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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母亲,我去送送四位少主。”莫离殇乖巧地应了声,调皮地冲着四人一笑,欲引四人离开,这时钱管家又匆匆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样子让大家又心跳加速,今天的诡异事情太多了,这又怎么了?
“将军,将军.......”钱管家人没有到远远就气喘吁吁地叫了起来.
莫问眉紧紧地皱着,怒喝道:“钱管家,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将军,不是奴才不懂礼,而是周天子…周天子…。”钱管家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子把大家真惊住了,再加上他说的话,简直所有的人都见鬼似的张大了嘴。
“你说什么?难道是周天子来了?”这时杜诗诗惊叫起来。
顿时惹了无数的白眼与嗤笑。
这大昭,西秦,东汉还有若干小国虽然独立却是属于周朝的诸候国,虽然周朝已然式微,不再管诸候国之事,但却在平衡各诸候国的势力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每年各诸候国都会有上贡周朝以示尊敬。
试问这周天子即使是在各国没有实权,便也不会上一个诸候国的大臣家给内眷祝寿啊!
莫问脸色铁青的瞪了眼杜诗诗,这个女人怎么平日倒是聪明,今日却这般的愚昧?这种不过脑子的话都能说出口,凭白惹人笑话。
礼部侍郎杜诗诗的爹杜白亦老脸通红,不敢看莫问的脸色,生怕莫问连带怨恨了他。
可此时莫问已然没有心思管这些了,他快步走到钱管家面前喝道:“快说到底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是周天子差人来给夫人贺寿了!”钱管家这才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抹了把汗说出了完整的话,当时他看到那穿着周朝服饰的太监也快惊呆了。
“什么?”莫问这次真是呆了,傻了,这辈子遇上各种诡异之事,今日最为诡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刚进来的四个大佛还没有送走,又来了一尊!
“师奶奶,这也是你安排的?”容寒冰冷的眼上泛着一丝笑意,孤寒的薄唇似笑非笑地抿着。
“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能耐么?”莫离殇摇了摇头,不再计较他的称呼,眼中流转着迷惘,这又是唱得哪出戏?
“嘿嘿,定是你招惹了男人自己忘了。”风送暖凤目斜飞,邪肆地笑道,一点看不出刚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倒象个狐狸。
“我记得就招惹了你这个男人,不过明天也许就不是男人了”莫离殇凉凉地眼神从风送暖的胸前慢慢的往下移,如蛇般移到了他的小腹间,微一停留,让风送暖只觉一股凉气从胸一直窜到小腹间。
“喀嚓”一声兵刃削肉的声音从莫离殇的口中轻轻溢出,逼真不已,吓得风送暖手捂着腿间跳了起来。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周天子那事吸引过去了,才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怎么?是不是很销魂?”莫离殇斜着眼睨了眼他,唇间泛着冰冷的笑,仿佛从地狱走来。
“很销魂…。”风送暖苦笑着应道。
此时四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是众人拥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含笑问道:“哪位是莫小姐?”
“臣女莫离殇。”莫离殇立刻变得温婉可人,笑容可亲,快步走上前去,就欲跪倒。
“免礼”那太监吓得立刻扶起了莫离殇,笑道:“周天子说了,莫小姐从此免跪。”
“啊?”众人一片唏嘘,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仅见到了神手府的杰作,更是见到了只曾听说未见其人的四大少主,还居然得以见到周天子身边的当权太监!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莫离殇有些关系,所有看向莫离殇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到底莫离殇是烧了什么香竟然与这么些可望不可及的人物搭上了线?
“莫离殇听旨”林公公清了清嗓念道:“大昭国莫离殇聪明可人,善良贤淑,特封为文昌郡主。其母莫秦氏封诰命一品夫人,钦此!”
“谢周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离殇接过了圣旨,递给了如诗,让她妥善保存好。回头却笑问道:“公公,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为何周天子会突然封我为郡主?”
看着莫离殇不卑不亢,不以物喜,不趋炎附势,落落大方,气度高雅的样子,林公公暗中点了点头,怪不得周天子一见之后却念念不忘,知她孝顺特意送一份惊喜给她。
“郡主可记得数年前扬子湖畔?”
“扬子湖畔?”莫离殇一脸的迷惘,扬子湖畔她从小就去,发生过这么多事,她哪记得?
“周天子果然未曾看错郡主,郡主果然善良,施恩不图报。”林公公见了又大为高兴,遂大声赞道。
此言一出却惹得四个少主窃笑不已,要不是有人在估计早就笑番了。莫离殇善良?他们怎么不知道?这莫离殇要是善良,仙魔女的名字又是从何而来?莫离殇要善良,他们也不会见她跟见鬼似的了……
象是感觉到他们地暗笑,莫离殇趁着人不注意狠狠地甩过一个眼刀,让四人立刻噤若寒蝉。
“郡主可记得曾在扬子湖畔给过一少年十两纹银?”看出了莫离殇的微冏,林公公适时的提醒道。
“噢,公公这般一说,我倒是想起好象确有这事,当时见一少年落落寡欢,神情痿顿却气度不凡,让人不禁忧他之所忧,我当时于心不忍,告诉他去大吃一顿便能忘了所有的忧愁,结果他看怪物似地看了我半天,我以为他没有钱,就给了他十两纹银。”莫离殇说得很委婉,其实那次她是看那男子生无可恋的模样象及曾经的她,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才上前劝慰的,现在听来这定是周天子了,她自然不会说周天子欲寻短见惹人非议了。
林公公见莫离殇跟个水晶玻璃人儿似的,心里透着玲珑,更是大为赞赏,于是笑道:“呵呵,那少年就是周天子,当年太后薨了,一向孝顺的周天子心情低落不已,于是换了平民布衣想在扬子湖畔欲借山水埋了痛,没想到遇上了郡主,郡主如此善良让周天子一下醒悟过来,失母之痛乃是个人小节,天下还有更多的责任在周天子身上,那一日后周天子恍然大悟,不再沉浸于伤痛之中,又重新拾起政务,所以郡主功劳不小!”
众人听了哗然一片,才突然明白了为何一介天子来给臣妇贺寿,原来里面竟有这般的曲折离奇,于是所有的人都大叹着莫离殇的好运,又懊恼着那日没有去扬子湖畔,没想到十两银子换得了两人的尊荣!
从此后扬子湖畔少男少女激增,周天子倒是未曾再遇到不过据说成了不少对才子佳人……
“如此还请公公留步饮些酒水再回!”莫离殇听了大喜过望,笑着邀请林公公参加秦飞燕的生日宴,她本来就是借着秦飞燕的生日大宴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告诉他们秦飞燕身后的力量,免得他们对秦飞燕不利,没想到继四大少主之后居然来了这么个喜从天降的重量级人物,让她如何不喜呢?
“不了,咱家还得快回宫复旨去”林公公笑着拒绝了,突然脸色微敛道:“临行前周天子说了,这莫郡主如此善良乃当世女子之楷模,希望举世学习之。”
“周天子谬赞了。”莫离殇听了盈盈下拜,面上充满了感激之色。这周天子是在告诫众人不要因此而胡言乱语诽谤了莫离殇,毕竟一个孤男寡女在湖畔边相见,即使是人来人往之地也是容易引起非议的。
“看来还是师奶奶招惹的男人。”见男人们都去送林公公,容寒冰冻脸上划过一丝捉狭,如魅般飘过了她的身边,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让莫离殇差点跳脚的话。
“容寒!”莫离殇咬牙切齿的低吼。
“师奶奶,徒孙在。”容寒必恭必敬地微微躬了躬身。
“哼!”见一些千金小姐已然往这观望了,莫离殇不得已敛住了怒意,轻哼了一声,突然秀眉轻扬笑道:“容少主,前日里容家主还说让您多看看京城佳丽从中择取一个为妻,今日正好,汇集了全京城的佳丽,真是太好了,来,由我帮你介绍几个。”
说完,走到十步外的工户侍郎之女林巧巧身边,拉着她的小手道:“林小姐,这是容少主。”
说完不容林巧巧反抗,拉着一脸含羞的她往容寒身边走去。
“你……”容寒立刻脸如寒冰,凤眼含煞射向了莫离殇,把刚才还笑得娇艳的林巧巧吓了一跳,只觉一股子冷气钻入了身体里,冻得她全身发冷,牙齿打战,她猛得挣脱了莫离殇的手,轻道:“莫郡主,我突然有些内急。”
不等莫离殇回答,自顾自跑了。
莫离殇手中一空,等她回过神来,林巧巧跑得没影了,她又好气又好笑道:“唉,容少主,你把小美人吓跑了。”
“呵呵,你还有心美人,你可看到你那姨娘与庶妹看你那‘情深深,意绵绵’的眼神了么?”颜如玉扑哧轻笑了声,虽是对着莫离殇说话,桃花眼泛着春波却这么冲着众家千金漾了出去。
“呵呵,喂,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就留着看戏吧。”莫离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以她的敏感能感觉不到杜诗诗杀人的眼光么?
今天的她风光无限,今天的她亦成了众矢之的,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呢!杜诗诗本来就设定了今日动手,而今天发生的一切更是让她会急不可待,所以这戏很好看,很好看。
“师奶奶有令,敢不从命?”墨宗子折扇哗得打开,一副风流模样,笑得暖昧如三月春花。
席间宾主尽兴,欢聚一堂,仿佛人与人之间唯有友谊长存,待吃完后又意犹尽地往花园中赏花赏景喝酒吟诗去了。
今日的秦飞燕看到莫离殇长大成人亦是一扫往日的颓然,十分高兴地多喝了两杯,她本来就是武林第一美,被酒气一醺立刻如胭染素锦,云鬓似雾,那眼波水溶溶一点清,看花弄景点点酥,却是嫣然一段撩人处,恰似朦胧梦思盈。
此时的她眼梢带媚,眼角含情,婉转一段国色天香。两瓣樱唇桃含颗,衔影霞杯入瑶觞。身体微微斜靠于椅上,演出一段柔若无骨的风流韵味。
莫问应付宾客之时无意中看到了她这般妖娆的容颜,竟然微微一愣,一直以来她总是一副大家风范端庄贤良,没想到今日得见她如此魅惑的神情,他心弦微动,一股青春热血涌了上来,眼中泛着浅浅的春意。
莫离殇淡淡而笑却不断地观察着各人的神情,这宴会就是看人间百态,那各种笑脸之后隐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她突然看到了莫问的表情,顿时脸色一沉,眼中划过丝丝阴鸷,今日她本意是敲山震虎让有些心怀叵测之人做事惦量一下,没想到震是震了,却可能震出了莫问的异样心思来了。
如今的莫离殇与莫言儿相比,不言而喻是莫离殇优秀了何止千倍百倍,再加上莫离殇现在的身份,莫问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不动些别的脑筋呢?
要知道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尽的,当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定然还想再攀新的高峰,这点莫离殇很了解莫问。
可是现在的莫问要权却是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他只有两个女儿却未曾有儿子,可是今日她却让他动了心思,动到了娘亲的身上,毕竟从遗传上还是身后的背景上来说,秦飞燕生的儿子肯定是最合适的,也让他最满意。
不,她决不允许娘亲与他再有新的瓜葛,她已然计划好了,只待事情稍了,就把母亲送出莫府,永远离开这个龌龊的地方,让娘重享天伦之乐,重温往昔少女情怀,因为…。
杜诗诗亦脸上含着笑周旋于各个宾客之间,可是心里却恨得要命,恨莫离殇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招,她不但抢了莫言儿所有的风头,还让秦飞燕抢了将军府的风头,如今的秦飞燕不但是将军的夫人更有着难以估计的价值。
价值!这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她!当年莫问之所以有她在先还坚持要娶秦飞燕就是因为秦飞燕的价值,当这些价值在随着莫问如日中天的官运中已然日渐式微,眼看着秦飞燕可以物尽其用后就该光荣身退了,没想到莫离殇又来了这么一招,将秦飞燕捧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让秦飞燕拥有了让莫问又仰望无比的价值。
她不断地看着莫问的脸色,虽然她十分相信莫问的爱,可是却更知道莫问的野心,怕他因此而再次宠爱上了秦飞燕,当莫问眼含春情看向了秦飞燕时,她只觉万刀剐心,痛苦不堪!一切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十几年了,她等了十几年了,眼见着就要修成正果了,可是却又横空生出一段枝节!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再等了,一个人有几个十年?她已然为了莫问耗尽了青春美妙年华,眼见着年华老去,她绝不允许再有脱离她掌握的意外发生了!
恨恨地看向了莫离殇,都是莫离殇这个贱人!居然搞了这么多的妖蛾子,定是跟她娘一样不要脸,说是将养于江湖却勾了这么多的男人来,狐媚子!不要脸!
她美丽的脸变得有些狰狞,看着与宾客觥筹交错的莫问仿佛隔了层纱般看不清楚,似乎他将与她渐行渐远,让她无法触及。
不!不行!她绝不会让莫问离她而去,这是她唯一拥有的了,她已然没有了名份,没有了自尊,没有了一切,现在不能再没有了莫问,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对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的眉紧紧的皱着,额间泌着了细密的汗珠,要用什么办法呢?什么办法才能让莫问对秦飞燕死了心绝了情呢?
突然她灵光一动!她今天本该为莫离殇准备的不如就给秦飞燕吧!或者…。
唇间漾起了阴毒的笑,身体顿时如释重负的轻松起来。
她端庄大方地招来了秦嬷嬷,温柔地吩咐了几句,仿佛只是让秦嬷嬷准备几个小点心般的闲情逸致,谁会知道她此刻却是进行着恶毒的计划呢?
秦嬷嬷点头而去,临行前阴狠地看了眼秦飞燕,干涸的唇间裂着丑陋的笑意。
这时,秦飞燕似乎有些醉意,眼波迷离欲滴,那即有少女纯真又有少妇风韵的美态让杜诗诗看了如蛇噬心般的痛楚,原来秦飞燕亦可以美得这么的妖娆!
她心中越痛却笑得越甜,慢慢地站起了身体,如莲般轻盈走向了秦飞燕,引众官太太所有的目光,有的甚至是带着看好戏的,大家都是大家族的人,妻妾之间再好也是场面上的,谁能不知道内里隐含着的波涛汹涌呢?
“姐姐,今日是您大寿,妹妹再次给您贺喜了。”
“妹妹客气了。”秦飞燕微微一笑,亲切的点了点头。
“姐姐一直身体欠佳,妹妹听说万安寺有一株菩提十分灵验,所以求了万安寺的僧人们采了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昼夜念经以求福份,原是准备今日一早就给姐姐送去,没想到住持远游,一直未曾回寺开光,直到晌午时分才开了光,这刚刚听秦嬷嬷说已经送到了,妹妹怕我尘俗之手污染了菩珠的仙气,所以一直放在妹妹室内不敢稍有动作,不如现在姐姐去看看如何?”
杜诗诗虽然年已三旬,声音却依然柔媚若处子,那轻吟慢语间仿佛流水般演淙淙,倒是十分的好听,声声皆入了众人的耳内,众人听了都大赞杜诗诗心思巧妙。
“妹妹有心了。”秦飞燕笑着点了点头,却并不说去还是不去,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人她还做不到大厅广众之下太过热络,于是四两拔千金的欲错过这段。
杜诗诗假装没有感觉到秦飞燕的拒绝之意,仍是殷请道:“如此姐姐有请了。”
“既然这样有劳妹妹了。”秦飞燕眼微微一眯,注视了一会杜诗诗,见她依然坚持着,遂脸上不动声色沉声道。
“呵呵,母亲今日多喝了些,不如由女儿扶您一起去可好?这高僧开了光的佛珠女儿亦想看看呢!”莫离殇眼光一闪,天真的走到秦飞燕身边扶起了她。
“既然大小姐有这份孝心,姐姐自当成全才是。”杜诗诗听了更加高兴了,忙不迭的说道。
秦飞燕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莫离殇,莫离殇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放心,她才笑道:“妹妹走吧。”
“姐姐请。”
一旁的官太太们亦十分好奇地想去看看,不过她们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却不愿意身为正妻去一个妾室的院子,所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而杜诗诗正是算到了她们这一点自视甚高的心理是绝不会跟着去的,才会这么殷勤地邀着秦飞燕去。
到了飘香阁主院刚掀开门帘,莫离殇眉轻轻一皱,一股淡淡若无的迷香已然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杜诗诗真是肯下血本,居然买了魔宫的销魂迷香,这魔宫的销魂迷香是一两迷香一两金,是莫离殇闲来无事做着玩的,没想到在这里闻到了,让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真是班门弄斧了,居然在用毒的祖宗面前玩毒!
不过笑过之后她却是戾气席卷了全身,这杜诗诗想搞得她身败名裂也就罢了,还想对付她娘?看来寿宴前的一幕没有让杜诗诗收敛反而激发了杜诗诗的野性。
真没看出来杜诗诗在爱情面前却是如此蠢笨之人,这母亲刚被封了诰,如果出了什么丢人的事,周天子势必要彻查到底,这只要做了就会有痕迹,就算没有漏洞,这也无异于打了周天子的脸,杜诗诗身为最后一个见着母亲的人能会有好果子吃么?
不过,既然杜诗诗这么喜欢玩阴的,今天就陪着她一起玩阴的,玩阴谋诡计可是莫离殇的强项!
“姐姐,快来看看这菩提珠可称心否?”杜诗诗笑着将秦飞燕引到了桌前,上有紫檀香木雕花刻盘,盖一黄色丝布,掀开绸布,露出一百零八粒颗颗均匀色泽饱满的珠子,颜色都呈褐紫色,因着被僧人们日夜念经放手中盘旋,已然透着油光,确为菩提珠的极品。
莫离殇伸手抓起这串菩珠递给了秦飞燕,唇间轻讥,可惜了这么干净高贵的菩珠竟然被杜诗诗的险恶用心沾染了尘污,菩珠有灵当痛哭流涕!
秦飞燕笑着接过了菩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杜诗诗,轻叹道:“妹妹真是煞费苦心了,佛语有云:回头是岸。姐姐我深以为然,不知道妹妹认为此话怎样?”
这几年她当然知道杜诗诗下毒于她,可是她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又无意与杜诗诗争莫问,加上如今莫离殇归来,心下高兴遂语重心长,希望杜诗诗有所觉悟,可是她的善良却没有让杜诗诗良心发现,杜诗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一条道走到黑了!
“姐姐喜欢就好,不过接下来的大礼姐姐会更喜欢的。”杜诗诗根本不管秦飞燕话中有话,突然笑得狂妄,不再掩饰了,那笑中无法遮掩的恨意与暴戾。
“更喜欢的?”秦飞燕微微一愣,突然眼色大变,她回头着急地看向了莫离殇,急道:“离儿快走…。”
刚叫完,身体一软慢慢地倒了下去,在她全然失去神智时,她看到杜诗诗的绣花鞋慢慢的在眼前放大,随后是杜诗诗狠毒的声音,如地狱中冒出的幽深,:“放心吧,姐姐,我也会给大小姐一份惊喜的。哈哈哈”
眼一黑,秦飞燕怒急攻心,陷入了无边的黑夜,手中的佛珠还紧紧握着,充满了讽刺,杜诗诗借着佛意做着坏人名声的淫事,她真是不怕遭了天谴!
“二姨娘你…。”莫离殇亦配合地恨恨地瞪了眼杜诗诗后软了下去。
“哼,让你们出风头!让你们受诰封!让你们趾高气扬!你们不是高贵不凡么?你们不是娴雅淑良么?你们不是正妻嫡小姐么?今日就让你们两身败名裂,臭名远扬,从此成了一对人所唾弃的荡妇淫娃!哈哈哈…”杜诗诗美艳的脸上扭曲着疯狂的狠意,眼里更是射出恶毒的光芒。
“小姐。”这时秦嬷嬷躲躲闪闪地走了进来,阴险的笑道:“都安排好了。”
“还有一个是谁?”杜诗诗如蛇般笑得阴毒得意地踢了脚莫离殇的腰。
“真是天助咱们,幸亏今儿个办酒宴,这府里从外面借调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个正好是老奴知道的沷皮,叫孙三,这人好赌成性,正愁着卖裤子过日子呢,我找人跟他一说,他一听有一百两银子还能有艳福立刻就答应了。”秦嬷嬷绿豆大的眼睛说到这里充满了小人得志般的得意。
“他没认出你吧?”杜诗诗点了点头,突然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奴婢不傻,奴婢让冷玉去的,这丫头咱们养了这么久,这不刚被大小姐升了大丫环么,万一闹出来,大小姐想抵赖都赖不了了,嘿嘿,自家丫头给大小姐牵皮条,这种事不是戏文上常有么?”
“好,办得好。”杜诗诗满意地笑,突然阴鸷道:“一会就把这沷皮安排给我这个贤良淑德的姐姐吧,这个孙三正是当年又饿了好久,姐姐枯竭了这么久,真是有福了。哈哈哈…。”说完杜诗诗阴沉的笑了起来,那声音比夜枭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大夫人从此食髓之味了呢!嘿嘿嘿”秦嬷嬷亦跟着猥琐地笑了,不遗余力的往秦飞燕身上沷脏水。
地上的莫离殇星眸含怒,两团火焰直窜而出,小脸上筋脉都差点暴了出来,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腌臜思想恶毒到这般地步,想用见不台面的手段暗害她们母女不说竟然还这么毫无口德地埋汰她娘亲,要不是想让她们生不如死,她这就下手灭了她们。
“啪啪”笑过之后,杜诗诗拍了拍掌,羽儿立刻带着另一个丫环走了进来。
“大夫人与大小姐不胜酒力,突然晕倒了,你们把大夫人与大小姐分别扶到偏院的客房中好好休息,不要让人打扰了她们。”杜诗诗皮笑肉不笑的吩咐道。
“是,二夫人。”羽儿与另一丫环乖巧地应了声,扶了秦飞燕与莫离殇走向了偏院。
“嘿嘿,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啊!你竟然敢打我,今日就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吧,哈哈哈。”羽儿将莫离殇用力往床上一扔,站在床边恶狠狠地咒骂着,狂笑着,看到莫离殇衣服完好,眼变得一利,她猛得伸了手,便欲拽莫离殇的衣服,指就快要触及这时,突然腰间一痛,让她痛的直不起腰来,她惊恐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双目紧闭已然不省人事的莫离殇,发现根本没有人,而痛却更加厉害了,她惊叫一声,顾不得莫离殇了,忍着痛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蓦得,一对灿若恒星闪亮于斗室之中,全无半点迷蒙,有的只是清明与愤怒,她慢慢地揭开了被子,缓缓地走到了屋中央,手捏成拳,阳光透窗而入,拉长了她傲直的身影,透着绝杀的冷冽,唇间勾勒起孤寒的笑意,那笑意如九天玄冰般冷的彻骨,顿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冻一室严寒,让推门进来的如诗都冷得瑟缩了一下。
“小姐…。”如诗先是把手中的人往床上一扔,随后恭敬地看着莫离殇。
莫离殇冷寒的眸子射向了床上的女人,那女人满头珠翠打扮地富贵不已,赫然就是杜诗诗,但见她小脸通红,眼角含春,衣襟已然被拉扯掉一部分,露出小半个珠圆玉润的胸脯来,倒是滑如凝脂,一点不象三十岁的女人。
“果然很妖媚,有让父亲独宠多年的资本。”莫离殇言语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可是正是这样的莫离殇才更让人害怕,无法捉摸,如果杜诗诗醒着的话,她一定会后悔,后悔不该惹莫离殇的
纤长的手指如玉般泛着盈润的光泽,美得让人眩目,指甲如贝壳般的秀美而优雅,这只美丽的手象天使拥有,做得却如恶魔般的动作,指甲如薄刃般的尖锐,只轻轻一划,就划破了杜诗诗的衣服,“哗”地碎衣如残泠,恰似秋末之寂寥孤叶飘飘洒洒于一地,床上是美人半裸,床下了落英纷飞,这样的情景就算是没啥,估计也会让人浮想连翩,何况还不会没啥!
“母亲呢?”做完这一切,莫离殇冷酷地笑了笑,不再看杜诗诗一眼,往门口走去。
“夫人已然回到了宴会之中。”如诗笑道。
“母亲没说什么么?”莫离殇眉轻挑了挑,脚步微微一顿。
“没有,夫人醒后只问了小姐,我告诉夫人小姐正在处理事情,夫人点了点头就去了宴会。”
“呵呵,母亲果然是无比聪慧之人,可惜…唉…。”莫离殇点了点头,想到这么聪明可人的母亲竟然所托非人,不禁暗自神伤。
“小姐,这只是一时的,如今小姐回来了,夫人以后定会更加开怀的。”如诗当然明白莫离殇的叹息,于是安慰道。
“嗯,把杜诗诗送到另一个偏房里去。”莫离殇轻应声,突然吩咐道。
她可没有忘了,杜诗诗是找了个沷皮污辱娘亲的,这个艳福还是由杜诗诗自己享吧……
——重生之美人凶猛―――――――――――――――――――――
宴会上,夫人们正竞相看着秦飞燕展示的佛珠,所有的人都说着羡慕的话,无外乎佛珠灵气冲气,莫将军洪福齐天,伉俪情深,妻妾和谐,秦飞燕则高贵淡然优雅无比地坐于首坐,含笑不语,眼底冰冷一片。
当看到莫离殇迤逦而来时才眼中跳跃出欣喜与询问,莫离殇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她才如释重负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时清王似乎有事离开了,莫言儿爱慕的眼神就这么追随着,让人忽视也不成。过了一会,一个丫环跑到了莫言儿身边,在莫言儿身边耳语了数句,莫言儿蹭地站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待见她脸露欣喜之色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那小脸上荡漾着浅浅的春意,众人才恍然大悟般会心一笑,但眼中却多了些鄙夷,看来必是与情郎私会于后花园的戏码,大叹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于是都低声告诫自己的千金千万不要学莫言儿,要学当学莫离殇,这男人啊娶妻娶贤,他再怎么玩总是尊重正妻的……
莫离殇只觉老天都在帮她,莫言儿自己做得这么明显,那小脸绯红如染胭脂般的春心荡漾让所有人的都心知肚明,这可不是别人逼着她这般的,到时她就真是百口莫辩了,这杜诗诗有她这样的女儿也注定了倒霉了!
唇间的笑更盛了,一如百花之首,牡丹之贵,明艳不可方物,让人完全忽视了她平凡的外貌,佟夜冥站在远处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有一刻的恍忽,仿佛又看到了万花丛中她从中走来的情景,那迤逦一地的繁华仿佛只是她身后的背景,她就是那清贵逼人天地间独有的一抹色彩。
不,不是幻觉,是真的,她真的是向他走来,一路如莲般娉婷,似柳般轻盈,带着运筹帷幄的笑,向他而来。
离她远时盼着她的靠近,等她真得越来越近时,突然他却有种想逃的冲动,此刻他是如此的矛盾,又贪恋她的到来,又害怕她的到来,他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仿佛死囚等待着最后的引颈!
“辰王殿下。”她盈盈下拜,如雨后芍药透着楚楚之姿,又若雨后的彩虹一下明媚了整个蓝天,她总是让人惊异连连……
他喉间一动,柔声道:“你已然是郡主身份,不用向本王行礼了。”
“呵呵,多谢辰王。”她亦不矫情,抿唇轻笑,却顾自往河边走去,擦肩而过,微风轻送,将她一缕秀发飞扬过他的脸颊,麻麻痒痒,让他如猫抓心般的蠢蠢欲动,欲伸手挽住这即将远离的风华…。
他知道她要他跟上,他亦想跟上去,因为他想跟她更亲近,可是他又害怕靠近,怕靠近了只是凭添了一份忧伤与落寞……。
咬了咬牙,他拗不过自己心的选择,明知她是毒,他却要饮鸠止渴!慢慢地他走到了她的身边。
“说吧,什么事?”贪婪地望着她的侧脸,从来没有发现她侧面如此漂亮立体,尤其是皮肤如牛奶般的丝滑,让他差点按捺不住伸手而抚,手抬到了半空,终于还是及时地清醒,缩回后,自嘲的捋了捋自己的发,为什么同样丝滑的发摸到手中却没有动心的感觉?
“辰王果然聪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她莞尔一笑,转过身来,近距离地看着她的五官,平凡中却透着睿智的光芒,让人无法抗拒心的吸引,仿佛地心引力吸引着人粉身碎骨。
他涩了涩自嘲道:“莫小姐也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眼却望向了他处,那湖光山色恍若不在,无论他逃到哪,眼中总是那抹挥之不去的丽影,何时,她已然深入他的心底?
“呵呵,辰王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一会有场好戏,等这场散尽之时,还需王爷你挺身而出,到时王爷所想定能心想事成。”她清脆的声音一下打断了他的冥思。
“噢?”佟夜冥心猛得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划过了心头,他沉声道:“本王能知道是什么好戏么?”
“呵呵,无非是后台莺莺会张生的戏码呗。”莫离殇嗤之以鼻地笑,言语中的清冷透着无限的残酷。
“什么意思?”佟夜冥的眉更紧了,眉宇间穹隆凸起。
“呵呵,好吧,我承认说少了点,应该是有捉奸在床戏码,到时王爷您只要挺身而出,娶了这个失了贞的将军府小姐,您的所想定会一朝成真。”
“呯!”佟夜冥一拳打中了身边的树,拳头全部没入了树干之中,血一没滴的沿着拳头往下流,流入了树干,隐于了褐色的树根之中,无痕无迹。
他阴鸷的眼直直地射向了莫离殇,不敢相信,她怎么能这么无情,她装傻不明白他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亲手塞给他一个女人!这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么?塞也就塞了,却还是一个失贞女人,她当他是什么?收破烂的么?她怎么能这么心狠,这么阴毒,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难道她就这么自信能对他予取予夺么?她到底是要帮他还是害他?
她亦冷冷地看着,没有一点的表情,一片冷漠,一片幽深。
终于,他羞恼地低吼道:“你说什么?你让本王去娶一个失贞的女人为妃!?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辱于本王?就算你不愿嫁本王,亦不能这般轻视本王的自尊,这般摧毁本王的骄傲,这般践踏本王的高贵!本王真想扒开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而对他的勃然大怒,几近失控的表情,莫离殇看了眼树干,寡淡地笑了笑,指摸上了树干,指尖轻沾了沾腥红的血迹,那一抹红瞬间迷漫了她的眼,往事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她的脑海,恨盈满了她的全身,曾经她在他面前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现在换他了,只是这才是开始!
她阴冷地笑,答非所问地道:“王爷的武功果然高明。”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全身的仇恨让他触目惊心,可是他不知道何时得罪过她,不明白她的恨意是从何而来,可是他却偏偏放不下她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几次见面,他竟然深陷进去,仿佛他此辈子就是为了受她的蹂躏而生!
她是毒,让人欲罢不能!
不!她不是毒!她是魔鬼!她有把人逼疯的本领……。
佟夜冥压抑着痛苦低吼道:“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本王娶了一个失贞的女人为妃本王会成为全大昭地笑柄,你认为一个笑柄还有脸去与寒王争位么?本王真不知道你是帮本王还是害本王!”
“错了,第一本爷不是娶失贞的女人为妃,而是为妾,自古以来对妾的要求根本不高,不用在乎是不是处子。第二,这事就算是今在这里的人全都知道了,我也保证不会有一句话传出去,这点王爷你可以全然相信我。第三,王爷娶的不是女人,而权力,是莫问从此死心踏地的拥护,是整个将军府的力量,既然不是人,王爷又何必在其中的瑕疵?王爷这般聪明之人,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想来不用我给王爷讲解吧?”
他当然明白,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权衡了其中的利害,可是他却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做得很完美,却为何偏偏要弄得这般的瑕疵,让他心里会时时刻刻扎根刺,就算他可以不喜欢莫言儿,他可以娶她,可是他真的不能接受娶一个失贞的女人!这是对他尊严赤裸裸的打击!
他狠狠地瞪向了她,她依然笑得清华,却无限冷酷,她与他是一类人,所以她明白他,算无遗漏,明白他定会妥协。
“为什么?”他缓缓问道。
“什么为什么?”她笑而反问,如狐般狡黠,黑眼珠就如黑水银掉入了白水银中滚动着灵活与奸诈。
“为什么不做的完美些?她本可以不用失贞。”
“我是人不是神,我怎么能控制别人的水性扬花呢?”她轻松地耸了耸肩,笑得邪恶,不承认不否认,滑如泥鳅。
如果她不能控制还有谁能控制?这一切全在她的掌握之下!佟夜冥愤愤地看着她云淡风清的样子,那温和的外表下深藏地是一颗怎样冷酷的心啊!
她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惩罚莫言儿还是要恶心他!
“你如何能保证不会传出去?”半晌他有些气馁地问道,
“你以为四大少主是吃素的么?那些大员与官太太也许敢置你与清王的话于不顾,但却决不敢与四大家族为敌。”唇间立刻绽开了绝美的笑,她自信张扬。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他喃喃道,这打蛇打七寸,莫离殇总是能抓住每人人的软肋。
“呵呵。”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为什么一定要是本王?”
“因为要上位的是你!”她狠狠地扔下了句,就是这句话让他如虫蛰般惊跳,是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他的表情让莫离殇知道他彻底同意了,她笑道:“看来王爷想通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反正你不喜欢,放在府里养着就行了,何必想太多呢?是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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