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烧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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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穹顶，更似华盖，星月点缀，璀璨夺目，辉洒山河；

河如纤绳，更似玉带，村舍紧裹，汤汤有声，激荡民声；

火如灿阳，更似明灯，尘烬翻飞，摇曳升腾，助燃雄心——

院子里慌张的说话声音，也引起了偏厅王母和王忌的注意，王忌循着声音略显兴奋地跑了出来，朝着伯牙大声唤着：舅公——舅公——王凌见罢制止道：忌儿——切莫失礼，快快行礼！王忌撅着嘴向伯牙扶手施礼，伯牙也按捺住惊慌，强挤出和蔼的笑意；王凌随即肃然而道：忌儿——回屋温习功课，我与舅公，有事相商!王忌嗫喏而道：功课已——温习数遍——伯牙依然强挤着笑容，但眼神里透露着急迫；王凌见状敦促道：那便去后院，操练戟戈!王母也附和道：忌儿——后院玩耍——王忌看了看王凌和伯牙，脸上露出些许喜悦之情，扶手施礼道：父亲——舅公——忌儿拜别！王凌和伯牙看着忌儿兴冲冲地步入后院，伯牙嬉笑道：王兄，终是——将门之后，偏爱戈器！王母朝两人微笑着说道：凌儿——舅公——回厅祥叙!王凌转头看看伯牙，见伯牙无安坐之意，便向王母扶手施礼道：母亲——得伯牙通告，河北失火，谷仓遭抢，事态紧急，欲前往查看!王母听罢，伯牙也施礼，且将所见粗略告知；王母随即向后院唤道：管家——忌儿——管家和忌儿循声而出，向王母施礼；王母向王忌和管家肃言而道：忌儿——管家——带着家丁，看好谷仓！王忌听罢，欲施礼而退；王凌走上前来，扶住王忌肩膀，说道：忌儿，还要——护好祖母!王忌果断应允，施礼而去。王母转头又向管家说道：管家，挨家挨户，前去告知，收拾口粮及衣物，后山暂避!管家得令也施礼出门，王凌和伯牙向王母施礼，匆匆走出院外，各自跨上马，直奔河北。

璞玉河上空，飘着零散的灰烬，孱弱的火星子，倒影在河水里，忽明忽暗。过了璞玉河桥，哭声、喊声、泼水声……愈发清晰，愈发凌乱；秸秆的燃烧味，木头的燃烧味，混合着毛发的燃烧味……愈发呛鼻，愈发厚重；村社里晃动着身影，坍塌的茅舍，污水合着灰烬肆意横流……愈发吵嚷，愈发惶恐——王凌和伯牙勒住缰绳，跳下马来，缓缓往村社里走去，就听得身旁有人唤道：王凌兄——伯牙兄——两人这才停住脚步，借着微光仔细端详，脸上已被汗水合着灰烬，两只眼睛在黑色脸庞上显得格外明亮，麻布衣服上也被烫出几个黑洞——王凌和伯牙不由得愣在一边，那人便忙着用棍子把未燃尽的茅草挑开；伯牙仔细观眺片刻，便唤道：刘禹兄——王凌听罢，也仔细端详，心中暗想：从体形和脸部轮廓来看，确实刘禹，但自己没想到的是，在他心里，他一直以为刘禹百姓出身，一朝亭长，定会横行乡里，欺诈村民，也正因如此，自己也对刘禹一直保持距离；面前这个形象，若确是刘禹，不免为之一惊……刘禹听到唤声，转身点头示意，朝就近的几个村民说着什么，把棍子递给一位村民，一边拍打着，一边顶着黑脸走近，扶手施礼道：二位兄弟，刘禹失礼，如此模样——王凌忙热情还礼道：刘禹兄，事出有因，不必多礼!伯牙不由得，略显惊讶地，看了看王凌的一反常态，转瞬调整好，说道：刘禹兄，虎狼之兵呢？

刘禹摇摇头，叹气而道：抢掠一番，我与村民，持械反抗，虎狼之兵，见势不妙，扔下火把，惶惶而逃！王凌狠狠地扔下缰绳，怒而问道：征缴之粮，百姓已供，尽入国库，为何如此，烧杀抢掠？刘禹叹气而道：虎狼之兵声称，驻军粮草亏空，朝堂只为——争权篡位，不予补给，任其——自生自灭……王凌愤而答道：势如虎狼，草菅人命——如此一来，怕要真乱！伯牙也附和道：我本今日，便是前来，告知刘兄，内乱之事，话未说完，就逢此事——措手不及！刘禹无奈叹道：朝府内乱，殃及百姓——说罢，转身看看四周一片狼藉，尘埃落定，明火已无，仅剩几缕灰烟，袅袅轻轻……刘禹扶手施礼道：二位兄弟，前往茅舍，小叙一二！王凌与伯牙对视后，施礼说道：刘禹兄，本应前往，向刘老丈行礼，但恐今日——心在此处，难以虔诚，不便打搅！伯牙也附和道：王凌兄，此言有理!刘禹便也作罢，王凌接着说道：刘禹兄，谷仓，粮食，受损几何，村民——伤残何如？

刘禹指了指身后的矮墙，伯牙接过王凌手中的缰绳，把缰绳绑在近旁的树干上。刘禹斜靠在路边的残垣上，说道：本无余粮，指望秋收，得一丰年，岂料——遭抢逢烧，几无颗粒——王凌听罢，凛然而道：刘兄，不必担心，待禀明家母，将自家粮食，分与刘兄，以解粮困——刘禹听罢，眼含泪光地望着二人；王凌转身问道：何如，伯牙兄？伯牙停顿片刻，欣然答应，说道：本就共饮，璞玉河水，相互帮扶，共度难关!刘禹起身，俯身施礼，说道：深表感谢——王凌还礼而道：有无死伤？未等刘禹回答，就从巷道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人徒然起身，站正身体，虎视眈眈地盯着夜幕中的巷道——微光下闪着亮光的马匹，前前路三人，马上人慌忙勒住缰绳，只见黑马便腾起，前腿在半空里蹬了两下，稳如铁钉一样扎在地上——

项翼兄——王凌仔细观眺后唤道；伯牙和刘禹也应声附和，项翼跳下马，扔下缰绳，冲刘禹怒斥道：刘禹兄，既已持械而起，何以惧之；应将此匪，戮于棍棒，何以让其——轻松逃脱；虎狼之兵，犯我襄人，夺我粮食，应将其——葬身火海，以祭襄人忠烈，何以置此？刘禹听罢，长吁口气，说道：持械——只为护粮，不是惧怕——王凌也开解道：项翼兄，言过——项翼挥挥手说道：有人来报，多地祸乱，赶至此地正欲知会——尔等——王兄，南岸可好？王凌便将河南岸情况，以及出发之前王母所做安排，告知一二。项翼连连称赞，遂转向刘禹，道：刘禹兄，粮食被抢，不必担心，王兄愿助，愚兄亦会；有无村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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