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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昀将战火烧到了司以琝身上这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即便司予述怀疑司以琝听见那些话是蒙斯醉故意设局,可是却也未曾料到司予昀会在这时候发难,而且是将永熙帝染疫一事和火烧观星殿一事牵扯在一起。舒殢殩獍
白瑞此时内心很焦急。
先前礼王的那些怀疑都不过是空口无凭罢了,可是三皇子这件事……
先前太女遇刺三皇子的态度反应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碍于太女以及陛下并没有就此事做出任何的表态,便也都不敢多言,可是先前的那些事情,如今却是更加坐实了三皇子的嫌疑!尤其是火烧观星殿的事情!
观星殿走水一事她们这些外臣并不知晓,可是如今礼王既然能够说出来而且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定然不会是假。
先前三皇子那般态度加之这一次事件,便是想让人不怀疑也不太可能。
礼王先前那些空口的指责恐怕便是为了这时候将三皇子的事情抛出,然后利用三皇子来拉太女下水!
若是太女不肯对三皇子有所行动,那即便太女真的清白,可恐怕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可若是要让太女如礼王所说的那般处置三皇子,以堵了礼王的嘴,这可能性也是极为的低!
她很清楚太女和三皇子之间的姐弟之情,自从全宸皇贵君失踪之后,两人便是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是寻常姐弟无法比拟的,她很担心这时候司予述不会做出让步。
司予赫离司予述最近,因而也是最先感觉到司予述情绪变化之人,对于司予昀的质问,她也是吃惊,别说是三皇弟火烧观星殿,便是观星殿走水一事她也都不知情!
这时候她真的恼恨自己为何这般的不注意,若是她得知了这件事,此时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三皇妹,先不说三皇弟是否真的做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即便是做了,却也不能说三皇弟便与母皇染疫一事有关系!”司予赫无法相信司以琝会疯狂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没错,三皇弟先前因为太女遇刺一事的确是有些情绪失控,可是,却也不能认为三皇弟便恨上了母皇?!三皇妹,我们是和三皇弟一同长大的,他的性子如何我们都很清楚,他会任性会胡闹,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大皇姐,你以为皇妹便愿意相信吗?”网不跳字。司予昀神色有些激动,“三皇弟虽然与我不是同胞所出,可是,正如大皇姐所说的那般,他也是我们的皇弟,与我们一同长大的皇弟!可是这些事情,这些巧合,大皇姐,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丝的怀疑吗?!众位大人,你们心里便也一样没有怀疑吗?!大皇姐,会生出这些怀疑,我心里也是极为的难受,可是即便是难受,我也无法自欺欺人!”
司予赫脸色僵了僵,“可是……”
“我知道大皇姐心里是如何想。”司予昀声音有些冷,也有些自嘲,“大皇姐觉得我是想趁着母皇病重而觊觎太女之位,甚至皇位,所以方才会这般做!”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脸正色,环视了一众大臣,“众位大人,本殿今日大殿上的每一句话都是确确实实的实话,并未有一句虚假,信件一事可能无从查起,但是三皇子先前的态度言行,众位大臣也都是看在眼里,至于在宫中放火一事,当时在场的人也不少,众位大臣若是不信,也大可将当时在场之人给找来一一审问!”
顿了一下,最后说出了一句决绝的话:“为了母皇为了大周的江山,本殿即便是背上任何污名也在所不惜!”
“礼王字字句句都在彰显自己为了母皇为了大周,可你先是诬陷本殿,随后又牵扯上三皇子,最后甚至要本殿将本殿的亲弟弟,母皇的亲儿子,大周的三皇子给关进宗亲大牢,只是那所谓的猜测!”司予述冷道,“为了礼王你的忠心和孝心,便要将大周的颜面,皇家的颜面,母皇的颜面给丢得一干二净,礼王你还真的是忠心可嘉!”
“事关母皇的安危大周的安危,难道太女觉得这些颜面的损伤及不上母皇的安危大周的长盛不衰?!”司予昀反击道,“太女是储君,接下来更是要监国,理应以大局为重,为了大周江山的稳定以及朝堂的安宁,别说是将一个已经出嫁且又弑君嫌疑的皇子暂且收押,便是让本殿当殿殒命,本殿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太女为何便认为此事便会有损皇家颜面?!自大周立朝以来,被关押进宗亲大牢的事情从来便不少见,当年太祖皇帝设立宗亲大牢,便是为了警醒皇家子孙莫要自恃自己的身份便胡作非为!即便是皇家子孙,但是做错了事情犯了大周律法也是要受惩处!”
司予述脸色有些扭曲,仿若是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司予昀继续义正言辞地说着,“三皇子既然有这个嫌疑,那往宗亲大牢走一趟也是情理之中,宗亲大牢并非刑部大牢,即便三皇子进去了,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太女怜惜亲弟的同时,便忘了,母皇如今还躺在帝寝殿内被疫症折磨?!太女可以疼惜亲弟,可便不愿意孝顺母皇吗?!还是三皇子的行为,太女根本便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最后四个字,说的格外的重。
“你——”司予述厉声挤出了一个字,额上的青筋突起,面容扭曲。
司予昀嘴边闪过了一抹不易觉察之色,即便司予述最后忍住了没有发怒,可是,她的这个反应已经是够了!
这时候,她若是应了她的话,那必定会损伤了她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也会落得一个为了自己牺牲亲弟的名声,最重要的是,李浮往后恐怕也会与她心生嫌隙!
可若是她不应,不但得了一个不孝的罪名,更甚者如她所愿,被牵扯其中,水洗也不清!
即便将来母皇安然无恙,即便母皇仍是维护她们姐弟,可是,以母皇的性子,怎么会没有一丝的芥蒂?
还有朝中的众臣,民间的百姓,她们的心中口中都会将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是母皇就此驾崩,她们姐弟,便永远背上了这样一个污名!
即便司予述狠下心肠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司以琝身上,让他担起一切的责任,但是,也绝对堵不上百姓的悠悠之口。
而这件事,也将会成为她拨乱反正的最要理由!
众人都认定司予昀此时发难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的前路早便已经被堵死了,拼上一拼,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拼上一拼?!
退一步说,即使此时她的所有谋算都不成功,但是有一件必定是会成功,那便是让永熙帝改变对她的看法!
此时她的行为称不得上是高明,可是,这份不高明便可以成为往后她最好的面具!
“太女殿下。”白瑞上前,凝声提醒着司予述,她真的担心司予述此时会控制不住。
司予赫也有感失态不妙,若是这时候司予述和司予昀起了冲突,那恐怕更难收场,“太女,三皇妹,此事……”
“本殿从未做过任何大逆不道之事,本殿的皇弟更是如此!”司予述却打断了司予赫的话,一字一字地从冰冷的唇瓣当中挤出,“本殿绝对不会为了这些所谓的猜测而将一个清白无辜之人关押进宗亲大牢!”
她盯着司予昀,眸子深沉阴冷,“正如你所说的,宗亲大牢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皇家宗亲,而不是用作禁锢无辜之人!礼王若觉本殿此举不满,大可立即前去交泰殿亲自向母皇禀明一切!但是,若是母皇在病重因为礼王的荒谬猜测而出了任何意外,本殿绝对不会轻饶你!”
“既然太女如此坚持,那本殿也只好将这件事禀报母皇!”司予昀沉着面容回道,“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查查太女手中的圣旨是否真是母皇的意思!本殿身为皇女,此时母皇病重,理应在身旁侍疾,即便冒着被染上疫症的危险也在所不惜!太女殿下,你便好好监你的国吧!”
司予赫听了司予昀这话,脸色也青白了起来,“三皇妹是在指责本殿和太女不孝吗?!”
她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司予昀冷笑,“本殿自然不敢指责太女和大皇姐,本殿只是想尽一个女儿一个臣女该尽的心意!众位大臣,本殿该说的已经说了,若是众位大臣心里也有着与本殿相同的疑惑,那便请随本殿前往交泰殿面见母皇!”
说罢,便转身离去。
“你站住!”司予赫怒斥出口,“礼王,适可而止!”
司予昀转过身,肃然道:“大皇姐这般紧张,难不成母皇真的如本殿先前所猜测的那般被人挟制住了?!”
“你——”司予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予述冷声讥讽:“礼王不若是不想本殿监国罢了,何必闹出这般多的是非,甚至还要闹到母皇的病榻之前!?”
“方才可是太女提议本殿亲自去母皇禀报的!”司予昀同样讥讽。
司予述冷笑:“本殿是让礼王去禀报母皇,可是却未曾让礼王带着朝臣一同去打扰母皇静养!礼王愿意冒着危险前去面见母皇,是孝道,本殿自然不会阻止,可是若是礼王领着众臣一同去,却是另一件事!礼王经历过先前的疫情,该是知晓疫情的传染性有多强,若是众臣一同前去面见母皇而染上了疫症,那岂不是大周的整个朝堂都会当然无存?!母皇病重最挂念的便是朝政,本殿自然不能让礼王为了一己私欲而将整个朝堂都给葬送了!”
司予昀闻言,却是笑了,“太女殿下,你准许本殿前去面见母皇是想如同挟制母皇一般将本殿也挟制住?!也罢,本殿宁愿与母皇死在一起也绝对不会在这里对一个如此阴险小人!”说完,便面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大人,大周朝堂不能够没有诸位的支撑,还请诸位莫要跟着本殿一同前去了!若是本殿无法从交泰殿从出来,还请诸位大人为本殿做主!”
说罢,便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这时候,有两个大臣冒出来,视死如归地说愿意随礼王一同前去交泰殿面圣。
而随后,御史台的御史也都纷纷站了出来。
先前的两个大臣司予述可以不在乎,可是,后来御史台的御史,却是不得不谨慎。
到了最后,便是姚心玉也开了口,“太女殿下,与其这般闹着,不如将事情弄清楚,只要能够证明陛下安然,那一切的猜疑变都会消失!太女殿下,陛下如今染疫病重,朝野已然不安,若是这时候再传出其他不好的消息,恐怕这份不安会继续蔓延,若是传到了边境,那便不好收拾了!”
姚心玉心里也无法确定礼王究竟是借机攻击太女还是所言是真,可不管是真是假,此时若是要安抚朝野,便一定要有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面见陛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即便她们拦住了所有人,那太女监国一事也绝对不可能顺利!
姚心玉开了口,其他的内阁大臣也纷纷开口。
没有站在谁的立场,而只是以大局为重。
司予述无法反驳她们。
到了这般地步,便是司予赫也无法阻止,可若是众人去了交泰殿,却发现永熙帝仍在晕厥当中,那该如何是好?!
那时候即便她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礼王的那些指控,也都会为人所信服,太女便自身难保……
“若是证明母皇此时安然,那礼王又当如何?”司予述冷声插话道,而她这话一落,正宣殿内的议论瞬间平静了下来。
司予昀眯了眯眼,随后,沉声道:“若是证实本殿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不是真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再好不过?”司予述冷笑,“礼王的那些指控随便拿出一条都可以将本殿和三皇弟置之死地,可是若是证明这些指控都不是真的,礼王却只是给本殿一个再好不过?!三皇姐,你不觉得这般很不公平吗?!还是你觉得,本殿这个太女卑微到了可以任由人构陷污蔑!?”
“那太女欲要如何?!”司予昀回道,眸子微沉,双手攥成了拳头。
司予述眸子冰冷无比,“构陷太女该当何罪礼王便领何罪!”
“那若是证实了本殿所猜测的都是真的?!”礼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司予述冷笑,“那礼王又想如何?”
“谋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司予昀面容深沉,一字一字地沉声道。
司予述嗤笑两声,看着礼王的目光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好!若是……”
“够了!”
一道厉喝横空插了进来,也打断了司予述的话,更将正宣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便在正宣殿外,水墨笑一身凤后朝服站在那里,面色冷凝,目光威严。
“父后!”司予赫面上一喜,当即快步上前。
然而当她走到了水墨笑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倏然见领了一个巴掌。
“你是陛下的长女,可如今连这般纷争都平息不了,你如何担的起皇长女的身份!”水墨笑面色未变,但是身子却轻颤了起来。
因为愤怒,极度的愤怒。
眼前的场景在他的预料当中,然而真正面对,却是极为的痛心。
她们的母皇在生死线上挣扎,而她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
司予赫愣了一下,然后,双膝跪下,“儿臣无能!”
水墨笑没有理会司予赫,威严带着沉痛的目光扫视了殿内所有人,然后,起步走到了司予昀的面前,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司予昀眸底闪过了一抹暗沉,但却还是沉默领了罚,双腿跪下,“父后息怒!”
水墨笑目光移到了司予述的面上,但是却没有如同对待司予赫和司予昀一般,也给她一个耳光。
司予述和他对视了会儿,然后,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后。”
而这时候,正宣殿内的众人方才回过神来,纷纷行礼。
水墨笑越过了太女,一步一步地上了玉阶,站在了那代表天下至尊的皇位旁边,威严地俯视满朝文武,二十多年前,这是他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然而心里却无半丝的高兴,只是觉得悲凉,仿若深处腊月寒冬一般。
这些人,她的大臣,她的女儿,可是,在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却不是她的病情,而是各自的利益!
利益!
仿佛她身上只有利益一般!
“平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两个字,威严而雍容。
如同他的身份。
众人谢恩随后起身。
“父后来的正好,儿臣很担心母皇的病情,正要前去面见母皇!”司予昀第一个开口,神色焦急而担忧,而袖中的双手始终紧紧攥着。
似乎,水墨笑的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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