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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得梁萧笑道:“乌老大,你勿须惊凝,姥姥的大名你早已如雷惯耳,若想活命,赶紧去弄几只牲口来给她老人家消消气,不然的话,她可是会生吞了你哦!”乌老大听说,怔了一怔,愣是没听懂梁萧说的“生吞”二字是何意,梁萧淡淡一笑,举起左腕,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怜这人还是不懂,眼睛透着一股迷茫。
这几句话,却教童姥心领神会,方才匆匆之间,又临近午时,她一时找不着牲畜,喝上新鲜血液,就拽了梁萧手腕咬破吸血,不想行功运将下来,出乎意料的好,寻思:“这畜生的血总归不及人血奇妙!”一言念此,登时眉开眼笑,说道:“小混蛋,你说将二人交由我处置,这话可是当真?”
梁萧道:“自然当真!”心中在想:“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思不了,却听童姥说道:“这便成,那就留待明日再杀不迟!”梁萧见她说这句话之时,笑得颇为诡异,猛的心底起了个寒颤,不觉惊道:“呀呀呀,姥姥,你心肠可真坏,居然想到拿他们的鲜血来练功!”
一听说“吸血练功”,段誉和王语嫣都是“啊”的一声惊呼,速往梁萧身后躲来。乌老大虽然没亲眼见过童姥吸血练功的模样,但看段王二人如此惊悚表情,那就可想而知了。念到她要吸自己的鲜血练功,多少尚有几分害怕。
童姥骂道:“两个小畜生,发甚么情,乱叫乱嚷的,引来敌人,又教小混蛋逞威风了!”两人一听,都是耳根红至脖子,童姥不睬,径问向梁萧:“你既知,又何苦道破!”跺着碎步,右手支颐,在梁萧跟前打量了几眼,说道:“嗯,不错,不错!人倒是长得蛮俊,又聪明......”忽然又恨恨道:“这小贼,和不要脸的,却会选传人!”片刻眼睛又闪着亮光,道:“不如你改拜我为师,我将灵鹫宫的本事都传了你,如何?”
梁萧一门心思都在想着童姥那句,吸他们的血练功,心寻思,该怎样才不留痕迹把他们给放了呢?虽然和乌老大等人并不熟,甚至说才见过一次面,若按他的话说,那就是“干我何来”,但是,毕竟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况且不平道人一直对他都比较礼貌。
此刻听童姥发问,顺口应道:“姥姥,你我本是同门,怎说你都是我长辈,我叫你一声师父也应该。只是,你的本事,我还是别学的好,以免贪多嚼不烂。”他心里还有一层念想:“如今他的武学修为已稍触天道,实不该再在别的武功里头去下苦力,只觉勤修本身的即可!”
但此言落在童姥耳中,是那么的不舒服,还道梁萧存心小视于她,忍不住怒道:“混蛋,王八蛋,小畜生,姥姥我好意传授你,你胆敢不领情,果然是小溅人教出来的小野种......”她兀自喋喋不休臭骂着。
梁萧深知她的禀性,也不着恼,淡淡一笑,拽着步,过去解开了不平道人的穴道。那道人一得自由,立马往右急跃一步,左手护胸,右手拂尘朝外,摆个防守欲攻之势,梁萧瞧了,不觉好笑,淡淡说道:“我不是来与你为难,你去吧!”
不平道人兀自不信,微皱着双眼,说道:“你当真肯放我走?”适才他穴道虽封,可诸人对话,他却一字不漏听进了耳内,甚至记进了心坎,既知童姥乃此人师门长辈,那她的话又岂可不听,还道梁萧存心戏耍他,待玩腻了,再错下杀手。心中虽然极想离去,步子却僵着不动。
梁萧再瞧他一眼,便不去理会了,径走回来,行到乌老大面前,说道:“你也走吧!”乌老大不及说话,童姥便即高声喝道:“小混蛋,你把人给放了,明天我拿甚么去练功?”梁萧笑道:“姥姥,你又不吃人,留着干么,若说练功,山上竹鸡、山鹿极是丰硕,以我之能,还愁饿死了你不成?”
童姥一时无语,然而心中总在存想:“人血比畜血好用得多!”她哪知梁萧的血含有冰蚕的精元,与一般人的血自然不相同,正好可以克制她内体乱窜的真气。
梁萧看见她低眉沉思,立即低声喝道:“快走!”乌老大愣了一下,急忙忙和不平道人奔下山去。
童姥武功未复,打不过梁萧,也不好相拦,眼睁睁见他二人隐入树丛,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自大的家伙,你道放了二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诸般妖魔鬼怪便会对你感激涕零么,太阳刚落山,你就开始做梦!”
梁萧抬头一瞧,果见太阳已经西沉,淡淡的光圈笼罩在这片密林,说不出的诡秘异常,他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要对付的人是你,感不感激我倒无所谓,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感激你!”童姥笑道:“好个犀利的小子!”梁萧轻轻一笑,对她不骂自己小混蛋、小畜生,微有些惊讶,也不去研究这老太婆的古怪脾气,反正怎样怪,也怪不过自己。
伸首向峰下望了几眼,见没人,便走向段誉,在他耳根嘱咐上几句,轻轻一跃,往西首蹿去。王语嫣秀眉微蹙,怪道:“那无赖跟你说了些甚么?”段誉脸上一烫,低声道:“没......没有......哦,有,他说找吃的去!”
其实梁萧还说了几句:“呆子,给你个跟佳人独处机会,好好表现!先牵手,先亲嘴,你随便。姥姥已上了年纪,你只当她透明便了!”只是这些话,自不能跟王语嫣讲,由于心中不敢生此念想,然而又偏偏忍不住去想,假若当真牵了她的手,会怎样?越想越觉亏惭之极,和王语嫣谈不得几句话,那梁萧已然回来了。
他运气真好,只一出手,就逮到了两只又肥又大的竹鸡,他走过来将鸡扔地上,说也怪,那鸡居然不走,段誉很是好奇,端详了半天,才明白,故问:“咦,萧弟,这鸡怎么是冰的?”
这时梁萧正好抱一把柴回来,听了笑道:“山上下雪,故尔冻死了,不巧被我这瞎猫给碰上!”段誉大叫:“呜呼唉哉,竟有这等事?”王语嫣心笑,情知此人素爱打浑,她不用瞧,亦知这鸡乃是给阴寒真气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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