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捷后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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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漫霜，疏朗清透，河水奔腾，氤氲朦胧，长路漫漫；

荒草凄凄，风摧而飞，茅屋颤抖，雨雪霏霏，民心寂寂；

山河有恙，泪眼婆娑，饿殍求生，伤痕累累，东躲西藏——

呐喊声、惨叫声、撞击声，马匹嘶鸣声……时疏时聚，时断时续，不绝于耳；王凌闻听，向近旁令兵说道：举戈布阵，准备战斗——项军传令兵急忙勒住缰绳，马儿在嘶鸣中腾起前蹄，重重砸在地上，兵士跳将马下，扶手施礼而道：王将军，项军已全面进攻，东门即失，命我知会各位，县署相见！王凌听罢，摆手示意，说道：诺——传令兵起身，跨上马，奔驰而去——

王凌看着肖四，无奈中嗔怒道：项兄，擅作主张，依旧年轻气盛！肖四扶手施礼道：将军，发令北门，赶紧进城，以防万一！王凌点头允诺，肖四拿起令旗，向北门守军示意，片刻之后，北门缓缓打开；王凌和肖四跨上马，在腾起的一片灰土中，鱼贯而行，进得北门——城上守兵，纷纷跑向东门方向，王凌拦住一兵士，问道：东门现状，何如？兵士上下打量了下王凌，肖四凑上前，说道：此乃王凌将军——兵士怯生生地看着王凌和肖四，答道：将军，和谈不战吗——缘何痛下杀手——说罢兵士便匆匆而走；王凌长吁口气，抬头向南，但见刘禹兵马也已长驱直入，转身下令：将士们，加快步伐，直奔东街，阻遏项军！

于街口，王凌与刘禹相会，见此情景，两人跨马絮叨片语，协同直向东门；刘禹扶手施礼道：能与王兄同谋，实乃民之大幸——然项兄，急于求成——王凌惭愧而叹，隐忧而道：刘兄，惭愧——忧心——皆因将帅之争，若能事前告知——何以——说话间，便已见一群县署守兵横亘在街道，举戈向前；项翼跨马戈前，提枪挺进；两方亦趋亦退，在此纠缠过程中，项翼扫枪而去，阵前便有倒地而亡者；守兵中有人见身后亦有义兵，更是止步不前，也有举戈转向王凌和刘禹者，项翼见势，更是兴奋，提枪猛进，前排守兵便如春笋一样，刷刷倒地；王凌见状，紧抓马缰，白马腾起，飞身一跃，跨过守兵，稳稳站在项翼阵前，长戈也挡住项翼长枪，将其高高抬起，杵在半空，大声唤道：项兄，止战——休战——项翼收枪，怒言看向王凌，说道：王兄，要攻则攻，何须等候，以我之力，东门已破，何以惧之——说罢，项翼闪转腾挪，从王凌的纠葛缠斗中，将长枪摘出，直刺守兵；王凌抬戈继续阻拦，嘴里急唤道：项兄——勿再杀伤——刘禹也唤着守兵：兵士们，县令已降，放下戈器，免增伤残——守兵胆怯地看着，提起的长戈，试探性，缓缓的低下来，未敢放下；项翼听罢，用长枪重重地杵在地上，喊道：刘兄，王兄，何来投降——切勿恋战，快快进攻，以防县令逃逸——

王凌收起长戈，呵呵而笑道：项兄，果真已降——降于刘兄——项翼半信半疑，且眼露怒色地看向刘禹，刘禹微微点头——说话间，县令带着随从，也匆匆来到东门，挤到刘禹马旁，毕恭毕敬地将降书，双手呈上；随之守兵们手上的长戈也放在地上，退至街边；项翼见状，脸露怒色，怒道：刘兄，暗藏手段，竖子——便欲上前与刘禹理论；王凌见势，拦住项翼，朝刘禹喊道：刘兄，既然如此，往县署再议——县令听闻，向王凌和项翼扶手施礼道：二位将军，不打不相识，县署叙旧——县署叙旧——王凌还礼，并扶髯微笑而答：县令带路——我等前去——

所有兵士站立街旁，迎回张吉和伯牙，一行人进入县署，县令不由自主地将刘禹推让上主位，王凌、肖四、伯牙和项翼、张吉各坐一边，县令自觉退至尾端跪坐，与伯牙对面；项翼见此，自顾自端起酒觞，猛灌几杯，冷笑而道：刘兄，依此情景，即为主公，吾与王兄，便要称臣——刘禹“呵呵”憨笑，扶手施礼道：未有王兄，合力游说；未有项兄，戮力攻城；想必县令，难下决断——论及主公之位——王凌抬手制止而道：项兄，刘兄，依我之意，切勿争辩——县令既已归降，首战告捷，值得庆贺！项翼抬头与王凌对视片刻，王凌扶髯微微点头示意，项翼便也心领神会，脸露愉色，端起酒觞相互祝贺。

一番畅饮，欢庆之后，酒酣间隙，王凌抬手指向肖四，颇为隆重地将其举荐，一一详述，在寒暄絮叨、施礼还礼、推杯换盏中，王凌施礼而道：诸位，依我之见，既已如此，沣水县城，交由肖四和县令代管，负责西征粮草储备、兵力蓄积——说罢，片刻宁静之后，刘禹首先施礼而道：赞——随即相继回应，肖四与县令也从案后起身，向各位扶手施礼，异口同声说道：不辱使命，同力完成！

项翼见此，转向张吉，施礼而道：先生，依你之见，按其谋策，沣水之捷，谁为主公？话音刚落，大家纷纷放下酒觞，止语细听；张吉微微而笑，脸露惭色，扶手施礼而道：三位将军，愚兄欠虑，首战谋划，实为不妥，各自为政，缺少沟通，攻字为先——三位皆有功，相较之下，不战而胜，更为上谋！张吉说完，向项翼扶手施礼道：项将军，愚兄有辱，知遇之恩！项翼听闻，胸脯起伏，端起酒觞，饮尽而道：先生谦虚——台上刘禹见状，急忙起身，退至台下，向王凌和项翼扶手施礼，说道：二位贤兄，台上之位，主公之争，我愿退出，尽心辅佐，逢战皆能——不战而胜！此言一出，项翼脸露愧意，夹杂些许惊诧；王凌心中不由得慨叹，暗自自言：难得刘兄——有此想法——便施礼而道：刘兄，项兄，主公统领，切勿争辩，我自知其能，甘心辅佐，共举大事！刘禹和项翼听罢，两人看向王凌；王凌坦言道：二位贤兄，丹水之地，有我所虑——刘禹迈着缓慢的步子，在案后跪坐；项翼也缓缓点头——

就在安静之际，张吉和肖四异口同声而道：我有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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