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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小腿上又被悄无声息的叮出好大一个包来。沈西珂心烦意乱,坐在沙发上抓痒了半天也找不见他的人,这才发现自己无视了他好久好久。
心里有点愧疚和不安,她披着浴巾走到窗前,向下望去,看到楼下的车子熄了火,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沈西珂重新坐回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盯着电视里的孙俪看。
直到宁丛风把刚买来的蚊帐装上,他也没和她说上半句话。
今天是怎么了?他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知道,可是今天的冷漠却是异常,这男人在闹别扭么?
“你让我睡这个?”她先打破沉默,指了指已经挂好的粉色小小蚊帐。
“日用品店都关门了,西街有家杂货铺卖这个,小了点,不过你睡刚好。”他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不看她的眼睛,转身去拿苍蝇拍了。
他的意思是她在里面安睡,他在外面喂蚊子兼与蚊子搏斗?
沈西珂心下觉得奇怪,却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稍带鄙夷的说:“买瓶sixgod或者蚊香不就好了?何苦这么麻烦。”
掀开蚊帐躺进去,真的好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宁丛风没有理她。
往日都是宁丛风主动和她套近乎的,今天反倒成了她热脸贴冷屁股了。
沈西珂往日的脾气又上来了,于是隔着蚊帐又重复了一句,以找回存在感:“我说你怎么不买蚊香呢!这样很闷...”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身来看她,眼底竟有一丝失望,语气也冷冷的,“你要我往一个孕妇身上喷花露水焚驱蚊香吗?”
沈西珂被这样提醒,自知理亏,可嘴上还是阴阳怪气的不让人:“呵,你儿子就这么金贵连蚊子的抵抗力都不如?”
他摆出那样的冷漠嘴脸,像是认定了她是铁石心肠想要毁掉他孩子的毒妇一样。
宁丛风放下手里的苍蝇拍,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刚才在看电视的时候被蚊子叮了一下,唯恐那些蚊子也会让她睡不踏实,大半夜的去敲人家杂货铺的门,顶着白眼拿回了蚊帐和丑的要死的大脸猫状的苍蝇拍,却换来她好一顿冷嘲热讽与抱怨,看来,他真的是惯坏了她!
“我儿子是金贵,明天你就跟我回家,免得让我儿子在这里受罪!”
沈西珂闻听此言,拨开蚊帐就坐了起来!
“受罪?我看受罪的是你吧?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你在我这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每天四菜一汤洗碗扫地,真的是委屈了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宁大总裁呢?”
宁丛风气结!
“为了我儿子,我当然要忍!”
“那我劝你还是别忍了!免得憋坏了身子又憋坏了心!建议宁总裁每周支出200块钱预算,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要紧!”
“开玩笑!若是我想解决生理问题,不定每周要多出多少预算呢!”
气死了,宁丛风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内在早已七窍生烟,他回来这么晚她不仅不闻不问,反倒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就算依照那个小护士的方法她看见了印有唇印的衬衫,想必也不会在意吧!
其实以两人先前那样的相处模式,实属暴风雨前的宁静,像今天这样的酣畅争吵,是必然结果。
“是是是,宁总裁屁股后面的莺莺燕燕组一个百鸟乐园供游人观赏也是绰绰有余,何苦委身在我一个孕妇身边装腔作势虚情假意!?”
“装腔作势虚情假意?”宁丛风恼了,“我哄了你这么久你就提炼了这么八个大字总结了我?”
沈西珂见他眼底陡然冰冷,自知用词太过,然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要想收回来已然不能,恰巧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在生产,样子好像难产了一样,对着太医说着要“舍母保子”的话,沈西珂转过头来,盯着宁丛风的眼睛说:
“你这么在乎你的孩子,要真是像电视剧里一样,危急关头只能保一个,你保我,还是保孩子?”
宁丛风此时像一块冰雕般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两人眼神交锋,空气瞬间凝结!
沈西珂问完了这个狗血问题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聊,平日里她从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做这种无聊的假设,想来宁丛风也不会回答,他和她一样,一样会嫌这种假设太无聊。
可是他却开口回答了,凉薄的唇发出三个字节,这答案,让沈西珂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眼里的伤心幻化成一潭死水,可从喉咙顶上来的那股痛苦酸涩很快就侵袭大脑,最后将那痛楚悉数化为嘴上的刻薄尖锐,一字一顿的还了回去:
“你选择的很好,但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留下,你的孩子!!”
你知道,爱情中有两种事是难以自制而停的,一种是床上的极致,另一种,就是怒下的狠词。互不相让的争吵只要没有一方先举白旗,就要继续伤害下去,什么戳中要害就骂什么,什么最痛就说什么,这种要害和最痛往往都是双方的所有物,戳中了对方,也中伤了自己。
战争停止了,宁丛风没有举白旗,而是转身,甩门而去!
沈西珂狠狠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压坏了薄如蝉翼的蚊帐。
正如当下他们的感情,薄如蝉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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