厚重的两翼如两把尖刀横扫过来，很快两股洪流交错在一起。

左浩天狡猾地游荡在两翼，与之游斗，若即若离。小灰一马当先，好勇斗狠，首当其冲迎上了月牙处那人，折扇并非得心应手的兵刃，无非附庸风雅而已。这一交手，弊端顿时呈现，落了下风。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行云流水，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刚开始便充斥着暴烈的滋味，几近白热化。

幸赖猴子天赋异禀，招数层数不穷，一时倒也不至于落败。

鬼厉与左翼的不死之灵一接触，才真正晓得了不死不灭，亡灵无非也是鬼魂，佛法宏大，当是其克星。大梵般音若如舍利子一般照耀四方，阵阵梵语回环往复地吟唱，佛法的加持也只是让其行动迟缓，难伤根本。太极玄清道好不容易将之形神俱灭，下一刻又原地无损地复活了，继续战斗。一身道法使尽，还是奈何不了，十分难缠。

无限复活，变态地的不死不灭，如此下去众人只有被活活累死，束手就擒。灵力消耗地极快，内劲也不如先前那般收发自如了。

反观左浩天自如多了，闲暇之余还帮衬着应付危局。几人也是第一次见他出手，卓尔不凡，速度达到极致，的确可以逆转光阴。指法古里古怪，难以预测，让人眼花缭乱。腕部的羽刃轻盈地粉碎虚空，时光的火花绽放，周围的一切也变得不真实起来，方才的格局转眼回复到上一刻，亡灵将死的那一瞬，再次的手起刀落，干干净净，不费吹灰之力。

错综迷乱的秩序，打破了生与死原有的界限，在那一片蓝光中正处于不生不死的奇异状态。轻舞飞扬，洁白如雪的碎屑飘飘荡荡，如影随形始终围着蓝光回旋。

在他的带动下，众人的压力顿减，这样的神技近乎于逆天了。至少双方是平衡的，谁也无法战胜谁，局面持续僵持着。

光阴似水，一点点的流逝，鬼厉可耗不起，前程未卜，在此耽搁太久无疑是不明智的。

“玄火鉴！”一语中的，恰好道出了鬼厉心中所想，目光匆匆一会，毫不迟疑地祭出。

运起心法，驱使玄火鉴，连日来在极大的压力之下，也参透了一点“天火之谜。高速旋转的法器洒下点点星火，以燎原的形势逐渐连成片，莲花状的火焰齐整地围住了亡灵。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火焰得到诏令，呼地一声狂傲了起来，沿着横的方向急速消退，所处之处一片狼藉。对众人来说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亡灵此起彼伏地惨叫，撕心裂肺。在这异火跟前，不灭霎时破灭。

令人遗憾的是异火虽将之焚烧，战力锐减，却未将其彻底泯灭，不可思议地的复活又开始了。

小白尽管嗔目结舌，并无异动，如若玄火鉴也不能，那什么才能消灭这些不死之物呢？

玄火鉴号称开天神器，万火之精，其火可焚万物，六合八荒之内鲜有例外。一般的鬼魂逢火，肯定灰飞烟灭，亡灵不死的源泉更多的来自于信念。怨念不出，心中的执着不去，便有源源不断地的力量持续汇聚，加之黑水的奇效，勉强抵住了火焰之力。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慈凡世之恶事，悲普天下情愫，常怀一颗清静之心。悲天悯人地长叹一声，再次祭出玄火鉴，温暖的火焰包容着冰冷，不曾被触碰的禁地，悄然地温暖着。“放下吧，死了，冤了几世，也该淡忘了。执着便是错，欲念才是一切的罪恶之源！”

“哼，巧言令色，听惯了人的冠冕堂皇，别枉费唇舌了。在别的种族眼中，人也是可怕的‘妖怪’啊！肆意ShaLu、不顾后果、没有理由解释自己作为的‘妖怪’。

“人生本就是一个挣扎的过程。我的经文不是为死人而颂的，而是为了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