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屋漏偏逢连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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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苏晗坐在对面，神色恍惚，有点呆愣，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面色有点发白。

万伯霄有点担心的看着她，下意识扭头看自己老婆，万太太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有点担心。

没一会，咖啡厅门被人粗鲁的推开，视线看去，顾以晟正一脸担心的往这边大步流星走来。

万伯霄悄悄送了口气，看到顾以晟那满脸担心的神色时又有点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怪他？

顾以晟神色紧张，双眼死死看着苏晗，一点都没注意到其他人，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动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瞳仁缩了缩，小巧的身子开始颤抖，好像回忆起来的事情是多么恐怖一样。

顾以晟心疼，上前搂住那颤抖的身子，声音怜惜异常：“乖，没事了。”

苏晗现在神思已经有点回不来了，好像处于自闭的一个空间，就是不想出来，对于顾以晟的出现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以晟更心疼，紧紧搂了搂苏晗，眉毛心疼的都皱成了一团。

看着这两人这样子，一个全无反应，一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万伯霄瞬间惊奇，笑声凑到自己老婆跟前：“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明明就是有感情的吗，为什么就是不在一起呢？

不对，应该是，为什么苏晗不接受顾以晟这臭小子呢？

老头歪着脑袋看着那呆呆愣愣的苏晗，想不出点头绪，万太太微微叹气，她这辈子看多了这种恋人，所以对眼前这一对的情况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只是对于苏晗毫无理由的坚持，她也有点糊涂了。

顾以晟看着万伯霄，微微抿唇：“好了，今天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说完，弯腰，把苏晗打横抱起，苏晗乖乖的所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好像那是一个多么安全的小世界一样，非常安心。

看的万伯霄两口子眼睛瞪得大大地。

顾以晟却心里微微安慰，就算清醒时的苏晗闹不明白不许见面，但现在神智全无的苏晗下意识还是依赖他的。

这完全下意识的依赖行为让顾以晟满心欢喜的同时也微微疑惑，苏晗要求分手，不，也不能说分手，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何谈分手？

那么，她不允许以后见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那个孩子，又怎么回事？

抱到自己车上，启动油门顺着医院开去，苏晗就一个人呆呆愣愣毫无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的顾以晟眉毛更加纠结成一团。

忽然，苏晗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响起，苏晗一个惊吓，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还是顾以晟眼疾手快，赶紧把车停在路边靠好，顺便把苏晗仍在脚边的手机捡起，原本想挂断的，但看到那上面来电后微微疑惑。

幼儿园？

接起：“喂？”

那边老师微微一愣，但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解释：“请问是苏恩恩的家长吗。”

顾以晟看了眼一脸惊吓的苏晗，微微皱眉，“是，有什么事你说。”

老师还以为是那孩子的父亲，想也没想：“苏恩恩同学不见了！”

顾以晟一愣，没反应过来老师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那边苏晗却好像听到了手机中老师略带惊慌的声音，一个机灵，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过顾以晟手里的手机，急切问道：

“老师，你刚刚说什么？”

老师也没多想，解释：“刚刚放学的时候好多小朋友的家长来接，因为您还没来，我就让苏恩恩同学在班里等着，哪知道，我把所有同学送完后回到班里一看，苏恩恩同学不见了。”

苏晗一下子有点慌了，神色紧张：“怎么会不见了？你都找过了吗？也许是在洗手间里，也许是自己一个人等着太过无聊就去后面的玩去了呀。”

老师一脸了然的点头，虽然苏晗现在的话说不上多礼貌，但孩子不见了谁都会着急，老师也没在意，只是安慰苏晗说：“我知道我知道，那些地方都去找过了，苏恩恩同学真的不在。”

苏晗一下子懵了，脑袋打结，完全不知道现在能怎么办。

顾以晟见状，大手接过苏晗手机，声音低沉中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效果，问：“老师你现在别急，现在先把幼儿园里里外外找一遍，确定真的找不到人，就去保安室调出监控录像，看看今天学校周围有没有什么行迹异常的陌生人出没，现在我们正在往学校赶去，老师，在我们赶到之前，这些事情能处理好吗？”

顾以晟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稳重，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一样，只要他一说话，就能把所有不安的一切都摆平，那老师心稍稍定了下来，深呼吸，语气坚定：“好。”

顾以晟挂了电话，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直奔恩恩所在幼儿园，苏晗这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脑子里光想着，恩恩怎么会不见了？

心里着急，越发觉得这车的速度慢，不断催促：“快点，再快点、”

顾以晟一边开车一边不动声色观察苏晗的脸色，紧张，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想不明白，苏晗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之前他还想过各种可能性，按照苏晗之前的那些说法，那孩子肯定不是顾以晟的，但根据从恩恩嘴里敲出来的话来看，恩恩那边又从来没有爸爸出现过，自然就不存在外面报道说的苏晗傍大款出卖身体的传闻。

所有的一切都隐隐指向苏晗刚去纽约的前两年，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实在的，顾以晟甚至还在心里怀疑过，那孩子根本不是苏晗生的，根据之前的那些跟苏晗接触过的人提供的消息来看，那时候苏晗瘦的很，而且似乎怕见生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怀孕了，就算是有了孩子，那也有可能是营养不良所以看不出腰身来。

那个想法出来时，顾以晟还小小激动了一把，想着既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那他跟苏晗之间的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

但现在看看苏晗脸上那紧张神色，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要真的不是自己生的，苏晗为什么浑身都在打哆嗦？

摇摇头，这件事情越来越混乱，车子一路狂奔，到了恩恩上的幼儿园，那里，现在一片混乱，门口警卫神色紧张的守着门口不让人进出。

里面，每位老师神色焦急的等待着，看顾以晟带着苏晗下车来，恩恩的老师一愣，当然记得这个男人，只是现在看看那男人跟苏晗之间的亲密动作，似乎这两人才是夫妻一样。

微微伤心，还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遇上个优质男，却没想到人家早就看中了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微微撇嘴，随即想到恩恩不见了，那就是她的责任，赶紧收起不必要的心思，上前一步拉着苏晗的手关切道：“苏太太，您别急，我们已经看过幼儿园今天一天的监控了，恩恩没有出去过，也就是说那孩子现在还在幼儿园里，只要没出去，怎么都会找到的，您别急。”

苏晗现在着急的很，怎么能不急，也不在意这老师看自己时眼里那瞬间的不屑，点点头：“好。”说完扭头就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恩恩。

那老师一扭头，却对上一双不悦的冰冷眸子，一怔，微微一笑：“您好，又见面了。”

顾以晟却微微调转视线不去看这老师了，看着前面苏晗有点着急的影子，微微心疼，却声调冰冷慑人般吐出一句：“老师如果不想再继续在a市呆着了，以后见了我太太尽管继续这么无礼就好。”

老师一惊，顾以晟已经冲着苏晗着急的影子走过去，老师在后面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气势浑然天成的男人，微微惊心，这男人好可怕。

这么想着，以后见了那苏晗柯不敢再继续无礼了。

苏晗站在恩恩原本坐的小马扎前看着，那里，马扎摆放整齐，原本放在小桌子上的书包也被人拿走，整个教室整齐的很，一点看不出来有挣扎的痕迹。

顾以晟只稍稍看了一眼就说了一句：“从现场看来，恩恩那孩子是自愿离开的。”

苏晗点点头，这会的神思似乎已经完全正常，让顾以晟有点恍惚，刚刚在车里看到的那个满脸恍然的小妞儿，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苏晗丝毫没有注意到顾以晟那若有所思的视线，只是微微凝眉想着恩恩会不会自己离开的可能。

摇摇头，语气坚决：“恩恩不可能自己离开这里，我们说好了，只要我不出现，他就不离开幼儿园，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在恩恩身上发生过。”

顾以晟闻言微微惊讶：“你确定这孩子这次不会例外？”

这话一出，苏晗顿时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浑身长满了扎人的小刺，满脸愤愤：“你以为恩恩跟你一样吗？恩恩从小就特别听话，除了跟你认识这件事情隐瞒了我之外，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顾以晟一听，脸上微微有点赧色，“你都知道了？”

苏晗瘪瘪嘴，不去看他：“我早就怀疑，什么时候你那么听话了，让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出现在我面前，直到那晚恩恩突然要求我见一个叔叔，还说是他看着不错的，让他来当爸爸会很满意，那时候我脑子里就有点怀疑了，直到刚刚。”

话落，苏晗一脸认真的看着顾以晟，：“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以晟还在好奇她说的‘直到刚刚’是怎么回事，哪里想到这小妞儿脑子转的这么快，微微疑惑：“什么？”

苏晗微微摇头：“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儿子叫什么，刚刚你却冲口而出他的名字，好像这名字你已经叫过多少次了一样，丝毫不见陌生，这样你还想跟我说你们不认识？”

顾以晟无奈一笑，“不让你去当侦察兵真是我这个领导的损失啊。”半是玩笑的调侃，苏晗却面色难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能离我们娘俩远点吗，你看看现在，恩恩出事了！”

顾以晟眉毛一拧，满脸纳闷：“恩恩出事怪我吗？”怎么这女人一副‘只要你接近我们母子，我们就会大祸临头’的表情，微微无奈，想到苏晗儿子不见了，心里肯定很急，自己跟这么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计较什么劲儿啊。

面色一软，声音温柔：“好了好了，现在找孩子要紧。”

苏晗一听，眼圈唰就红了，委屈异常：“都是你，如果你不接近恩恩，恩恩也不会出事，恩恩在纽约呆了五年都没事，为什么在你们顾家发现他之后没几天就出事了，难道你就不想想吗！”

说完，不顾顾以晟面色难看，扭头就走，找到幼儿园保安，顾以晟脸色确实难看，刚刚苏晗的话，看似毫无头绪，但他却细心的发现了点什么。

苏晗要求他别接近恩恩，下意识觉得，只要恩恩跟他顾以晟走得近了，恩恩肯定没好事发生。

微微苦笑，这是什么谬论，说的他顾以晟好像倒霉星降世一样，谁靠近谁倒霉。

微微苦笑，但脑子却因为苏晗这句话想起今天警卫员的报告来，他说，刚刚临近五点的时候有一桶奇怪的电话，就是问他在不在，还一直强调，要顾以晟首长接电话。

警卫员三言两语大发了，五点的时候，似乎正巧是这群孩子放学的时间。

看着苏晗那着急的神色在每个幼儿园老师中穿梭，摸摸鼻子，顾以晟心里多少有了点低，似乎，恩恩那孩子就是被他连累的呀。

掏出手机来，给警卫员打个电话，警卫员这会正在宿舍跟舍友显摆这几天的丰功伟绩，炸一下子接到顾以晟的电话，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被首长呆住，苦哈哈的求饶：“首长，您真神了，下回我再也不敢多嘴了。”

顾以晟知道这警卫员那点小心思，要平时一定要罚禁闭的，但现在没那个心思理会，“今下午五点左右那个电话，你给我录音了没？”声音有点急。

警卫员一愣，“录了，首长，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幸亏他当时机灵，觉得那电话不对劲，及时把电话录音保留了下来。

顾以晟面色不愉，也不多说：“录下来就好，现在你给我想办法查出那个人是谁来，还有，那电话在哪里打的，快点。”

警卫员一听，傻了，赶紧求饶：“首长，这找出打电话的地点我能办到，但这找出这个人来……首长，人家要是早就把自己的声音记录再案了还好说，你说要人家啥都没有，你让我去哪里找这号人物啊？”

顾以晟神色冰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再脑子里走了一圈，已经基本断定，这件事情就是冲着他顾以晟来的，还别说，苏晗那女人的第六感强大无比。

“那些我不管，你宿舍里不是有个这方面高手？赶紧的，我儿子被绑架了，一个小时儿子找不回来你就等着受处分把！”说完，恶狠狠挂了手机。

警卫员闻言，差点把手里的公共电话惊的摔出去，后来一想，这电话要真扔出去完蛋了，先不说首长会处分他，就是整个宿舍的战友因为电话坏了给家里打不成电话了也的把他劈了。

得罪了舍友的后果就是，首长刚刚安排的任务无法完成，无法完成的后果就是首长的儿子找不回来，儿子找不回来……

等等，儿子？

警卫员眼睛瞪的大大的，大吼一声：“首长的儿子被绑架了！”

这一嗓子惊醒了一个楼层的兵，纷纷走出宿舍找这警卫员，首长没结婚哪来的儿子？

警卫员见一群看热闹的兵，头疼无比，拿出今下午的电话录音大喊一声：“首长说了，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录音里的人找出来，到时候给奖励！”

众人一听，联系刚刚警卫员那一嗓子，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一哄而散，找高手的找高手，搬仪器的搬仪器，没一会，一个小型会议室产生。

……

幼儿园，顾以晟走到苏晗身边，伸手紧紧搂住苏晗那微微颤抖的小肩膀，轻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苏晗现在双眼紧张的盯住监控录像上，懒得把顾以晟那咸猪手打烂。

找到儿子再跟他算账！

顾以晟也没空理会这些，眼睛紧紧看着监控，任何可疑地方都不放过，想起什么，沉声要求：“把下午五点左右的录像找出来。”

保安觉得眼前这男人身上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好像站在他面前好端端的人都要不自觉把腰折了一样，卑微的仰视着他，听闻他的要求，那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竟然能让保安心甘情愿服从。

苏晗不明白，但也知道这方面顾以晟是高手，所以也没反对，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上面，恨不得从屏幕上抠出一个人影来。

当时间在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时，顾以晟眼尖的看到监控角落里出现一辆全黑的面包车，伸手指出：“把这一段放大。”

保安满脸抱歉：“不好意思，放大不了。”

顾以晟闻言，无奈，又生气，却在看到苏晗那一脸紧张的样子时，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苏晗。

挥挥手，保安回头继续播放。

正在这时，苏晗手机再次响起，两人一愣，想着，这会不会是要接到绑匪的要钱信息了？

顾以晟视线盯住苏晗拿出来的手机，看了下来点，苏晗松了口气，抬头看眼顾以晟，解释说：“是医院的。”至于是什么医院，也没细说。

现在顾以晟大概还不知道苏红渝跟顾柯盛的事情呢吧？

“喂？”有气无力的应答声响起。

顾以晟知道没啥事，转身，继续盯着监控，微微皱眉，看到那里面有一段，那黑色面包车里面出来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

顾以晟瞬间想起今下午那通电话，想看看那男人去哪里了，这幼儿园的监控却无法看到，想仔细看看那两车的牌照，监控也看不到。

顾以晟有点气，这关键就差这一点点了，这监控却给了绊子，同时也对那绑架的人微微有了点低，那人很显然早就查过了这里的情况，停车的时候故意找了个监控看不到的角落，却不小心往前走了半步，在录像里把车头露出来了，那个从车里跑出来的男人显然就是一个跑腿的小弟，下了车不知道在找什么，有点茫然，三步两步却刚好走到了监控的范围。

可惜的是，幼儿园监控老旧，就算那人出现在了监控镜头上，也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到那人什么样子。

顾以晟叹气，身后苏晗却又一阵慌乱，声音有点尖：“你说什么？我妈妈也不见了？”

闻言，顾以晟回头看过来，苏晗正一脸不敢置信的反问电话里的护士：“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一五一十说了刚刚发生的情况，那群人发现苏红渝不见了，很生气，但护士一口咬定：“那就是苏红渝的房间。”

老人若有所思的转身看了一眼苏红渝的病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男人，那男人会意，恭敬点头，往苏红渝病房走去，先是小心查看了下洗手间，没人，在查看病房里的阳台各处，一点痕迹都没有，也没有情况。

转来转去，黑衣人来到苏红渝空荡荡的病床上，伸手在床上试了试，还是温的，心中了然。

转身出去汇报老人：“人刚走没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