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月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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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安月爸收拾好东西，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说是去参加一个老年俱乐部的活动。安雨倒是回来吃饭了，吃到一半，谷涛说有个聚会叫她去，她扒了两口就匆匆出去了。此刻，钱雪正在对着镜子打扮，李文峰约了她，现在也准备出去了。

“钱雪，能不能？”安月想找人陪她，她怕寂寞！

“什么？”钱雪回头看着安月。

“没什么！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

“是嘛！我也觉得不错，昨天中午偷跑出去买的。”自从安月怀孕后，钱雪逛街常常单飞，以前上街，她们可是形影不离的。

“你就好了，我现在买衣服也没用，以后肯定穿不上了。”

“你我的幸福基点不同，我为悦己者容，你不同，等你母子相见的时候，就是我嫉妒你的时候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出去了，记住，电视少看，听听音乐，早点休息！还有，记得吃水果！”

“好了，知道了，管家婆，快去吧！李文峰要等急了。”

安月的话音刚落，钱雪的电话就响了。

“得，说曹操……”安月的话还没说完，钱雪已经抓起了包，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安月挥挥手，往外走，“知道了，催死了，快到楼下了。”

关门声响起，整个房间马上安静下来！

安月躺在床上，双眼盯着电视，里面演的是男女主角破镜重圆的温情戏，安月翻身，抓起遥控器，关了。这种感情戏太假，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戏太纯美，现实远远比这残酷！在戏中，不管女主角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导演总会给他们安排个圆满的结局。可是，现实不是，一旦犯错，尤其是女人，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这一刻，安月想到了晨伟，也想到了晨伟边上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们站在一起，很配！安月不愿多想，蒙上被子，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翻身起来，抓起了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翻着，翻到了晨伟的电话，名片标注的依然是“老公”。

“老公”，这曾经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的一个称谓！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钱雪。

“安月！”

“什么事情？”

“我洗衣机里洗着衣服，可能已经洗好了，你帮我晾一下。”钱雪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

“知道了。”安月挂了电话，正愁无事可做，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就往阳台上走去。

衣服已经洗好了，安月关上阳台上的窗户，风冷！

一件件地晾了起来，钱雪的衣服很多，数数，足足有十几件。有些是需要干洗的，钱雪倒不讲究，以前跟吴志国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洗坏了她就扔掉重买，要搁安月身上，肯定心疼的，那些衣服，件件上千的。

整个晾衣架都挂满了，依然挂不下，安月想把挂在高处的衣服收下来再晾，够不着，踮起脚，也不行。找晾衣杆，整个阳台上都没有。

安月放下衣服，到房间里搬了个凳子进来。

踩在上面，正好够到，凳子有些晃，安月收好衣服，正要下来，脚下晃得厉害，安月站不稳，赶忙伸手去抓衣架，没抓住。

“啪”的一声，安月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四十多公分的高度，安月摔得不轻。

安月疼得躺在地上呻吟，大腿上凉凉的，安月伸手一摸，血！

安月一看是血，马上慌了神，哭了起来！

见完客户，晨伟开车送冯燕回家，晨伟的手机响了。晨伟纳闷儿，这么晚了，安雨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安雨！”

“我姐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赶紧过来！”

晨伟挂了电话，对着冯燕，“冯燕，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我有点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

晨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这里打的也不方便，“上车！”

晨伟跟冯燕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

安雨、谷涛、钱雪、李文峰、安月爸、谢老师，连张枫也在。

“怎么了？”晨伟过去问道。

安雨还没开口，钱雪哭着说了，“都是我不好，叫她帮我晾衣服，结果，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出血，现在还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衣服你自己不会晾吗？你明明知道她有身孕，你还让她帮你做这些，孩子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张枫走过来，大发雷霆！

安雨赶忙过去，怕张枫闹，谢老师已经一把拉住了张枫，“她又不是故意的，谁会知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是安月的命！”安月爸坐在长椅上，脸色沉重！

张枫嘴里骂了句脏话，转身，拳头用力地砸在了墙上！

看钱雪如此难过，晨伟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这事情，不能怪你，是意外！”

安雨看了一眼冯燕，走到晨伟身边，把他拉到了一边。

“你带这个女人来干什么？我姐姐已经很伤心了，你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当时，她正好在我车上，所以……”

“让她走！”

“安雨！”

“要不然，你们一起走！”

晨伟沉下脸，看着安雨，转身要离去。

冯燕赶忙走了过来，“你在这里，我爸打电话找我，我走了。”冯燕确实感觉待在这里不合适！借口要离开！

晨伟点头，这个时候，他离开，确实不合适！

冯燕走了，晨伟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安雨心中有气，虽然姐姐跟姐夫的事情，错在姐姐，可是看到姐夫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掉了口罩！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安月爸赶忙走了过去！

晨伟跟张枫也跟了过去，两个人正好并肩站在安月爸身后，晨伟看了张枫一眼，冷冷的，扭过头，去听医生怎么说！

“大人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孩子呢？”张枫紧张地问道。

“孩子没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本来就危险，我看了她的病例，当时她的医生就已经跟她说了，流产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也没有什么担心的，病人身体素质不错，继续怀孕，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安月爸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张枫焦急地问道。

“可以！进去吧！现在病人还比较虚弱，最好时间不要太长，这几天，要注意加强营养，多休息！”医生说完，就走开了。

安月刚刚失去孩子，一看到爸，就拉着爸的手，伤心地哭了起来，“孩子没了，爸！”

“没事，没事，医生说，你还可以生的，孩子，别难过！”

谢老师走了过来，柔声安慰着。

安月看到了人群最后的晨伟，放开爸的手，手朝晨伟伸去，“晨伟！”

晨伟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很不好看，安雨在后面推推晨伟，晨伟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我们出去，让他们好好聊聊！”安月爸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

安雨他们往外面走，张枫站在原地没动，谢老师过来，拉着张枫出去。张枫一边走，一边朝里面看去，安月的注意力全在晨伟身上，看都没有看他，心痛！安月心中只有晨伟！

出了病房的门，张枫甩开了谢老师的手，径直朝外面走去……

“这孩子！”谢老师看着张枫离去，直摇头！

张枫到了外面，看到冯燕没走，正在车前，若有所思地走来走去！

“冯燕！”

冯燕一看是张枫，笑笑，“怎么？你也被赶出来了。”

张枫没回答，从兜里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递烟盒给冯燕，冯燕拿在手中，抽出一根，又装了回去，还给张枫，摇摇头！

张枫抽烟，烟熏到了，眯着一只眼睛，看着冯燕，“燕子，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晨伟什么？”

冯燕看看张枫，“恐怕你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

“我喜不喜欢晨伟，跟你的关系不大，其实你是想知道安月为什么那么爱晨伟！”

张枫抽着烟，没有否认，“说说吧！”

“先说说，你喜欢安月什么？”

“这个问题，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

“善良？”冯燕摇摇头，“这太牵强，善良的女人多了。”

“这个女人，与众不同，真的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算了，我来说吧！”

“你这个人，一向自负、自信、自大！自认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征服不了的女人，可安月是个例外！她越是拒绝你，你越想占有她！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我得到过她！”

“对，你是得到过她的肉体，可是精神呢？她心里只有晨伟！看到她如此爱晨伟，你嫉妒！”

“我没有！”张枫捏紧烟盒！

“你有！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败！还有，不服气！可是，你确实是输了，要不然，此刻陪在安月身边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晨伟！张枫，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胡说！”张枫突然转身，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扔掉手中的香烟，双手抓着冯燕，把她压在车子上，“我没有输给晨伟，我没有！”张枫的声调提高，声音有些颤抖！

冯燕冷笑着看着张枫，“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事实如此！”

“住嘴！我叫你住嘴！”张枫抓着冯燕的手更加用力了。

冯燕疼得叫了出来，“张枫，松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为什么？”张枫紧紧地抓着冯燕，脸上的表情很可怕！

“我说的都是事实！”

“不！”张枫松开手，“不，事实不应该是这样，也不会是这样，我告诉你，冯燕，安月是我的，她一定是我的！她跟晨伟已经结束了！”

“你还是那么幼稚！你以为一夜情，上了次床，就能代替他们十年的感情吗？不，你完全错了！他们虽然离婚了，可他们还爱着对方！这种感情，是任何一个第三人也插不进去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晨伟，还要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跟你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喜欢――征服！”

张枫瞪大了眼睛看着冯燕，往后退了两步，好像不认识冯燕一样看着她！

“认输吧！张枫！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次，是老天安排他们在一起，我们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张枫痛苦地慢慢蹲了下来，“或许，你说得对，我连最后的砝码也没有了，安月跟我的孩子，没了！”

“安月的孩子没了！”冯燕惊道，她靠在车子上，苦笑着摇着头，“天意！真的是天意！张枫，这次，我们真的输了！输给了老天！”

冯燕痛苦地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她比张枫更加难过，因为，她并非跟她口中所说的一样，为了征服，她已经彻底地爱上了晨伟，很深很深！已经深到不能自拔！

晨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安月爸跟谢老师进去了，进去前，奇怪地看了晨伟一眼。

“怎么了？哥，我姐跟你说什么了？”

晨伟摇摇头，拍拍安雨的肩膀，“我累了，要回去了，好好照顾你姐姐！”

晨伟走了，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刚刚，在病房里，安月拉着晨伟的手，哭着，恳求着要跟他复婚！

复婚！这是多么遥远的话题呀！

从跟安月离婚的那一刻起，晨伟就没有想过再复婚了！他跟安月的感情已经成为过去式，覆水难收，无法挽回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还会很痛！晨伟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安月满是眼泪的脸庞，她哭得很伤心，在晨伟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安月挣扎了起来，要晨伟抱抱她！

她说，离婚后，她最大的奢望就是希望晨伟能抱抱她，老天让她完成了心愿，可代价是一个孩子！

那一刻，晨伟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掉下来了，他偷偷地擦去，他想对安月说句动情的话，那些以前随手拈来的话语，到了喉咙里，却怎么也挤不出来了。

复婚，真的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他知道，他给不了安月所要的幸福生活，那不是一两句动情的话就能代替的。生活，除了柴米油盐醋之外，还有生儿育女，而他，连老天应该赋予男人最基本的传宗接代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让安月幸福！

那一刻，他决绝了！

安月应该有她的幸福，而她的幸福，不是他晨伟！

晨伟推开了安月，“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

“请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