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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个机器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学园都市中虽然也有警备机器人与清洁机器人,但是都长得像大铁桶。上条从来没有听说过,学园都市有这种如此接近人型,非常没有行动效率的机器。
其次,这个机器人为什么会坏掉?虽然上条不知道这个机器人原本具有多少的强度,但是要把它破坏到像这样,简直像是出了严重车祸,想必需要不小的力道吧?在这所补习班的大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专门用来发泄用的击打型沙包?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之前就被抹去了,毕竟不会有哪个学校有这个闲钱去制作这种东西。
接着,最后一点,
为什么都没有人围观吵闹?
这是最令上条当麻感到疑惑的地方。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把这个机器人的事情当作聊天话题,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那种感觉并不像是故意不去看自己不想看、不想回忆起来的东西。而是如同路上的石头,似乎根本没有去注意的必要。
简直像是--
那架坏掉的机器人,已经融入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怎么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总之不管是要寻找姬神,还是去打倒伊萨德,快点移动吧。”
史提尔十分理所当然地进行着催促,而阿尔托利亚的右手则轻轻虚握了起来。
或许别人不了解,但是和阿尔托利亚有过交集的史提尔和上条都知道,那是握住了武器。
少女已经警戒了起来,这让上条更加的不解——就算这里是敌人的阵营,但是需要这么紧张吗?不是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嘛?
上条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机器人身上移开。因为除了自己没人在意那架机器人,所以让上条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看到了幽灵。
“怎么?你对那东西这么感兴趣?嗯,也是啦。对你来说或许比较稀奇吧。”
史提尔看上条当麻的眼神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不由得说道。
“嗯……是啊……咦,等等,机器人应该是我们科学领域的东西吧?”
史提尔听到上条的话,在短短的一瞬间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那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惊人的回答。
“什么?”
上条完全无法理解。
“那身装备都是很厉害的东西……应该是其他的前来攻击奥雷欧斯的人吧……看样子魔法侧被耍了呢……”
阿尔托利亚皱了皱眉,但是依然笑着调侃身旁的史提尔。
“施术体的加持与天弓的复制品--这应该是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吧。为了取叛教者的首级而来,但是看这模样应该是全灭了。真是的,骑士团可是英国清教的拿手好戏,这些家伙就爱有样学样,结果搞成这副德行。”
“啧,那个泡在福马林里面的家伙,实在太狡猾了。明明有其他教会的战力,却故意让我们分开上阵。他是故意要让我们失败的吗?的确,来处理善后问题的人,都是教会方的精锐战力,只要能够多搞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没有在意身后两人的对话,上条选择再一次看清楚。
再看一次倾倒在电梯旁边墙壁上的“那玩意”。
手脚都扭曲变形,如同遭遇到了严重车祸的破铜烂铁,银色金属制成的身躯被压扁,从里面流出了红黑色的油。
机器人的残骸。
不。
如果那不是红黑色的油,而是另一种更红更黑的液体?
不。
如果那不是机器人,而只是个穿了铠甲的人类?
“你干嘛那么惊讶?”
史提尔理所当然似地说道。
“这里可是战场。路上有一两具尸体,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对于他来说,是奇怪的事情。”
阿尔托利亚叹了口气。
“毕竟他并没有见过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
“……”
少年哑口无言。
他早就知道。应该早就知道。这里是人跟人互相杀戮的战场。“敌人”为了杀死上条等“侵入者”而设下了陷阱,正在守株待兔。而闯上门来的上条等人,也没有打算跟磨刀霍霍的“敌人”靠交涉来和平解决。
没错,早就应该要知道才对。
但是,虽然早就应该知道,上条依然无法漠视。
“混帐东西!”
上条往前跑。
虽然不知道跑过去能干嘛,能做的顶多是包包绷带吧,外行人的上条,根本不知道汇确的急救措施。何况,重甲被破坏成那副德行,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而且,上条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可以将人从扭曲成那样的钟甲中拉出来。
即便如此,依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铠甲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动作快一点或许还有救。
宽广的大厅,上条只花十秒钟就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由于伤者的脸部完全被头盔所覆盖,所以甚至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上条只微微听到,从那个铁块般的头盔的缝隙中,传出了细微的空气流动声。
他还有呼吸!
上条感到幸运之余,却也理解到不能随便移动他的身体。正当上条心里想着应该叫救护车的时候,电梯突然发出了声响,金属门从两旁分开。
非常多年龄相近的少年少女走出电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倒着的那个人。简直像是看见一种理所当然的景色,依然笑着谈论那些“餐厅的菜又贵又难吃,一下就吃腻了,不如去便利商店买”之类的无聊话题。
“你们这些家伙--!”
应该以救助伤者为最优先。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上条依然无法保持沉默。
上条不禁用力抓住身边一个学生的肩膀。
“--你们在干什么?赶快去叫救护--!”
话还没说完就中断了。
因为上条的手腕,反而被强力往前拉扯。
不对,并不是“拉扯”这么轻松的事情,简直像是用手去抓住行驶中的大卡车台座一样,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等级的“冲击”。
“什么--!”
肩膀差点脱臼。
但是,让上条真正吃惊的,是那个学生其实并没有抓住上条的手。而是如同被缠在车上的气球一样,放在肩膀上的手就这么被扯了过去。
而且,对方甚至似乎没有察觉上条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不只是他,在这个宽广的大厅中,竟然没有人对上条的呼喊声有反应。
简直就像眼前这具扭曲的铠甲一样。
“果然,展开了‘硬币’吗?”
阿尔托利亚环顾了一下四周。
“看样子把整个三泽塾都统括在内了呢……”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应该就是这样的结界吧。就像硬币的正面与背面一样。位于‘硬币正面’的人,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们,没办法察觉位于‘硬币背面’的我们。而位于‘硬币背面’的人!也就是我们这些外来敌人,完全无法千涉位于‘硬币正面’无知学生们的一举一动,你看。”
史提尔如同唱歌般说道,并举起手指指向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少女的脚下。
地板。从铠甲中流出来的红黑色血液在那里积成了一大滩。
少女如同步行于水面般前进着。
上条的眼神随着经过眼前的少女的背影移动。少女的鞋底完全没有弄脏,也没有留下红黑色的足迹。那片血海,简直像是一大块凝固的塑胶。
“嗯。”
史提尔若无其事地取下叼在嘴边的香烟。将烧红的香烟前端,压在塑胶制的电梯按钮上。
但是,塑胶按钮不但没有溶化,甚至完全没有沾上焦灰。
“原来如此,整栋建筑物都在‘硬币正面’?也对,这样才适合用来当作抵御魔法的堡垒。看来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可能连一扇门都打不开。出入口的自动门当然也一样,我们被困在这里面了。”
“倒并不是完全无法干涉,如果用我的剑或是剑鞘的话,还是可以干涉一二的——如果有足以击穿硬币的力量,背面还是可以干涉正面的……”
阿尔托利亚所说的并不是推论,而是事实。
她和苏夜等人之前,在地狱少女的世界曾经也使用过这样类似的术式。
当时苏夜使用的那开天辟地一般的一刀,就直接击穿了结界,从“里”直接轰击到了“外”。
“……”
上条当麻没有听懂别的,只听懂了两个字。
结界。
虽然对居住在科学世界的上条来说,这个字眼实在相当陌生。但是,既然这也是“异能之力”的一种,那不正是上条当麻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上条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幻想杀手。只要被他的右手触摸到,即使是神迹也会化为无效,一种异能中的异能。
上条先将握紧的拳头高高地举起,
接着如同要敲碎这一整个结界,用力将拳头往地板上捶去--!
没错,捶下去了。但是,只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唔啊!啊啊!哇啊啊啊啊!”
“……你在搞笑吗?”x2
阿尔托利亚和史提尔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少年问道。
“和他的符文魔法是一类的东西,只是击打结界是没用的,必须要找到根源……而且,如果真的是你一拳就能解决的东西,那么在你进来的瞬间,这个结界就该解除掉了才对。”
“想必‘核心’应该是被安置在结界外面吧。被关在里面的人,连万分之一的逆转希望都没有。嗯嗯,这下有点麻烦了。”
阿尔托利亚和史提尔两个“专家”(上条当麻的角度)你一言我一语,用无意识的方式逼视着少年的智商。
“可恶,这下该怎么办?眼前有个伤患,我们却没办法叫医生也没办法把他运出去”
“我们什么都没有必要做。这个人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去探一下他的呼吸看看!他还活着!”
“是啊,如果从心脏还在跳动这一点来看,他的确算是还活着。但是,折断的肋骨插肺里,肝脏被压碎,手脚大动脉都断了这样的伤势是没得救的,这家伙的名字就叫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用符文魔法查出来的,史提尔的言词,就像是在宣判病人得了不治之症一样精准而冷酷。
“干嘛那种表情?其实你自己一看就知道吧?就算这家伙还在呼吸,也绝对不会有救。”
一瞬间,上条两手抓住了史提尔胸口。
无法理解。
上条完全无法理解。
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冷静?为什么可以在即将死去的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当然,他也想质问阿尔托利亚为什么也能这么冷酷,但是他不敢冒着被告性骚扰的危险去揪一个女生的领子,更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揪一个实力是超弩级的少女的领子。
“让开!这家伙时间不多了--”
但是,史提尔却轻轻松松地将上条的手甩开。
“--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你在死人身上发挥你那自以为是的同情心。送死者最后一程是神父的职责,你这个外行人闪一边去。”
史提尔的话中,有股莫名的魄力。
松开了双手,上条才终于察觉到。背对着上条,朝向那身体扭曲变形、生命垂危的“骑士”的史提尔,他的背影是那么地……
他在生气?
从他平常那充满讽刺与嘲笑的表情,实在是无法想像。但错不了的。现在的史提尔。马格努斯并不是个魔法师。他的背影,似乎带着一股静电,所有接触到他的背影的东西都会被弹开。对,这是身为神父的史提尔·马格努斯的背影。
而此时,阿尔托利亚则按住了上条当麻的肩膀。
“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是这是正确的态度……”
身经百战的骑士王轻轻地说道,她的语气是如此轻柔,就像是在哀伤地叹息。
“我们无法离开这里,而在他死亡以前打到奥雷欧斯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与其失去冷静,不如将情绪都藏起来,在最后发泄在敌人身上……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目送他最后一程,仅此而已……”
史提尔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仪式。
“——”
只是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因为是外文,上条听不懂涵义。
从身为神父,而非身为魔法师的史提尔口中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知道话中到底有多少涵义,但是原本动也不动的骑士,却颤抖着举起了右手。
像是要捉住空气中的什么东西,把右手伸向史提尔。
“……。”
骑士也说了一句话。
史提尔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点头到底有什么涵义,上条还是不知道.但是骑士的身躯,似乎在一瞬间从紧张中解放。简直像是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心中已经不再有丝毫牵挂似的,满足而放松。
骑士的右手,落了下来。
钢铁的右手撞在地板上,发出了咚的声响,听起来就好像丧钟。
“……”
史提尔·马格努斯身为神父,最后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英国清敦、罗马正教,在这时候都是没有分别的。这是送一个人走完最后一程的仪式。
然后,上条才察觉到唯一的一个事实。
这里,是个真正的“战场”。
“走吧!”
史提尔·马格努斯用魔法师的声音,而非神父的声音说道。
“--看来战斗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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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本来只是想说些长一点结果居然抄……咳咳,写了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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