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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咔嚓――
看到爱慕已久倾心不已的校长大人当众吻了那个女人,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一波接一波的心碎声,无数女生的玻璃少女心啊,就此碎了一地,再也无法还原如初……
尽管校长大人花名在外,但无论是从花边新闻上还是自己请人偷偷尾随偷偷拍下里的照片里面都没有如此直接而火辣的场景,校长大人虽然看起来风流多情放荡不羁,但其实为人很不容易接近,在这之前,他跟其他女人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挽手拥抱亲吻脸颊而已!
但是现在,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中,在大庭广众之中,在朗朗乾坤之下,如此轻易地吻上了那个女人的双唇!
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不等少女们的玻璃心碎得彻底,接下来的场景更是让她们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只见那个同样帅得人神共愤的执事大人大步上前,捏起拳头就对着校长大人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狠狠地揍了一拳,直接把校长大人打偏了头!
太尼玛凶残了……校园暴力啊这是!快来人啊,叫保安!叫警察!
苏瑾年也被千重樱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揍懵了,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小步跑上前扶起安奚容:“呃,你没事吧?”
“第二次了……”安奚容憋得内伤,伸手搭在苏瑾年的肩头靠在她身上,口吻悲戚而苍凉,“因为你,我被揍第二次了……”
矮油,不要那么记仇嘛,又不是她揍的,再说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自讨苦吃,冒犯在先……
当然,苏瑾年只能在心里腹诽,脸上是绝对不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的,为了安抚无端被虐的安三少,苏瑾年只得转头去教训手下:“千重,给安校长道歉!”
“对不起,我做不到。”
看着那两人相拥在一起,千重樱的脸色瞬间就暗到了谷底,英俊的面容此刻冷如冰霜,就连视线都锋利地几乎可以杀人。
大小姐真是傻,竟然会为了那种人开脱,难道她忘记了那家伙先前是怎么对她的吗?人家明摆着设了套子让她钻,她还真的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还是说,大小姐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一想到这个,千重樱的眼色更冷了,刺刀般的目光扎在安奚容的俊脸上,似乎要在上面戳几个窟窿才肯罢休。
感受到千重樱十分敌视的目光,安奚容没来由觉得有些熟悉,刚才这个男人揍他的架势似乎在不久前上演过一次,只不过那次是苏司晟那个深藏不露的温润君子……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相似啊!难道被揍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吗?!
听到千重樱这样回答,苏瑾年脸色一僵。
被西门烈那个混蛋拒绝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被自己的“属下”忤逆?某女终于忍不住发脾气了:“你要是坚持不肯道歉,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本小姐雇你来不是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闻言,千重樱却是扬眉浅浅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露着浓浓,类似于绝望的,深得无法化开的……悲伤。
一阵清风拂过,抖落香樟树枯黄的落叶,炙热的阳光拷打下,绿得发亮的树叶散发出浓郁的植物香气。
飘零的黄叶下,千重樱款款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远。
苏瑾年瞬间无言了……
啊喂!这是什么情况?!丫个死小孩居然比她还傲娇?!竟然生气了?生气了!
说都不让说一句啊!好脆弱有木有?
执事大人您的职业操守何在……她这个主人当得是有多憋屈啊!
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安奚容眯着眼睛看着千重樱走远的背影,心头不由自主浮现了一个有些荒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念头――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个男人的执念不免也太深了一些。
到校长办公室帮安奚容的伤口简单地消毒包扎了一下,苏瑾年才得空去弄些吃的,剩下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的唐欣然童鞋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只破相狐狸发花痴。
“喂……?”受不了某人痴迷的目光,安奚容忍不住伸手在唐嫣然面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啊?”
“校长,你是不是整过容啊,一个人天生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完美……”
“整过,”安奚容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喏,如你所见,今天刚刚被人整过。”
唐嫣然丝毫不为所动,花痴依旧:“真是的……连受了伤都还这么帅,好像更有男人味了!”
安奚容吐槽无能:“可我是被打的那个……”
唐嫣然一度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像你长得这么帅,又有钱又有权的男人,不应该有很多人追吗?只要你勾勾手指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对瑾年这么上心呢……是因为她拒绝了你,所以你才觉得不甘心同时又很新奇?”
“唔,好像是这样的……”安奚容眯着狐狸眼,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
“哼!”唐嫣然倏地站了起来,端起茶杯甩手就泼了安奚容一脸,“就知道你们这些贱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家瑾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家瑾年虽然……咳,大智若愚,但是情商真的――不忍直视!
“咳咳……咳咳咳……”
安奚容表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在没有遇见苏瑾年之前,他以为女人都是很温柔很软很萌很好捏的东西,后来他的这个认知被苏瑾年采取的暴力手段给打破了,眼下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显然要比苏瑾年更为凶悍!
“话说……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嗯哼?”唐嫣然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还想说什么?”
“你猜得不错,一开始我是觉得不甘心,后来跟她接触多了慢慢又觉得十分有趣,好像有点上了瘾。你知道那种上瘾的感觉吗?不是你戒不掉,而是根本就不想去戒掉……”安奚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对,瑾年她难搞得很,我哪里欺负得了她?”
唐嫣然切了一声,用一种判官的眼神审视他:“还说没欺负?没欺负你还把她拐到床上去?!”
“咳……她连这个都跟你说?”
“她不说我就不能套?别以为瑾年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又有些不拘小节,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当然不会为难你,但你要是敢玩弄她的感情呢,老娘迟早叫你身败名裂!”
不拘小节?
听到唐嫣然对苏瑾年用这种形容词,安奚容哭笑不得,那姑娘何止不拘小节,她简直“不拘大节”。
不过,只要对他“不拘大节”就够了。
“吱呀――”
听到开门声,唐嫣然立刻抓起一团纸巾扑到安奚容身上:“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我帮你擦擦……”
苏瑾年一进门就看见唐色女扑在安狐狸身上上下其手,趁机吃着各种豆腐,那模样要多花痴有多花痴,要多荡漾有多荡漾,搞得苏瑾年有些风中凌乱,森森地觉得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
那啥,唐大小姐您的节操呢节操?!
于是,下一秒她就默默地退开两步把门重新关了上去。
虽然有点小小的闹心……但君子有成人之美,要是嫣然真的喜欢安奚容,她一定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沾染半分!
“瑾年!”
见势不妙,安奚容腾的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作势要去追苏瑾年。
唐嫣然充分地发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精神,一把扯住了他:“你现在追出去,只会越来越拎不清。”
安奚容不无怨念地瞪了她一眼:“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呵呵,你真的有这么紧张她?”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跟你证明。”一把甩开唐嫣然抓在手腕上的手,安奚容转身就走,似乎……有点厌恶女人的碰触。
唐嫣然柳眉轻挑,对着他的背部慢悠悠地开口:“如果我答应帮你呢?”
安奚容连停都没有停一下,淡淡地甩出三个字:“不需要。”
唐嫣然摇摇头,啧啧叹了两下,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心对瑾年的。艾玛,真是做娘的都没她这么操心!
回到家里,苏瑾年以为千重樱不会再搭理自己了,没想到一走到阳台就看见他在花园里――
咳,练剑。
看样子,对于明天的那场决斗,他比自己要紧张多了。
记得小时候,阿晟也经常这样在花园里练剑。阿晟是属于那种做任何事都非常专心并且刻苦的人,因而只要是曾经涉及的领域,都能取得十分优异的成绩,不管是练剑也好,跆拳道也好,还是学医,甚至是经商,只要他投入精力,必然能做得十全十美。
外人只看到他头顶上带着的种种光环,只知道他含着金钥匙出生名门世家,却不知道在背后他所付出的比别人多出千百倍的辛苦。
她欣赏阿晟的努力,认可他的辛苦,但爷爷却对此视若无睹。苏瑾年知道爷爷对自己是偏宠的,所以不能埋怨爷爷为何不公平地对待三个孩子,反而要让阿晟的才华被埋没,她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阿晟争取到最多的利益。
看到苏瑾年款步走了过来,千重樱收起长剑停了下来。
“大小姐。”
冷峻的脸色面无表情,就连声音也是不温不火的。
苏瑾年勾起眉梢:“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千重樱垂眸:“大小姐没有错,是我太冲动了。”
“你是太冲动了。”苏瑾年毫不客气,“不管怎么说,安奚容也是银耀学院的校长,你在学校里公然打人,如果他一定要追究的话,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踏进银耀半步。”
“大小姐教训得是,我明天就去校长办公室向安校长道歉。”
“道歉?”苏瑾年嗤了一声,笑道,“道歉就不用了,他确实该打。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还要摆出这幅死鱼脸给本小姐看?除了那件事,本小姐想不到还得罪了你什么?”
千重樱握紧剑柄,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苏瑾年清澈的双眸,她的眼睛那样清透纯澈,似乎完全看不懂他的情绪与悲戚,这种感觉让人很难承受,仿佛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大小姐不肯相信我?只要大小姐能信任我,明天的决斗我一定可以取胜。难道大小姐不知道吗,得不到认可的执事,是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水平的。”
“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苏瑾年莞尔一笑,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对他耿耿于怀的事情不以为然,并不认同,“其实我很想信任你,但是你也要有让我信任的资本。”
说着,苏瑾年走到木架边抽出一把长剑,回头走到千重樱跟前摆好架势。
“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相信你。”
见状,千重樱微微有些犹豫,然而看到苏瑾年脸上的坚决,便也收敛的情绪,握紧长剑对上苏瑾年手里的冷兵器。
“三、二、一!看剑。”
随着兵刃相接的叮叮声,两束银色的剑光在半空中飞舞四溅,看得人眼花缭乱。
两人出手皆是极快,电闪雷鸣之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叫人措手不及。
“中!”
突然间,苏瑾年一声轻喝,随即收起长剑往后退开两步。
千重樱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竟然……输了。
随手把长剑插回剑鞘,苏瑾年走到一边坐下,拍了拍石桌示意千重樱过去。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不是因为剑术水平的高低,也不是什么技巧的问题,”抬手往千重樱的胸口轻轻一点,苏瑾年挑眉,“而是因为你这里面没有杀气。”
千重樱目光微动,听苏瑾年继续说。
“试想一下,如果一只饿极了的野兽扑到你身上想要咬断你喉咙,而你却想着如何放它一马,那么,就算你手里拿着猎枪也照样会没命。真正决斗的时候,不容许有一点点的犹豫和心软。你或许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一个可以战胜一切的王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良久,千重樱颔首承认,他不可能对苏瑾年下杀手。
而且正如苏瑾年所说,他的双手从来没有沾过血,也没有本山藤田那种野兽般的攻击力与爆发力。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认知,就算她杀过人,那也是无意中失手错杀的……
像是看出了千重樱心中所想,苏瑾年淡淡一笑:“不错,我杀过人,不是过失杀人,而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千重樱猛然抬眸看向她,他忽然发觉,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若是别人我不会说,但既然是你的话,说了也无妨,毕竟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出国那三年,说是在英国留学,其实不然……那段时间真的很黑暗,我不清楚你能不能想象,我知道你们执事都受到过十分严格的训练,但是我的训练量,大概是你们的十倍,甚至是二十倍,三十倍。”
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冷冷清清的站着一个女人,掩藏在花繁枝茂的盆栽中很难叫人发觉。女人清丽的面容上那双秀气的眼睛像猫一样诡暗,目光穿过疏疏落落的枝叶,落在花园里聊天的两人身上。
距离隔得有些远,苏青荇听不清楚那两人谈话的内容,然而他们刚刚的精彩决斗却是尽数落在了她的眼底。
尤其是苏槿年刚才那种娴熟而高妙的剑术,实在不能不叫她忌惮,平白生出几分顾虑来。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她已经退无可退,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必须闭上眼睛跳下去,至少那样的话,或许还能抓住一线生机。否则,就凭苏槿年追根究底的个性,一旦下决心调查,牵扯出当年的事情,那么她在这个家中真的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姐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瞟了眼花园中仍在闲聊的男女,苏青荇沉下眸子,回身的刹那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义无反顾的疯狂笑意,下定了决心孤注一掷。
花园的石桌边,苏槿年一手转着茶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那几年在基地的训练。她说得很轻松,眼角含笑,一派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但千重樱很清楚,那种超越了人体极限的非人的训练究竟有多么的残酷。他不知道苏槿年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圈子里面,只单单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孤身一人陷入到那种炼狱般的境地,从此孤立无援四面楚歌,就觉得非常的……辛酸。
“爷爷说我从小就不会哭,好像天生没有泪腺似的,但是那段时间我哭了不止一次,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流着眼泪也还是要咬着牙齿训练,所以后来我干脆就不哭了。每天累得仿佛要死过去一样,可第二天睁开眼睛看到阳光,就会觉得无比的……嗯,那种感觉该怎么说呢,就是很侥幸,然后同时又很佩服自己――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居然没有死掉?!哈哈,其实有时候差点就放弃了,但总觉得不甘心,所幸后来坚持了下来……”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感觉到那种被厄运活生生鞭挞的煎熬,但同时也会觉得那是值得付出的辛苦,大概……人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吧。
“你不知道我以前的脾气有多坏,谁要惹到我,我非一刀一刀地把他砍成鱼段子不可,但现在我就不会那么冲动了,我大概会直接――嗯,弄~死~他~”
千重樱安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不由莞尔,偶尔动了动嘴唇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而更多的是,他很明白,大小姐现在说的这些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他已经错过了那个在黑暗之中慌乱无措,会哭会笑,会痛会累,会在无法承受的时候渴望别人能拉自己一把的女孩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内心强大,爱憎分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打击到她。
“好了,天快黑了,我们进去吧。”
苏槿年耸耸肩膀站起来,抬眸看了眼水池中成片成片的碧色荷叶。她不后悔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苦楚,只是希望在以后道路上,永远也不要再用那么残酷的方式成长。
“那……”千重樱有些犹豫,薄唇微张,却是开不了口。
苏槿年轻抬眉梢,回头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千重樱微蹙眉头,显得有些为难:“如果查出来那些事都跟三小姐有关的话,大小姐决定怎么做?”
苏瑾年有些讶异:“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修长而浓密的睫毛缓缓垂下,叫人看不清那褐色眼眸中的情绪,千重樱口吻平淡,倒也不见有任何异样:“因为三小姐对于大小姐而言,似乎是比较重要的人。”
“那是以前。”苏槿年眸色微暗,断然开口,“合则来,不合则散。看在她以前救过我的份上,我会留她一条命,至于对她的惩罚,就看她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了,我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毕竟姐妹一场,该秉公处理我自然公事公办。”
这已经是她对别人最大的宽恕了――
看在……父亲和阿晟的情份上。
灯火通明的市区中心,四通八达横贯东西南北的马路上车水马龙,绚烂夺目的霓虹灯,变幻无穷的音乐喷泉,人来人往的精装门店……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城市人声鼎沸的热闹与浮华。
在街角的一家老字号餐厅门口,缓缓驶近一辆炫酷拉风的高端跑车,门店侍者快步上前打开车门,随即从车上跨下一个身材魁梧的英俊男人,以及一个在晚上也不忘戴着墨镜的娇小女人。
看到苏青荇如此小心翼翼,陆尚川颇有些不屑:“你现在这幅妖媚的模样跟平时的清纯简直天差地别,就算你爸从你面前走过,也未必能认得出你来。我看你是谨慎过头了,把墨镜摘下来吧。”
“哼,”苏青荇轻哼一生,甩了甩头发,“不用你管。”
“呵……”陆尚川随意一笑,不再管她。
看到陆尚川对自己抬了抬手臂,苏青荇不由蹙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中不无畏惧与嫌恶:“干什么?”
对这个男人,她一直杯弓蛇影。
陆尚川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臂示意:“你不是我的女人吗?”
苏青荇这才不清不愿地挪到他身边,抬手挽住他的手臂。
“呵呵,”陆尚川满意一笑,伸手越过她的背部在她丰腴鲜嫩的翘一臀上狠狠掐了一把,听到她深吸了一口冷气顿觉宽慰无比,“这样子才乖嘛,我的小妖精~”
说着,也不顾苏青荇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都问候了百十千遍,迈开步子便就志得意满地昂着下巴朝餐厅包间走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妖精为什么突然间死皮赖脸地求他把席雪妍约出来吃饭,还一定要让自己带上她,不过对于这种免费吃豆腐占便宜的好差事,自然是有多少来多少,他陆少爷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点好菜后等了十多分钟,席雪妍便就带着她重金聘用的sa顶级执事推门进了包间。
“妍姐,你可算来了,我可是等你了大半个小时了!”
陆尚川一手揉着苏青荇的胸前的柔软,一边扬手对席雪妍打了个招呼,苏青荇被他这种大胆的举动吓得心有戚戚,然而一时又挣扎不开,整张脸顿时就红了一片,索性她今天穿的衣服带了件小外套,不然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席雪妍深知陆尚川的风流本性,对他身边走马观灯似的一波波换着的女人司空见惯,就也没有太过在意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要不是阿钰以前跟他来往密切,她在私底下还是非常不待见这个男人的。
这次也是因为陆尚川提到了决斗的事情,她才会前来赴约,毕竟向苏瑾年发出挑战的这个报仇方式,就是他之前的提议。
而她,碍于苏瑾年背后强大的势力,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陆尚川倒是很享受这种刺激的游戏,一边笑着跟席雪妍闲聊,一边变本加厉地蹂躏苏青荇,好几次逼得苏青荇险些叫出声来。
苏青荇终于忍无可忍,故意打翻酒杯洒在了衣服上,随着哐当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交谈中的两人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她,陆尚川的兽爪也随之安分了许多。
“啊……真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歉意地对席雪妍笑了笑,苏青荇站起身来,拿着手提包转身往包间的内置洗手间匆匆走去。
席雪妍见她的胸口一大片都被酒水浸了个透湿,一对丰满的娇胸紧紧贴着薄而微透的纱质隐约可见,神色间满是狼狈,不免心生怜悯,解下了自己的披肩交给本山藤田:“把这个给那位小姐送去吧。”
“是。”本山藤田接过披肩,跟着走到洗手间外轻轻敲了敲门,言行举止却是十分之绅士,不像他表出来的那么煞气凌人,“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嗯,等一下……”听到本山藤田的声音,苏青荇立刻走过来把门打了开。
一抬眸就看到苏青荇胸前袒露的大片雪白肌肤,本山藤田立刻撇开了视线,伸手把席雪妍的披肩递到她面前:“这个是我们小姐让我拿来给你,不介意的话你就戴上吧。”
“啊,那真是太谢谢席小姐了!”苏青荇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对方,“那个……你能进来帮我系一下吗?衣服都湿了,有点冷,我想把披肩反过来带,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在背后打个结?”
“这……”本山藤田有些为难,回头看向席雪妍请示,见席雪妍点头答应之后才礼节性地笑了笑,“那好吧。”
一进门,本山藤田就被苏青荇拉到了一边,正有些错愕,却见苏青荇从小包里掏出一小瓶药水递到他面前。
苏青荇时间不多,所以语速有些快,压着声腔凑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服他:“我知道你明天要参加决斗,对手是苏家大小姐苏瑾年的执事,也有可能是她本人,你把这个涂到决斗用的剑刃上,我保证你在明天的决斗中无往而不利。”
本山藤田皱了皱眉头,露出狐疑的神色,先是看了一眼药水,继而抬眸打量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只见那张浓妆艳抹的俏脸上是一派冰冷阴沉的神情,暗含着某张显而易见的恨意。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慢性毒药,只要融进血液就会致人中毒,毒性很强,但是当场不会发作,二十四小时候后才会致命,因为毒药在渗入人体血液后会发生生化反应,所以在人死亡之后很难被化验出来。如果你想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取胜,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能从千万名执事候选人当中选拔出来,并且一步步走到sa顶级执事的位置上的男人无疑是十分优秀的,而一个优秀的人往往都有极为强烈的自尊心与自信心,本山藤田对自己的能力尤其自负,他本能地希望用自己的才华打败对手。
因而,听到苏青荇的这个提议,他下意识就十分抗拒,不由微微沉下脸色,开口拒绝她:“决斗是一项非常公正并且庄重的仪式,我代表我们家的小姐参加决斗,又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大小姐于不义?对不起,我不能认同和接受你的提议。”
把话说完,本山藤田转身就要走。
“哼,你这样……根本就不算一个合格的执事吧?!”苏青荇在身后冷冷嗤了一声,口吻中透着无遮无拦的鄙夷。
本山藤田回过头,面色有些不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青荇抬头看着她,勾起嘴角笑得冷佞:“苏瑾年是杀死席成钰的杀人凶手,这段时间你一直陪在席小姐身边,难道看不出来她对弟弟的枉死有多介怀?这次她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杀了苏瑾年给弟弟报仇,这份决心……难道你没有体会到吗?呵,还扯什么公平正义的鬼话,你明明就知道,席小姐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送苏瑾年下地狱!”
听到苏青荇这么说,本山藤田目光微微一动,不由得有些犹豫。
这个女人说的不全然都对,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错,自从席成钰少爷去世后,席家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拨不开的阴影,这三年来,席家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很痛苦,作为席家的长女,大小姐更是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明天的决斗是大小姐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赌局,他或许真的不该那么的自私和任性……
审视般的目光直直打在苏青荇的脸上,本山藤田在刹那间忽然变得有些凶狠骇人,连声音都透露出了浓浓的煞气:“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无法对抗本山藤田猛兽般的视线,苏青荇缓缓垂下眸子:“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苏瑾年欺人太甚,害得我家破人亡,无论如何我都要她血债血偿,只可恨我不能亲手杀了她!”
苏青荇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本山藤田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烈恨意却是做不了假,只要她不是针对大小姐,他倒是可以考虑她的建议。
“藤田,你们好了吗?”
见两人在洗手间呆了良久还没出来,席雪妍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听到席雪妍的叫唤,苏青荇倏地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本山藤田,迫切的目光中盛满了渴求,捏着小瓶子伸到他面前的手一直没有放下,仿佛濒临绝境的动物。
“嗯,弄好了。”
本山藤田回应了一声,说着便推门走了出去,转身的刹那抬手抓过那个小瓶子放入了上衣的口袋中。
收回手,苏青荇缓缓吐出一口气,晦暗的眼眸中聚起越来越浓的笑意,怨恨,以及……得意。
苏瑾年,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不要再来打扰她的人生了!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并没有衣冠不整面红耳赤之类的可疑迹象,席雪妍便也没再多问,倒是陆尚川看着苏青荇的目光愈发的淫邪不善起来。
等到本山藤田回到身边,席雪妍就起身准备离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虽然明天的决斗至关重要,胜败在此一举,但席小姐也不必为此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陆尚川的脸上是一贯玩世不恭的暧昧笑意,“女人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为好,不然容易老得快……”
“这个我自有分寸,就不劳陆少爷挂念了。”席雪妍的脸色微微一暗,对陆尚川游戏般的态度不甚反感,转过身带上本山藤田就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一走,包间里就只剩下了陆尚川和苏青荇。
苏青荇达到了目的,自然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伺候边上这只衣冠禽兽,抓起小包站起来也准备走人。
然而陆尚川又岂会轻易放过这块到手的肥肉?
不等苏青荇站稳身子,手腕猛地被陆尚川一把抓住,连拉带拽的扯进他的怀里,一转头,扑面而来就是某人夹杂着酒精味的湿热气息:“怎么,你以为利用完本大爷之后还能那么容易就走掉吗?”
苏青荇心头一震,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瞳孔一阵放大:“陆尚川你疯了!这里是饭店!”
“饭店又怎么样?”搂着苏青荇的小蛮腰转了个身,陆尚川一把掀起桌布把桌面上的酒水菜盘扫了个干净,继而托起苏青荇扔到了桌子上,饿狼似的压了上去,“小贱人,刚才你在洗手间里对那个日本人干了什么?”
苏青荇撇来脸,厌烦不已:“我干什么用不着跟你交代!”
“呵呵……”陆尚川冷笑一笑,一抬手就扒掉了苏青荇的上衣,惹得苏青荇直抽一口冷气,想推开他却又不敢反抗,“你倒是有本事,拿这对早就被本大爷玩烂了的酥胸去勾引别的男人?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干死在餐桌上?!”
说着,也不给苏青荇喘气的机会,陆尚川眼神一狠,在没有任何预兆下直接贯穿了苏青荇的身体,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险些让苏青荇痛得昏死过去。
那一刻,苏青荇的意识不禁有些恍惚,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决斗的事情一经传出,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苏老爷子耳听八方自然不会不知道,故而一大早就吧苏瑾年叫到了书房。
一觉睡到自然醒,苏瑾年神采奕奕:“爷爷,找我来有什么事?”
关于昨天席雪妍的挑战,旁人只知道席小姐给她下了套子,却不知道她以守为攻在后面加的那个条件,才是真正的陷阱。
本山藤田的剑术再厉害又怎么样?他再有攻击力又怎么样?就算他杀了人又如何?
他有过为了一线生机而发了疯似的跟人拼死厮杀的经历吗?他有过在三十个人里面杀到昏天暗直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经历吗?他有过那么惨烈的身经百战的经历吗?
也许在寻常人面前,他是无敌的,但是在她苏瑾年面前,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见到苏瑾年胜券在握的样子,老爷子弯起眉眼笑了笑:“对于今天的决斗,你有几分胜算?”
“那还用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敢答应么?拿什么开玩笑也不能拿小命开玩笑啊!”
对于苏瑾年的回答,老爷子表示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以示赞许,转而起身从背后的墙壁上取下挂在上面当摆设的一柄长剑,走到苏瑾年面前把长剑交到了她的手里:“这把剑我以前用过,还没有过任何的败绩,明天你拿去用吧。”
接过剑的一刹那,苏瑾年只觉得手心一重,这柄剑沉得很,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显然是把真材实料开过锋的利刃。
虽然这把剑一直挂在墙壁上当做装饰,但实际上长得并没有特别的华丽,除了剑柄处镶嵌的一颗绯色宝石就没了别的饰物,剑鞘的花纹繁复细致,但并不显得花哨,暗黑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朴素。
缓缓从剑鞘中抽出长剑,那种森冷酷寒的光泽直逼人心,让人没来由生出一种畏惧来。
苏瑾年眼前大亮:“真是好剑!”
不过,这是杀人的剑,拿到决斗场上似乎……不太合适吧?
这么想着,老爷子慈祥而淡漠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拿这把剑去决斗吗?”
苏瑾年坦白地摇了摇头。
看到苏瑾年这么单纯,苏老爷子顿时有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淡淡忧桑,这个孩子还是太嫩了啊,不够火候,看来他还要慢慢调教才行。
收敛神情,苏老爷子面色一正,沉下了口吻。
“苏苏,你要记住一件事,在a市,甚至是在整个东南境,没有人――可以挑衅苏家。”
看到老人脸上那种商人所独有的霸道气魄与老谋深算,苏瑾年对老爷子的教诲表示深以为然,姜还是老的辣,爷爷的金言玉律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回头她要找个本子赶紧记下来才行――以后行走江湖,就靠这个了!
但是,别人硬要挑衅怎么办?
要是遇到了像席雪妍那种不顾一切来势汹汹的人,她总不能当缩头乌龟拒不应战吧?
那也太没面子了。
“任何挑衅苏家的人,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有些事情苏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人却不能纵容。”苏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了拍苏瑾年的肩膀,“苏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呃……”苏瑾年微微缩了缩肩膀,抬手往脖子上轻轻一抹,小声地问道,“不会是要我……杀了他吧?”
“死丫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老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深刻地意识到要把苏瑾年培养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商界掌门人是一件多么“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艰巨任务,“爷爷的意思,是让你趁此机会好好给对方一个教训,不能让别人觉得苏家是容易欺负的,不然,到时候谁都跑到家门前来撒野怎么成?你让千重下手不要太重了,弄个残废就差不多了……”
弄个残废――
爷爷你怎么能用这么随意的口吻说出来呢?!
都残废了还叫下手不重?!那什么才是下手“太重”?!
次奥,老人家的思维果然不是平常人可以的理解的,俗话说三岁一代沟,他们爷孙差了三辈,那代沟就不叫代沟了,简直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啊!
拎着沉甸甸的长剑出了门,苏瑾年的心情突然就沉重了起来,老爷子的要求太难满足了,又不能下手太轻,又不能下手太重,决斗的时候刀剑无眼谁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
最重要的是,按照规定,好像决斗的时候是不能用真刀真枪的吧?!
猛然间想到这一点,苏瑾年立刻转头朝“百科全书”执事大人求证,千重樱童鞋果然见多识广学识渊博:“银耀学院的校规上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准使用具有杀伤性的器械,只不过大多数的决斗,为了保障决斗双方各自的人身安全,所使用的都是道具器械,校规上面只明确提出一点,就是不能闹出人命给学校引来官司。”
“这么说,就算打个半死只有还有一口气在,也是可以的了?”啧啧,这学校还真是奔放啊!
“虽然之前没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但原则上来讲,只要决斗双方不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校方便就不予干涉。”
上车前,苏瑾年忍不住拉了一把千重樱,柳眉微微蹙起,终于意识到了这场决斗的冒险性――
小千重细皮嫩肉的,要是被划伤了那得多可惜啊。
感觉的苏瑾年掌心传来的热度,千重樱不由回头去看她:“怎么了?”
“我很担心你的安危啊……”苏瑾年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千重樱微微一笑:“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让那个什么本山藤田的弄伤你的脸啊!我最讨厌别人顶着一脸刀疤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好难看的……”(vampire:啊,膝盖中了一箭……主人你这是在说我吗?人家的玻璃心都要碎了。)
完美无缺的微笑僵硬在了某人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小小的失望与尴尬。
“让大小姐讨厌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鉴于决斗是银耀学院内部的私事,因而就算门口的记者和赶过来翘首以盼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敬岗敬业的保安大叔还是十分不近人情的将他们拦在了门外,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放进去!
但就算这样,学校里面围观的人群还是很可观的,安奚容身负校长重责自然不能缺席,席家父女也一早到了现场供人观摩,老爷子为了给苏瑾年压阵,竟然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比她还早到了一步,跟着是唐嫣然带来的一打后援团说是要帮苏瑾年打气助威。
苏青荇坐在陆宗睿身边,时不时找话题跟他聊天,对方却只是偶尔回应了一两句,看到苏瑾年来了之后,更是全部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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