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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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叹了口气，道：“在京师时，老夫曾问陈帅要南洋庙算，庙算中开口便是几万人命，到陈帅身上，就是一个个战场杀得人头滚滚，哪个军兵不想回家过好日子，吃饱穿暖衣食无忧？”</p>

陈沐点头，这他都知道，远的不说，他时常还想自己回清远、回月港，有田有宅，吃饱了就生娃，生娃累了就睡，醒了接着吃。</p>

更别说关岛立功的林满爵，带着整个把总从战场上退下来经由吕宋高高兴兴回家歇半年，陈沐也让他好好想想，歇够了回不回来——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拼命？</p>

可是。</p>

“这和朝贡有关系？”</p>

“老夫已经知道了，不论何事，言简意赅地告诉陈帅，陈帅是不能了解的。”</p>

高拱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朝贡，在大多时候是不赔钱的，陈帅那样做是赚钱，但朝廷以往的朝贡也不赔钱，赔钱只在于边鄙小国进贡时，就算朝廷把所有贡品都入官不计价依然填不平招待礼团时才赔钱。”</p>

“厚往薄来不过好听，此外，朝贡的目的在于控制周边国家，称臣纳贡，就可在其互相攻伐时调停战事，诸国不吞并，既可保全诸国百姓，不害苍生，更能使大明获利其中。”</p>

这一句，陈沐听懂了。</p>

禁止别人互相吞并，别人的国土就永远那么点儿，周围永远没有强大邻国，也就永远没有威胁。</p>

“多谢高公，陈某明白了。”</p>

陈沐不禁莞尔笑了，对高拱道谢后才说道：“那也要分出三国甚至更多，他们的国王不好动，但九州、虾夷地，都要分出，封邦建国。”</p>

高拱微微皱眉，示意陈沐继续说，就听陈沐道：“九州用汉人、日人共立一国；虾夷地以当地土人、女真人共立一国，如此一来，三国牵制，如出雄主，也可尽早发现。”</p>

其实明朝大臣从来不在乎日本，很少有人像陈沐这样对日本报有极高兴趣，他们也从不把日本放在诸如蒙古、女真、朝鲜以及西南诸族一般夷的范围内。</p>

在这个时代，华夷分贵贱，但是一家，就像已故隆庆皇帝所说：胡越一体。</p>

日本人和西洋人一样，和这没关系。</p>

“既然陈帅有意，就这样传信陈八智吧，让他寻日本国王向朝廷求援平叛，南洋军府亦向内阁递交书信，陈明利害，不日事成，南洋军府当再开东瀛都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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