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将军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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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密集，半空下坠，只把棱角，刺向大地，扎入衣襟，凛冽异常；混乱村社，骤然安静，胸脯震颤，呼哧白气，怒眼圆睁，横门冷对；兵卒聚集，刀戈相向，寒光闪烁，叮当而响，直面角力——

雍军将领站在台阶上，大喊道：此行——只为搜寻——王琨踪迹，寻找——说到此将领停顿了一下，挺起战戟指了指院内、院外的两具尸体，紧接着威严怒喝：既然——王琨已死，雍军将至，谁要造次，如同他们，徒增杀戮，殃及村寨，命丧黄泉！王凌身后年轻义士，咬牙切齿地喊道：放开少主，将军——安然出寨！其他几位义士，往前挪动几步，纷纷喊道：放开少主——放开少主——院门檐下的人群也大声附和道：放开少主——放开少主——雍军将领见兵士们已经围拢上来，便诡谲地大声说道：见二少主，年轻气盛，勇武过人，我王定会委以重任，为统一华夏，赫赫军功！王凌和几位义士，伸出手臂护着村民，再三叮嘱道：各位父老，勿要伤及自身！雍军将领身旁士兵，掩唇耳语道：将军，众怒已起，走为上策，从长计议！雍军将领见势，挥手示意，众兵士也且走且退，跨上白马，架着王宇，匆匆地跑出村社。

村民们追至璞玉河岸，虎视眈眈地看着雍军将领，故作镇静地向北速速行去。王凌见此状况，拦住一路尾随的村民，扶手，半俯身体，施礼说道：乡亲们，莫为二弟，徒增杀身之祸，雍军已去，各自回家吧！村人们在再三劝说下，便也缓缓散去；刘禹两位兄弟和几位义士站出来，说道：王凌兄弟，王宇兄弟——王凌退后，深躬上身，揖礼而道：众位兄弟，救下家父，王凌已经，感激不惊—至于二弟，回禀家母，依命而行；今日之境，再行纠缠，恐村社受祸，村人性命堪忧！那位青年走上前来，扶手施礼，说道：王兄，往日听闻——王将军一家，忠孝仁义，大公无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乃我老襄国之幸，请受项翼一拜！说完，其中一位随从上前介绍道：王少主，此乃我家少主，项翼，受项老将军所托，前来探望王将军，恰逢雍军——王凌听罢，赶紧扶手还礼，说道：劳烦——项将军——项少主挂念！项翼也还礼道：方才与雍军——周旋之际，已与王夫人见过，探问过王将军病情——然祸不单行，兄弟被掳，内人被杀，还望王兄节哀，我这就——回禀家父，后会有期！其余人众也都纷纷向王凌告别而去。

伯家老爷刺中心室，已经逝去；“战俘”的尸体，已被收敛；少夫人的尸骨，业已入棺；乱坟岗里徒增三座新坟，白幡于凛冽中翻飞，浮土乱飞于世——管家走进正屋，望见王家祖孙三人，忧心仲仲叹说道：好端端的——妻离子散！王母闻听，揽过王忌说道：苦了忌儿了——接着看向王凌，悠悠地说道：凌儿，宇儿——不会有事，雍军虎狼，然雍朝兴国之初，正是用人、用兵之时，想必——定不会难为宇儿！王凌附和着点了点头，说道：母亲，不用忧心，即日便去——打探宇儿——下落！王母叹了口气，满意地说道：尚不知，雍军再来——骚扰村社？王凌回复道：母亲，我已与伯牙商议，欲将村社——男性村民，召集起来，一部分由伯牙带队，依后山山势，开凿崖洞，洞洞相连，可储粮，又可躲灾；我欲带队，利用场地，进行操练，对其加以对阵指导，护卫村社；并于东南西北，四向入口，分设岗哨，轮流值守，互通信息！

月余后，岗哨肃立，随着校场上一声“报——雍军来了”，在训练有素，有序地情况下，全村村民，无论大小，全部躲进隐蔽而结实的山堡，爬在用茅草遮蔽的洞口上，便可以清晰地看见整个村社和璞玉河河岸——就看见璞玉河北岸的芦苇塘里，露出点点黑色头颅，瞄着河堤上飞起的灰土，裹挟着雍军上万大军，从璞玉河大堤上，旌旗猎猎，威武雄壮，整齐行列，士气如虹——在“众目睽睽”中，沿着河堤徐徐而上，便有村人低语：雍军虎狼，岂会——秋毫不犯，幸有崖洞！又有人语：快看——行伍中似有——襄国兵士！身旁有人说道：不只有襄国，还有其他的，定是他国归降兵士！一老妪抹着泪说道：能活着就不错了，可怜我那孩子，战死沙场了！又有人说：再这样打下去，村里就只剩老人了，开春连个干活的劳力都没有了！有人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告示说，是要借道北上，攻打齐国，遭殃的还是劳苦大众——

众人便在唏嘘慨叹，啧啧称叹，忧忧戚戚中开始耳语、以致喧哗起来，随即看着远去的队伍，未作停留，只是留下久久未能落定的浮土与尘埃——便听得河北岸依稀有人大声喊着：雍军——勇武——雍军——勇武——继而城北的民众纷纷走出芦苇荡，战战兢兢地集体喊起来，王凌所属南岸见此情景，也缓缓掀开山体上各个洞口，也随声附和起来，两岸的民众同时喊起来：雍军——勇武——雍军——勇武——声音在璞玉河上激荡起伏；村民们便也沿着山路回到村社，王凌和伯牙挤在在人群里，伯牙嬉笑着说道：听声音就知道，定是刘禹——王凌笑称：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随着雍军北上攻打齐国，璞玉河冰凌也逐渐融化，鲜有的太阳颤巍巍地露出半边脸，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河山，安定有序的村社，也在王伯俩家组织的春耕祭祀活动后，逐渐活泛开来；管家急匆匆、兴冲冲地找到王凌，激动地唤道：少主——少主——老爷——老爷——将军——将军——

在后院，王凌正在一边修缮、打磨着父亲的战戟，一边指导王忌操练兵器，听闻管家之言，错愕地看着他，管家含泪而诉：少主——老爷醒了——老爷醒了——夫人让我请你赶紧去看看！王凌听闻，激动地对王忌说道：儿子，爷爷重伤在身，愈近半年，昏睡不醒，今日天眼初开，定是吉人天相！说罢放下手里的活计，带着王忌走向前院父母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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