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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告别陆嘉嘉,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出外科急诊大楼,一眼就看到了将车停在楼门口的季晗。见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季晗抬脚跟了上去:“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去酒店很不方便吧,不如……”
脚步一顿,江黎还是婉言谢绝了季晗的好意:“我在手机上找了家酒店,就在这附近,而且,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没事,”季晗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先送你过去。”
看着前方空荡无人的路口,江黎犹豫要不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见季晗已经娴熟的把自己的行李搬上了车的后备箱。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是不认识的医院同事关系,还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但偏偏是季晗,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复杂,先不提大学四年的同窗之谊,俩人还有过三年的感情经历,是彼此的初恋,之后更是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关系。
江黎这次回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季晗,毕竟两人也有七年未曾见过了。
抬头望了望了天,凌晨四点天空里刚出现的那点蔚蓝,很快就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上海这座城市临海,气候变化的快,当初之所以离开这座城市,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非常讨厌上海的梅雨季。
外科急诊大楼里已经有值夜班的护士医生准备离开,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下雨了”,天空中开始滴落雨珠,江黎抬手,掌心里感受到了几滴凉意。季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她说:“下雨了,我先送你去酒店吧1
两人说话间,雨势骤然变得势不可挡,外科急诊大楼里零星的几个人也纷纷走远避雨,江黎只能顺理成章钻进了季晗的车。
季晗长得瘦削偏高,江黎跟他能有一个头的差距。车里季晗要了酒店的地址,打开了车载导航,酒店的地址距离医院也不算很近,开车要将近十五分钟。
车窗外的雨去势不减,风刮得很大,江黎是不耐寒的体质,刚上车时身上淋湿了些雨水,手指尖已经变得冰凉,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酒店在mh区,季晗帮她把行李拎到前台,前台却告知酒店最后一间房,刚才已经被订出去了。这个季节赶上疫情解封后的旅游旺季,上海酒店的房间都很紧张。
“还是住家里吧,”季晗不等她拒绝,拖着行李往酒店外走,“你的房间这几年基本没动过,而且当初买这套房子,不就是因为在医院上班方便,你才回来,住酒店根本适应不来。”
江黎没心情继续找其他酒店,说了句“打扰了”,转身又钻进了季晗的车里。
二十分钟后,车子拐过中金国际广场,停在了小区楼下,七年前俩人之所以挑中这套房子,也是因为这里交通便利,小区左侧就是徐家汇地铁站,开车出门直行十多分钟就能到复旦大学附属肿瘤一院,而且这里距离两人大学的母校,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也很近,闲暇时还能回去看望老师。
时隔七年,江黎又一次站在了自己阔别多年的家门前。
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母亲还尚在人世,而她因为刚升住院医没多久,一周七天有六天都要住在医院,所以只能委托母亲来帮自己打扫房间。季晗打开了房门,记忆像是汹涌的潮水不断从江黎脑海里翻滚出来。
她站在原地,目光停在了正对着玄关的蓝色翻毛褡裢上,那是母亲买的羊绒毛线,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即使隔着门,她都能清晰描绘出翻毛褡裢上每一个针孔交错的方向。
房子整体的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风软装,用得实木家具,很温馨,之后在纽约与华盛顿的那七八年时间里,江黎一直沿用这种装修风格。房子一共三室一卫,客卧里还留着她大学时的东西,当初离婚后便出了国,一直没有带走。
外面的雨势滂沱,捶打着散开的飘窗与白色的窗帘,开合的窗框下,溜进不少雨,在实木地板上滩成一片。季晗顾不得换鞋,赤脚踩在湿漉漉的水渍里,伸出修长的手臂去关窗。
江黎推开了客卧的门,浅白色调的卧室里,每样东西都和几年前自己离开时一样,甚至床头摆放的熏香也没有换过。她看着成排的书架,上面摆放着的医学书籍,甚至连顺序都没有变,依旧维持着曾经的模样。
她抚摸那些岁月的痕迹,直到那张被她深藏在医用英语书籍后的信封,露出崭新的一角时。这是母亲赵桂芝写给18岁女儿江黎的信,也是她人生中收到的唯一一封来自母亲的家书。
她仍然记得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她高考结束报志愿那天,身为人民教师的母亲强烈反对她报考复旦大学医学院的肿瘤学专业。母亲认为女儿不够坚强,性格又多愁善感,不适合这种向死而生的职场工作,其实母亲没有说出口的另一个原因,江黎在母亲去世后才明白,那就是医生实在太忙了,在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单亲家庭里,母亲害怕连唯一的女儿也要失去。
18岁之前江黎都是依赖母亲赵桂芝,唯独这次她跟母亲吵翻了天。
开学前临走前那天,母亲要去镇里参加调研工作,没有送自己。江黎一个人拎着厚重的行李去火车站,一整节火车厢,里面都是即将远行的学子,为什么别人都是一家三口,或者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只有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心里很委屈,甚至想暑假也不要回来了。
直到火车就要启动的前一刻,她在车窗外忽然听到了母亲赵桂芝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本该在小镇里参加调研工作的母亲,却突然出现在了满是人潮的月台上。她从车窗外望过去,母亲穿着单薄的衣衫,满头大汗,正在焦急寻找自己的身影。
母亲是知识分子,一向很斯文,那一刻却显得狼狈不堪。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去了小镇临时后悔起来,这毕竟是女儿第一次离开自己,单独出远门,但她又错过了镇里的长途汽车,是借了当地同事的自行车,骑了68公里的路赶回来的。
江黎那一刻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喊着母亲的名字。在火车轰隆的启动声里,江黎还记得母亲说得极为仓促而伤感的话:“小黎,妈妈只能送你到这了,往后的路,就要你自己去走了。”
等到了学校,翻开行李箱时,江黎才发现,里面藏着母亲的信封,是除了生活费以外,母亲又多给的三千块钱,以及她写得这一封家书。之后,江黎学业有成,认识了季晗,两人组成了家庭,母亲只有偶尔从小镇那边过来,暂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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