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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房内不出所料是一如既往的乌烟瘴气,那个高大威猛像是野兽般的男人还还是像往常那样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见到苏青荇的时候嘴角挑起一丝邪笑,抬手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因为没有了任何牵挂和在乎,那种自暴自弃的心情已经把苏青荇所有的情绪都淹没了,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心惊胆颤惴惴不安,苏青荇快步走了过去,面对着陆尚川缓缓跪下。
在膝盖触地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宿命的感觉,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这样的交易,好像她天生就要做这些卑贱不耻的事情一样,一如那个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手心被众星拱月的女人,她们之间的鸿沟……根本无法逾越。
就在苏青荇伸手去扯陆尚川裹在腰际的浴巾的时候,对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甩到了旁边,跟着传来鄙弃冷漠的讽笑。
“你以为你这幅人见人厌鬼见鬼愁的样子还能勾起本大爷的食欲吗?少来恶心我了!既然你都已经看出来我对你姐姐有兴趣,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掂量掂量一番,你跟你姐姐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就算你比一般的女人要上档那么一些,可是一跟你那个尤物姐姐比起来,就只能算是残次品了……呵呵,知道陆宗睿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因为他连看都懒得看你,如果换成是我,我的眼睛也只会长在苏瑾年身上……”
“你给我闭嘴!”
苏青荇可以忍受别人侮辱她,但却绝对不能容忍别人一边拿她和苏瑾年作比较,一边还说着苏瑾年的好。
“我有哪点比不上苏瑾年那个贱人了?!凭什么全世界的男人眼里都只有她?!”
陆尚川不屑的挑起眉梢,反问她:“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你姐姐?脑子?脸蛋?身材?还是在苏家的地位?”
似乎早已厌烦了这个女人,没等苏青荇再开口,陆尚川即便大手一挥,对着房内另外几个看着好戏蠢蠢欲动的狐朋狗友浅浅一笑:“我知道你们想玩她很久了,现在她已经被赶出了苏家,不再是苏家的三小姐了,所以随便你们怎么玩都行,哪怕是玩死了……呵,只要处理干净,想必也没什么人会来追究。”
听到陆尚川说的话,苏青荇浑身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
“陆尚川!你敢这么对我?!”
“小丫头……”走到苏青荇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陆尚川坏笑着眯起眸子,淡漠地吐出几个残忍的字眼,“你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房间里任何一个男人,捏死你都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看到另外三个男人摩拳擦掌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陆尚川蓦地松了手,把苏青荇甩到了那几人身边。
“陆尚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啊!放开我!滚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禽兽!放开我!放开我!”
没想到陆尚川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苏青荇一下子就懵了,挣扎着想要逃走,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力气又大得惊人,她根本就脱不开身,才站起来就立刻被扯了回去,周围都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淫贱的笑声,慌乱之中衣服被一块块地扯破露出里面性感撩人的内衣,立刻就引起那些男人不无淫靡的哄笑。
“啧啧,这妞儿竟然还穿了性感内衣过来,老大,她还想诱惑你呢……”
“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的女人,私底下竟然这么放荡淫一乱,你知不知道每次一听到你的浪一叫,我就想要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干晕你!”
“来来来,你以前是怎么伺候老大的,今天就怎么伺候爷几个,只要把也伺候爽了,说不定爷心情一好就会放了你,不然……哈哈,有你好受的……”
苏青荇挥着手臂想要推开他们,却被他们抓着手臂牢牢按在了地上,蹬着脚想要站起来,两条腿却被拉扯扭曲成一个残忍的弧度,痛得她忍不住连连倒吸了几口冷气,额头冒出一大片冷汗,连痛呼都只能是断断续续的。
“滚开啊混蛋!畜生!不要碰我!不要……啊!”
一瞬间,整个身体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苏青荇痛得险些昏死过去,这群男人比陆尚川更为粗鲁残忍,变态到了极点,苏青荇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她以为在被陆宗睿拒绝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她了,然而事实证明,那不过是整个悲剧的开头而已。
眼前的这些人正一点一点的把她仅存的尊严撕碎,毫不留情地践踏她的身体和灵魂,那种被狠狠撕扯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扔进油锅里面翻来覆去的煎炸,七荤八素的感受淹没了所有的感官,她甚至恨不得自己马上立刻就死掉,但是这群禽兽却不肯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唔!唔唔唔唔……”
面对火热朝天的真人版春宫大戏,陆尚川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脸上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手里的手机屏幕正分秒不漏的拍下苏青荇被强一暴的画面,一直都苏青荇彻底的昏厥过去,陆尚川才收起手机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切,这样就晕了,真没意思!”
“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呢……”
“不过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也不知道苏家的女人是用什么洗澡的,皮肤那叫一个嫩滑,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比的。”
踢了一脚瘫软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三个男人兴致索然地站了起来,舔着舌头意犹未尽。
“不知道那个苏家大小姐的滋味尝起来又是个什么味道?真是光想着就让人销魂无比啊……”
听到有人这么说,边上另一个男人立刻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一边转头对陆尚川赔着笑,一边开口教训那人:“臭小子,你还真敢想啊?!老大的女人咱还是少打主意比较好。”
被打的男人不服气:“那又怎么样,老大迟早会玩腻的,到时候还不是归我们?”
“那可不一定,”第三个人摸着下巴摇摇头,“老大这次好像是认真的呢,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老大对哪个女人花这样大的心思了?”
听到他们几个在讨论,陆尚川却是淡淡一哂,没有再说话。
认真?什么才叫做认真?肯花心思是因为那个女人值得他花这样的心思,陆尚川从不认为,自己胸口皮囊下的那颗心会为了哪个女人而跳动,女人嘛,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摆弄的玩具罢了。
在外面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房内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一直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本山藤田立刻拿着从工具房顺来的门卡打开刚才那些人所呆的房间。
一进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腥味,席雪妍虽然恨透了那个杀死弟弟的凶手,但是在看到地上那个被玩弄得遍体鳞伤的女人之后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残忍,胃里一阵翻滚几乎要呕出酸水来。
看到席雪妍脸色泛白,本山藤田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小姐,你没事吧?”
席雪妍撇开视线,转头看向另一边:“我没事,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本山藤田走过去在苏青荇的鼻子前探了探呼吸:“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
席雪妍捏了捏拳头,胸口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但又忍不住有些犹豫和迟疑。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本山藤田颇为善解人意地提议:“大小姐,机会难得……而且苏小姐不是说过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吗?就像苏小姐说的,她根本不可能会改邪归正,放纵下去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苏小姐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对席家有莫大的恩惠,我们为她扫除一个心腹之患也是应该的……”
席雪妍自然明摆他的意思,只不过真的要下手,总归有些心理难安:“明明是姐妹两人,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根据我的调查,苏青荇的母亲林海旋跟苏小姐的母亲顾婉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一度情同姐妹,后来林海旋在顾婉怀孕的时候跟她的丈夫苏文皓发生了关系,并将此事告诉了顾婉,顾婉得知后没过几个月就患上了抑郁症,在生下苏小姐不久就出车祸去世了……”
这些都是陈年旧账,当年在a市豪门圈也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与诟病,后来虽然被苏家压了下去,但是稍微费些精力还是能查到一些。
“原来是这样,”席雪妍对这种二十多年前的八卦自然了解不多,她只知道林海旋是苏瑾年的后母,但具体是怎样一个内幕却不甚清楚,眼下听本山藤田这么一讲,很多事情在一瞬间就恍然大悟了,“那种品性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小姐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委屈,没必要再继续承受这种无妄之灾。藤田,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把这个女人处理干净吗?”
听出席雪妍话里的意思,本山藤田上前两步抬起右臂搭在左肩,躬身行了一个正式的礼仪:“藤田愿为大小姐做任何事情,绝不辜负大小姐对我的期许。”
因为本山藤田还受着伤,两只手臂都不能使太多的力,费了好些时间两人才把苏青荇弄到箱子里,又辗转弄出了酒店,按着苏青荇包里放着的酒店门卡上面的信息找到她之前所住的那个酒店。
本山藤田的想法很简单,苏青荇被苏家赶了出去,又被陆尚川弄成了这个样子,想必早已心死成灰,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这种摧毁般的打击,所以选择自杀几乎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到底是要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的。
趁着苏青荇没有醒来,两人把她一起弄进了浴缸里,喂她吃下路上买来的安眠药,继而在浴缸里放满水,试图制造她自杀的假象。
看着本山藤田抓起苏青荇的手腕深深划下一刀,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透了白色浴缸里的清水,席雪妍忽然就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三年来的仇恨在一刹那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她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目的和方向。
“大小姐,我们走吧,要是有什么人闯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现场,本山藤田即便带着席雪妍离开,他倒是不怕什么杀人放火的恶行,只担心席雪妍吃上官司,本来这件事情她就不应该涉足,只可惜他这个执事太不合格,到头来还要大小姐出手帮自己。
“嗯。”
虽然对杀人行凶这种事免不得忐忑不安,但席雪妍并不笨,知道这种地方久留不得,便跟着本山藤田经由安全楼梯下了楼出了酒店。
“藤田,”一离开酒店,席雪妍就忍不住轻轻发抖,转身扑到本山藤田怀里,仿佛只有抱着他的身体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我们……杀人了……”
本山藤田叹了一口气,轻轻拥住她,任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受惊的,更何况大小姐原来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要不是为了报仇,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样子,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女人。
“别想太多了,那是她罪有应得,她犯下的罪孽,到底是要偿还的……我们不过是省去了中间那些繁琐的步骤,把事情变得简单了而已。”
他说的,席雪妍都明白。
但心中依然控制不住地战栗着:“藤田,你不会离开我吧……我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本山藤田微笑着,在暗淡的灯光下,在这样一个堪称是糟糕透顶的夜晚,缓缓吐出了一生当中最为真挚的誓言:“只要大小姐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陪着大小姐身边照顾大小姐,哪怕大小姐……结婚生子。”
席雪妍忽然扬眉笑了起来,指尖的战栗在那一刹那得到了缓解:“傻瓜。”
……都是傻瓜。
或许死亡对于苏青荇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和释然,至少她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早晨,阳光明媚,透过玻璃幕墙射进房间内,照亮了整个房间。
但是房间里的人,心情却是沉痛到了极点。
林海旋跪坐浴缸边,双手握着苏青荇早已冰冷的手,脸上满满都是清泪,化掉了她精心描画的妆容,显露出那些岁月在她脸上残留下来的细纹,嗓子早就已经哭哑了,连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苏青荇竟然就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单看着苏青荇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就已经让她心痛到了极点,电话打给苏司晟却找不到人,打给苏文皓又是忙音,那一瞬间,林海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难道这就是报应?!
她不信!她不信……
听到房间里传来脚步声,跟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林海旋这才失魂落魄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太陌生的面容。
“真是可惜,怎么就自杀了呢……”
来人抬眸往浴缸中瞄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口吻中一派惋惜,然而晦暗的眼眸中却不见任何情绪。
林海旋冷冷开口:“你来干什么?”
“知道青荇妹妹被爷爷赶出了苏家,我还真是有些诧异,虽然爷爷一直都偏宠苏瑾年,不太喜欢青荇,但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你说,这姐妹俩都是他的亲孙女,怎么待遇就相差这么大?”
男人一身休闲的深蓝色衬衫,双手插在裤袋里,斜靠在浴室入口的门框上,坚硬的短发碎碎地盖住额头,露出一双精干的眼睛,挺拔的鼻梁高而直,鼻尖微微勾起,把整张脸勾勒成了一个冷漠寡薄的形象,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十分的不好相处。
女儿的死让林海旋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心神衰竭精疲力尽,见到有人来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掩饰,赤果果地把所有哀痛的情绪展露了出来,像是亟需寻找发泄的突破口。
回头看着男人一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林海旋气闷之余也顾不上跟他虚与委蛇,只怨愤地盯着他,目光中恨意凛然,仿佛他才是那个杀害苏青荇的凶手。
“哼,少在这里挑拨是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只是来看笑话的,现在也已经看到了,青荇已经够惨了,用不着劳您大驾落井下石,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呵……”男人忽然笑了起来,阴晦的眸子倒映着面前殷红的血池,看起来诡异而森寒,“谁说我是来落井下石的?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堂兄的总是要来关心一下被驱逐的妹妹,只可惜晚来了一步,没想到青荇这么受不起打击,这样随随便便就放弃了自己……不过,竟然人都已经走了,死者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还要咬牙继续走下去。婶婶你一个弱质女流要在苏家站住脚本来就不容易,要是因为这件事情病倒了,岂不是刚好成全某些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听这男人的意思好像不是来冷嘲热讽的,林海旋稍微缓和了神色,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卸下戒备,毕竟从很多的利害关系上来讲,他跟她都存在着巨大的冲突,“既然你不是来看热闹的,那又是跑来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像你这样的大忙人,总不会只是找我来叙旧聊天的吧?”
“婶婶是明白人,我也没有必要跟你饶舌费唇,原本我是来找青荇妹妹的,但既然她已经不在了,那么找婶婶也是一样的……”
男人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上前两步俯身凑到林海旋耳边,缓缓地吐出几个直捣人心的音节:“婶婶应该很清楚,青荇妹妹之所以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全拜被苏瑾年所赐,她是被苏瑾年活活逼死的……”
如果人也是冷血动物的话,从口腔中呼出来的气息大抵就是冰冷的,像是寒九天的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细细的疼。
眼下,苏司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颊上,就是那样的感觉,林海旋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沾着泪水的脸像是要结冰一样凝固了起来。
男人的话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汇集在了一起,那些想要发泄而不得发作的怨恨、悲伤、痛苦、绝望……一点点地聚集了起来,在他一字一顿加重了声调而吐出了那个名字上找到了释放的缺口,找到打击报复的对象和目标。
他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瑾年而造成的,要是没有苏瑾年的存在,苏青荇的人生必定一路顺畅阳光普照,她的一生都将是幸福而美满的,从小到大,甚至到老,都只会活在别人的艳羡和嫉妒之中,而绝对不会变成像现在这样悲惨,绝对不会落到这种凄惨收尾的地步。
如果没有苏瑾年,她也用不着承受中年丧女的哀痛,不会陷入这种求助无援的悲戚境地……
她真后悔,为什么当初一念之仁,没有趁早解决苏瑾年那个祸害!
“那你打算怎么做?”稍稍整理了一番情绪,林海旋收敛了神色,恢复到原来镇定沉着的样子,不甘心就此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还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单凭你我的身份而言,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
人人都以为豪门大宅是个天堂,却不知到要在里面生存下来有多艰难,除了要讨好那些不喜欢的人一步步往上爬稳住自己的地位,还要提防着随时都会刺向自己的明枪暗箭,有时候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崖壁上摔下来,跌个粉身碎骨。
苏青荇的死就是一个很残酷的例子。
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走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依旧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这口气她怎么也不可能咽下,但就算咽不下,也要逼着自己咽下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要为女儿报仇,就必须先让自己在那个家里面生存下去!
“婶婶这么聪明,”见到林海旋有些动摇,苏司铭浅浅提了提眉梢,深刻的面部线条在光线的作用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怎么会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在苏家这种世族大家里面,血亲可以有很多,但掌权人却只能有一个,当年他的父亲不争气,被苏文皓抢走了当家的位置,但并不代表这一辈子他都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能者居高位,他有那样的能力和才华,完全可以担起苏家继承人的位置,而且就算是论辈分,苏文皓在上一辈当中也只是排行老二。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现在担任asc集团的总经理根本就是鸠占鹊巢。
如果苏文皓有手腕有能耐,可以把苏家的事业发展的如火如荼欣欣向荣倒也罢了,可事实却是,在他担任asc集团的总经理期间,一直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明哲保身不思进取,几乎是毫无成就可言。要不是爷爷一直在幕后权衡利弊施以援手,说不定asc集团早就败在了他的手里,要让这样的人执掌苏家,他第一个不能信服!
所以,他要夺回父亲被抢走的权势地位,他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只能跟在别人身边受人牵制,他要拿回本该属于他的大权,再次铸就asc的辉煌,缔造一个商业的奇迹,金融的王国!
虽然很早之前就察觉到这个男人不安分的野心,但眼下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单刀直入锋芒尽显,强烈的占有欲和威胁感扑面而来,让林海旋禁不住生出几分畏惧。
诚然,这次是苏司铭主动来找她要求合作,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林海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头闹热想得太美好了,难道他不知道,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苏司晟――
只要有阿晟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根本是无法逾越的。
她总不可能脑袋秀逗到撇下自己的儿子不管,而去偏帮一个外人吧?
“我当然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跟你合作?你别忘了,老爷子现在最看重的孙子是我的儿子苏司晟。只要再过几年,等老爷子把权势下放给文皓,等文皓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阿晟迟早都是要接受苏家的产业的。”林海旋冷笑一声,轻蔑地瞟了苏司铭一眼,只要有阿晟在,她就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她就还有机会,“我凭什么要联合一个外人来欺负我自己的儿子?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
闻言,苏司铭微微剔起眉梢,对此不以为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也有可能是你考虑太少了……”
林海旋蹙眉:“怎么说?”
看对方一脸惊疑的神色,苏司铭不由在心下感叹,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只能看到近在眼前的片面的东西,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一个男人身上,却看不见其中的危机所在。
“再过几年?呵呵,二婶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也会有这么天真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如果爷爷真的想把权力下放给二叔,早几年就会这么做了,又何必一直拖到现在?”
林海旋眸光一动,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强撑起来的气场一下弱了下去。
苏司铭继续趁热打火乘胜追击:“我知道,二婶对司晟抱有很大的期望,这种望子成龙的心情每一个做母亲的都有,但是二婶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在这里为你儿子掏心掏费地筹谋,他也未必会领你的情?现实有时候是很残忍的,但也不该自欺欺人蒙上眼睛不去看,如果爷爷真的有意向把司晟培养成接班人,又怎么可能纵容他去学医?司晟身体上的毛病只要请个私人医生就能解决了,完全没必要亲自去钻研嘛!当初你不也是反对他选修医学的么?我啊……看爷爷的这般架势,好像是要把继承权交到苏瑾年那个女人的手里呢……而且,你的好儿子苏司晟,对他的那个姐姐比对你这个生他养他的妈还要死心塌地,先是忤逆你的意思主动表示放弃继承权的争夺,后来干脆东西一收直接去了国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说不定。你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在这么一个不孝子身上,会不会太失策了?”
男人的话像是无孔不入的机关枪一样,把一颗颗子弹打进了林海旋最脆弱的地方,那些她曾经怀疑过的,不确定的想法被他逐一证实了一遍,她不得不承认,男人刚才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她担心的事情。
倘若事情怎么的朝他说的那个方向发展,她根本就是未赌先输,半分胜算都没有。
鹰隼一样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林海旋的面容,随时捕捉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到对方终于卸下防备有所松动,苏司铭不由勾起嘴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多一个绸缪就多一分把握,就是最后输了,也不至于输得那么彻底,你说呢?我聪明的二婶……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若是我赢了,定然少不得你的好处,若是我输了,你也不见得会损失什么,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看你要不要去争取了。”
林海旋被他说得头疼,但同时她又必须承认,对于苏司铭提出的建议她确实心动了。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们所进行的都是底下交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赢的人是他,她自然能沾到几分光,倘若他输了,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
如果苏司晟态度明确地站在她这边,那么她绝对不会跟这个男人沾染半分,只可惜,那个孩子却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怎么扯都扯不回来,那么……该放弃的时候,她也只能放弃了。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欣赏你的口才,但是光有一张嘴可不行……活了大半辈子,我什么都信,就是不信男人的嘴。”抬头看进男人那双犀利如刀尖的眸子,林海旋终于在一番权衡之后下定了决心,“要我跟你合作可以,但在此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以及你的……手腕。”
对于林海旋的犹疑,男人只是诡谲地笑了一笑,随即拿出手机对着苏青荇和那个满满是猩红血水的浴缸“啪啪啪”拍了几张照片。
见状,林海旋脸色一变:“你这是在干什么?”
“二婶放心,死者为大,我不会做出任何侮辱死者的事情。只不过,有用的东西自然还是应该好好利用一番,想必我这么做,青荇妹妹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屋外夜色渐深,有人沉睡,有人失眠,有人狂欢,有人哀思……所有的一切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一点点地酝酿成未来的风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所有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一段短暂的平静供人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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