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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参略略松了口气,大叫道:“弩兵再射一轮,然后退往阵后!长矛兵挺矛,准备作战!”话音刚落,秦军第四轮、也是最后一轮矢雨呼啸而出,笔直的撞入了近在咫尺的楚军胸膛。由于距离只有短短的数十步,而秦弩的威力又十分巨大,所以楚军被命中者几乎个个都是贯胸而入,有的甚至连穿两人。纷纷仆倒的楚军尸体使得楚军前阵一阵大乱,但同时也点燃了楚军们复仇的暴虐之火。
的确,在秦军弩兵前四轮矢雨的猛攻中,楚军付出了五到六千人伤亡的巨大代价,而秦兵简直是微乎其微,这能不让骄悍的楚军们眼红得滴血!?
巨大的呼啸声中,暴怒的楚军们迅速卷至秦军阵前,赤红得眼光中似乎在喷火。秦军弩手们见状不妙,纷纷退入长矛兵身后,逃之夭夭。大批秦军长矛兵立即挺起巨大的长矛,略略弯腰、抵足,双手攥紧了坚实的矛杆,准备迎接那狂猛的撞击。
“砰――……”猛然间,不计其数的楚军官兵怒吼着撞上了秦军那巨大的枪林。这时,老兵和新兵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有经验的楚军老兵几乎是在秦兵长矛兵们将巨大的矛身向前一探的时候,就知道大势不好,火速弯腰闪躲,在避过巨矛的同时,弃重兵拔出长剑向巨矛的长杆猛斩,以求能够杀开一条血路;而新兵们则有些茫茫然的样子,在秦军们那巨大的矛头呼啸着奔向自己前胸的时候才发现恐惧之处,再想躲时已然不及,左右都是枪林、疾奔的脚步又无法停止,最后只能成为秦军长矛上挂着的一串串死尸!
这一会回,两军平分秋色:刚刚结阵的秦军们依靠森严的军阵和熟练的矛术将楚军们潮水般的攻势硬生生地抵住;而楚军们也成功地冲进了秦军本阵,依靠着强悍的斗志和熟练的剑术吞食着秦军长矛兵的阵形!
激烈的肉搏开始了,漫天的血腥中,残肢纷飞、惨嚎震耳!一名名楚军官兵倒在了不动如山的巨大枪林前,但身后的袍泽却毫无畏惧地接踵而至,继续向秦军本阵发动猛烈的进攻;秦军们的长矛兵也在楚军老兵们熟练而有效的攻击前死伤惨重,但当每一名长矛兵倒下,身后的秦军长矛手就会踏着兄弟们尸体递补上来,顽强地保持着阵形的完整性。
惨烈地战斗在淮水岸边继续进行着,奔流的鲜血很快就将岸边的河水染红。
龙且立于阵后的战车上,居高临下地监控着战事的进行,面色不禁越来越凝重起来:“这支秦军能够在如此短的时候内完成列阵防御,而且在几乎以一敌五的情况下仍然死战不退,顽强地对楚军施以强有力的反击。这支秦军的凶悍程度似乎超过了三个月前广陵之战时的那支秦军,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劲旅啊!”
“但是,你们还能坚持多久,真的以为我们楚军是好惹的吗!?”龙且目露凶光,左手按住了腰下的剑柄,冷冷地道:“传令,雍和领五千骑兵从右侧向秦军本阵拦腰截击,不能破阵,提头来见!”“喏!”传令兵飞奔而去,向在一阵列阵的五千楚军骑兵发出了冲出的号令。
“铮!”雍和拔出长剑,大吼一声“弟兄们,杀敌立功就在今日,杀――!”“杀――”楚军骑兵们应和者,发出哇哇的怪叫,像一群愤怒的苍狼般燃烧起来,带着隆隆的雷声和漫天的烟尘猛扑向沸腾的战阵。霎那间,奔腾的骑阵像打了个右勾拳一样划了个漂亮的圆孤绕过冲锋的楚军步卒狠狠地从右则击向秦军本阵的左翼。
秦军的左翼地势有些低洼,从南到北呈现出一个缓缓的斜坡,这样的地形最利于楚军发挥骑兵的冲击性,善于用兵的龙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敌的良机!
看着纵马狂呼、枪戟如林的楚骑如风卷向自己的左翼,曹参不禁暗呼糟糕,大叫道:“快,弩兵转向左翼,挡住楚军骑兵!”为了顺利渡河,曹参所率秦军几乎都是步卒,没有多少骑兵,用弩兵来应对也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呼啦啦!”早退至阵后的秦军弩兵迅速奔出,在左翼开始结阵。
雍和见得真切,大叫道:“快,全力冲锋,不要让秦军弩兵结阵!”“喏!”奔腾的骑队中发出了急促的冲锋号角声,楚骑们立即狂鞭战马,像一阵迅猛的飓风般卷向秦军左翼,瞬间已经将距离拉近至一百余步。
终于,秦军的三段连环弩阵结成了:“咻咻咻……”一阵疯狂尖啸的箭幕离弦而出,划过一道整直划一的轨迹重重地撞入了楚骑阵中。
“扑、扑、扑……”无数的箭幕立即淹没了不计其数的楚军骑兵和战马:血雨腥风中,战马惨嘶着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受伤的楚军兵士掉落在地,尚未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哀嚎,便被身后的蹄雨所淹没。
“杀――!”在奔腾的骑队面前,秦军弩兵群已经没有了发射第二轮箭雨的机会,倏忽间,楚军铁骑已经和秦军弩兵来了个‘贴面舞’!
“嘿嘿!”雍和脸上浮现出一种狰狞的笑容,长剑在手中耍过了一个圆孤,然后重重地斩了下去。“扑――”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耳声中,一名秦军弩兵的头颅腾空而起,空空如也的脖颈中鲜血狂喷。
“杀――!”雍和兴奋地大叫着,挥剑左突右改,直杀得身前的秦军弩兵是纷纷逃窜,毫无还手之力。楚军骑兵们也是兴奋得嗷嗷乱叫,挥动手中的刀枪剑戟,对基本上没有多少近战能力的秦军弩兵展开了大屠杀。
几乎是瞬息间,四五千楚骑就将三千秦军弩兵组成的脆弱防线冲了个七零八落、肢离破碎。
曹参一看不好,再打下去,整个战阵就会被楚军拦腰截断,那再想撤可就来不及了。当下也觉得做足了戏份,立即扯着嗓子大叫道:“快,鸣铎,撤退,撤退!”
“当当当、当当当……”急促而短暂的青铜铎声霎那间在秦军阵后响起,原本已经苦苦支撑的秦军们立即士气大泄,当下顾不得许多、勉强应付了几下后立即像潮水般向船上逃去,再也顾不得保持十分阵形了。
“轰――”原本仿佛在面对一堵巨墙般的楚军步卒猛然间看见了身前的巨墙碎成了粉末,那种兴奋简直难以形容,纷纷嚎叫着紧追不舍,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
一时间,楚军步骑两面夹击,打得过河的秦军们是难以招架,乱糟糟的像群纷乱的鸭子般逃向船上。见到胜局已定,龙且阴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战斗仍在继续,疯狂逃窜的秦军和穷追不舍的楚军从岸上一直杀到了船上,兀自接碴互斗,甜战不休。不时间,有两军将士的尸体栽倒在河水之中,溅起一蓬蓬血色的水花。
乱战之中,不时的有悍勇的秦军兵士抢得一两艘船筏纷纷驶离岸边,逃回东岸。但是,大部分秦军兵士都已经被如潮般的楚军缠住,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东岸。
见得如此景象,还有少量没有靠岸的秦军船筏如何还敢前来送死,当下飞快掉转船头,逃之夭夭。
曹参到底是勇悍的大将,乱军之中率近百亲卫杀开一条血路,率先抢到一条大船,然后飞快地窜了上去,大叫道:“快,快,开船,开船!”如今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曹参只能顾着自己,其它的一切免谈。
“不要放走了秦军,杀啊……”喊杀声中,有十数名楚军见得秦军将旗在此,撇了其它人,便直奔曹参大船而来。手忙脚乱中,曹参大船刚刚离岸,便被跳进浅水里的楚军们生拉硬扯地又拉了回去。
曹参见状急了:诱敌,诱敌,可不能把自己也赔在里面!大喝道:“把戟、盾拿来!你们划船,我来断后!”“将军,我们断后!”亲兵们不知详情,奋力争先。
“不要争执,违令者斩!快去划船!”曹参接过卫士们递过来的长戟、兽牙方盾,愤怒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
亲兵们不敢违抗,只好纷纷抢到桨位上开始向后猛划。而曹参则持盾、扬戟三两步窜上船头,一戟便将一名窜上船来的楚军刺了个透心凉。然后飞起一脚将死尸踢飞,将两三名欲图抢上船来的楚军撞得倒飞回泥水之中。
“放手!放手!……”曹参挥戟一顿乱砍,顿时将拉住船帮、拖住缆绳的楚军杀得是血肉横飞。慢慢地,浑身已经被染成了紫褐色的曹参身边再也没有一名敢靠近的楚军士兵,都被曹参那如怒吼天尊般的杀气吓得退避三尺。
慢慢地,曹参的坐船在亲卫们的奋力猛划下逐渐驶离了岸边,向淮水深处划去。杀到岸边的雍和见状,大急:“快,弓弩手,给我射箭!”话音落处,乱军中抢出一队楚军弓弩手,在岸边张弓搭箭向着曹参一阵猛射。曹参一手持盾护住胸膛要害,一手执戟奋力格架,在如雨乱箭中,保护着座驾渐渐驶向东岸,一路击落乱箭无数、尽皆落入船头或水中。
很快,在亲兵们全力猛划下,楚军低劣的弓弩已经对曹参构不成多大的杀伤了。已经盘疲力竭的曹参这才弃了戟、盾,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上。
“将军,将军,您怎么样?”有几名亲卫弃了木桨,赶上来扶住曹参。
“没事!没事!”曹参虽然精疲力竭,但兀自中气十足。
“哎呀,将军,你的伤口在流血!”曹参一看,果不其然,虽然刚才是枪戟齐来,但左腿和左臂上竟然都中了一箭,刚才没有觉得,现在一停下来,伤口竟是火辣辣的疼痛。
“快,船不要停,再找点布将我包扎一下!”“喏!”当下大船不停,向东岸猛划而去,另有几名亲兵找了随身携带的沙布和金创药为曹参包好了伤口!
等到包扎完毕,曹参再起身向四周眺望时,不禁心中一凉:宽大的江面上,原本出发时足足有近千艘的船、筏,现在却只剩下廖廖两三百艘孤零零地飘浮在大江之上,而且上面都挤满了逃生的秦军兵士,不时的有伤员在痛苦的发出哀嚎之声。而在淮水西岸,战斗已经慢慢地平息了,代表秦军的黑色渐渐消失,触目所及处,一处楚军的土黄色。
“唉,这次恐怕要有一万人回不去了,这诱饵的代价可真不小啊!不过也值了,楚军也没有捞着什么便宜!”曹参正想着,忽地东岸隐隐传来战鼓如雷,曹参心中一喜:“看来,大将军已经在准备了!”
却说在西岸,龙且见将可恶的秦军打得大败,不禁大笑道:“哈哈,韩信小儿,我以为你有多大本领,原来不过如此!来啊,传令三军,趁秦军主力还没有上来,立即乘坐秦军船、筏开始渡河,抢占滩头阵地!”
现在淮河处于枯水期,河面并不宽,河水也不深,就是泅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龙且也用不着准备什么,立即催动大军开始用抢来的秦军船筏开始渡河。
一时间,被楚军劫夺下来的数百艘船、筏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楚军,很多的船、筏被压得水线都快靠近了船舷。好在楚军们大多长在水乡、无不擅水,所以各船、筏虽然作摇摇晃晃、蹒蹒跚跚状,也竟然气势汹汹地向东岸扑来。
一时间,江面上千帆竟渡、万舸争流,场面十分壮观。
就在此时,忽地龙且听到了东岸传来隐隐传来战鼓之声,不禁笑道:“韩信小儿,此时才调兵来援,未免太迟了一些!快,传令三军,加紧准备渡河,给我直捣秦营!”“喏!”
……
很快地,大败而回的曹参残军逐渐靠上东岸,当下不敢停留,作丢盔弃甲、撇戈扔矛状向东方大营败逃而去。曹参下船后也不敢停留,战马丢在了西岸,只好步行而走。
紧接着,第一批挤得晃晃当当的楚军船、筏气势汹汹地地在淮河东岸登陆,楚军一靠岸便立即下船列阵,严密警戒东方,以防秦军主力反扑。
紧接着,一小批楚军摇动着东岸所有的船只返回西岸准备接应第二批渡河的楚军。江面上再次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筏!
此时,在离东岸三四里处的一处小丘上,韩信和吴芮等将正勒马注视着江面上战况的发展。他们的身后,四万秦军正稳蔽在丘后严阵以待!
“大将军,下面怎么办?”吴芮见楚军已经开始准备接应第二批渡河的楚军,不禁有些着急。
韩信微微一笑道:“不用着急,等第二批楚军已经登船的时候再说,我自有计破它!”诸将有些惊愕,却一时也不再言语。
看看楚军们操控着船、筏渐渐接近西岸,韩信回过头道:“传令,调五百骑兵、马尾上绑上树枝,在丘后来往奔驰,无令不得擅停,违令者斩!”“喏!”传令兵飞奔下去传令。
不一会儿,当楚军船、筏刚刚靠让西岸的时候,忽然间,东方的天际传来了隐隐的奔雷声和遮天的尘土。
龙且见状吃了一惊,以为秦军大队骑兵正率先火速杀来,想到已经登岸的万余楚军不知能否顶得住秦骑这奋力反扑,心中有些焦急,大喝道:“来人,传我将令:骑兵先上船,步卒等下一批!”“喏!”十数名传令兵飞奔而走,大呼道:“龙将军有令,骑兵第二批过河,步卒乘下一批!……”
眼看着大概四千多剩余楚军骑兵开始纷纷登上船、筏,龙且对身边的雍和道:“雍和,你在后面指挥,我随骑兵一起渡河。只要能够顶住这一批秦军骑兵的反扑,我们就能在东岸站稳脚跟!”“喏!”雍和点了点头。
当下,龙且纵马,身后百余亲卫一齐涌上,选了一条最大的渡船奔了过去。
很快地,楚军骑兵登船完毕,各船、筏立即离岸,向东岸猛划过去。虽然楚军兵士们已经竭尽全力,但龙且兀自嫌慢,站在船头大声地催动:“快,快划,加把劲,秦军骑兵就要杀来了!……”
龙且在这里手舞足蹈不题,韩信却在小丘上一脸得逞的笑意,转头道:“曹参将军的败军现在到了哪里?”吴芮道:“遵照大将军先前的指示,早跑回大营去了!”
“很好,立即给我将全军所有的战鼓都擂动起来,声势越大越好!”韩信拍了拍手,下令道。“喏!”虽然大家都感到韩信的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咚咚咚咚……”小丘后,秦军数十面大鼓发狂似的擂动起来,那架势十数里处都能听得见。在这震耳欲聋的鼓声中,韩信笑道:“各位将军看好,且看韩某如何大破楚军!”诸将愕然:这韩信一不调兵、二不派将,擂几面大鼓就能打败楚军!?不禁面面相觑,皆有不信之色。
不一会儿,诸将突然听到北方传来巨大的奔雷之声,不禁吓了一跳,一齐向北方望去。居高临下、眺目远观,众将看得真切,不禁一起吓得傻了眼:只见淮河上游处,一道巨大的洪流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卷起十数米高的水墙巨浪,气势汹汹地以超过奔马数倍的速度席卷而来。那惊人的声势让人毫不怀疑,在这巨大的自然威力面前,就是有百万雄兵,也会尽化为鱼虾!
“大将军,这……”吴芮有些瞠目结舌的味道。
“哈哈哈哈,我料龙且本人必在这第二批船队中!你们看,如此大水下来,那龙且不成鱼虾,更待何时!?”韩信仰天大笑。
却说可怜的龙且正自在船头挥戟大喝着楚军士兵向东岸猛划,忽然听到东岸传来了巨大的战鼓声,龙且不疑有它,只以为是秦军主力也随骑兵之后杀至,不禁大叫道:“快,快划,秦军主力马上就要到了,快点上岸!”
楚军们全力猛划,迅速驶过江心,渐渐接近东岸。忽然间,龙且似乎听到北方传来巨大的奔雷声,不禁惊诧地扭头向北方望去:“嗯,一切正常啊!北方哪方的雷声?”
紧接着,一副足以让龙且魂飞魄散、面孔扭曲到极点的画面映入了龙且的眼帘:远处,一条庞大、绵延的白线掀起滔天的巨浪,带着席卷一切的威势,疾如狂风、迅如奔马,正势无反顾地席卷而来。
“水攻!完了,上了韩信小儿的当了!”龙且霎时脑袋里一片空白!
猛地龙且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快,快,往回划!不,不,还是往前划!不,再往回滑……”龙且刚想往回划,却想到向回划太远,想往前滑时,马上又反应到秦军在东岸必有埋伏,一时是前言不搭后语,弄得楚军们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稍稍犹豫的空隙,滔天洪水已然卷至,淮河上成百上千的楚军船、筏远远地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不时的有楚军兵士、战马嘶叫着跌入河中。很快地,遮天洪锋正式卷到,像是一堵巨大的水墙相似,所过之处船、筏无不被撞得粉碎,楚军兵士们和马群更是被无情地吞没于其中。
“妈呀,快逃命啊!……”东、西两岸的楚军兵士们惊叫着,四散奔逃,想躲过这恐怖的洪流;而江面上的楚军们则像下饺子似的纷纷跳水,指望能够在洪流中逃得一条性命。但是,奔腾的洪水瞬间卷至,早漫过了河岸,迅速地荡平了在它面前所遇到的一切障碍。在巨大的自然威力目前,个人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龙且看着越逼越近的滔天巨浪,仿佛看到了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色巨龙,长叹一声:“今日某死于此处,让竖子得名矣!”一个巨浪卷来,将呆立在船头的龙且卷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坐船也马上被巨大的水墙压得粉碎、粉碎!
……
随韩信部署于高处的秦军诸将和大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军的主力被巨大的洪流迅速吞没,不禁心中泛起一阵胆寒之意:这大将军可真狠啊!不仅对自己人狠,对敌人更狠!
吴芮强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惧之色道:“大将军,这回楚军算完了!只不知大将军此计为何如此成功?”
韩信抚掌大笑道:“先前我和诸将说了,曹参的那一支军只是诱敌,目的便是骄龙且之心、松龙且之防,诱其渡河追击。而且龙且一到便仓促应战,就没有时间对淮河附近进行仔细侦查,当然也就不会发现上游十里处、我军自昨夜起便已秘密派军筑起蓄水大坝。适才,我军的第一通鼓是为了让龙且以为我军正在调动主力、准备反击,坚定龙且迅速渡河之意。在丘后以马尾拖树枝奔驰是为了让龙且以我军先锋骑兵将至,诱敌亲自指挥骑兵前来东岸增援。第二通鼓吗,自然就是放水的信号了!在此役中,龙且虽然在战术上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但是在战略上他早就输了,因为他知已而不知彼,故此一败他输得并不冤!”
众将闻言,真是钦佩得无体投地:这韩大将军的算计简直是神了,那龙且也不是等闲人物,却就像是小孩一样乖乖地被牵着鼻子走!
“嗯,楚军除辎重兵外,其它不是聚于两岸、就是泊在河面上,大水一过,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吴将军,善后之事便由你来做,你看如何?”韩信笑眯眯地看着吴芮。
吴芮心中明白:“除了西岸还有楚军部分辎重兵外,楚军的作战主力算是完蛋了!秦国以军功为最,剩下的那些辎重兵就是大将军好意给大家留下得一些残汤剩饭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吴芮咧了咧嘴,应声道:“是,末将定然将楚军残兵全部剿灭,不放跑一个!”
“好,那本将军就先回营,与曹将军等侯将军获胜的消息!”“喏!”
看着韩信纵马而去的身影,吴芮竟然感到如释重负,看了看众将竟然也是如此,不禁心中苦笑道:“得,现在看来诸将都对这大将军算是服了,抑或是怕了!?”吴芮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么个伤脑筋的问题,把目光放到了淮河之上。
此时,淮河上,聚集了一夜的河水所形成的洪峰已经基本过去,虽然河水兀自汹涌不绝,但已经基本回归河道,不再有能力冲上河岸肆虐。但让人惊讶的是,近处的淮河两岸以及河面上显得非常地空荡,除了偶尔散落在河岸上的一边兵器和少量飘浮在水中的一些浮尸之外,竟是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曾经聚集了好几万楚军主力!
吴芮摇了摇头,对诸将苦笑道:“各位将军,好在东岸还有两万楚军辎重兵,寥胜于无吗!李左更,你立即通知前面河汊内隐藏的三十条大渡船开过来,好载大军过河!其余各位将军整顿一下兵马,至岸边集结,等大船来后,骑兵先过河,截住楚军辎重部队,然后其余部队随后掩上,全歼楚军!”“喏!”众将点了点头,各去准备。
……
当夜,见得主力被大水冲灭、吓得夺路而逃的两万楚军辎重兵在石瓦冈附近被秦军骑兵截获。可怜楚军中担任辎重兵的一般都是军中的老弱病残,或是技术兵士,近身战力极其有限,以两万人之众竟是被五千秦骑杀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还未等后续秦军主力赶到,吓破了苦胆的楚军辎重兵们已经是死得死、降得降,这郁闷的结局不禁让秦军诸将大呼这一仗胜得真是没意思!
不过,自此一役,秦国青年大将军韩信用兵如神、无所不克的威名却在天下流传开来。然而,成名并不仅仅是好事,至少对目前的韩信来说,因为他的真正对手并不是龙且,而是在彭城之中闻听噩耗、正自暴跌如雷的项梁和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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