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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雍城的城头上,陈到和许攸一直在密切注视着魏军的一举一动,看到魏军突然停止了下来,许攸的心脏加剧跳动,胸膛中充满了紧张与忧虑,暗想道:“为什么夏侯渊要停止前进?难道他看破了我的部署?”
按照许攸绞尽脑汁拟订的作战方案,陈到率领四千马步军在城中休息,看到张郃给的的信号后密切监视,随时备战。
一旦敌人渡河人数过了五千人,就开启城门向敌渡河的先头部队起猛攻;而伏击部队趁着敌人陷入进退两难、前队与后队无法相互呼应时,从侧翼暴起难。先是树林西侧的二百名伏兵放火击鼓呐喊,火借风势,将会把敌人罩入一片火海之中。受惊的敌人必定会向东南逃逸,这样就正中了圈套,张郃率领的两千名步兵全部潜伏于那里,务必要将夏侯渊埋葬在这里。
但现在,再完美的方案也派不上用场,敌人竟然止步不前了。
“究竟是为什么?在哪里出现了纰漏?”许攸此时头疼欲裂,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策,难道就此泡汤了。
“军师,夏侯渊怎么忽然停下来了,难道我们被现了?”陈到也是一脸的纳闷,本来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城里城外都做了严密的部署,专门等待着夏侯渊的进攻,可是夏侯渊竟然停止前进了。
“不可能,我安排的天衣无缝。夏侯渊那厮虽然有将帅之才,但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看破我的计策。”许攸用力的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夏侯渊那个只会猛冲猛打的神行将军会看破他的计策。他对自己的计策信心百倍。
“可是……夏侯渊停下了,如果他不进攻的话,时间一旦拖延下去,对我军会十分的不利。”陈到也很纠结。
“别吵,容我想想!”许攸眉头紧皱,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他和曹孟德是小,小时候自然见过夏侯渊。那个整天流着鼻涕、尿尿玩泥巴的孩子,脑子就一根筋。除了跑的快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特长。在他看来,夏侯渊之所以能够多次取得战绩,就是因为他跑的快。来无影,去无踪,加上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经常性的消失在战场上,等到夏侯渊再次出现的时候,居然是在抢夺敌人的粮食。
他对夏侯渊的了解,并不少过曹孟德,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夏侯渊这样一个鼻涕虫怎么会看破他的计策?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许攸完全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中,仔细的回想着所有可能造成夏侯渊疑心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夏侯渊的部队越聚越多,一股脑的全部在柳子河对岸摆开了,沿着河岸,摆成了一个弧形。
此时此刻,魏延、褚燕都很焦急。但是最焦急的人莫过于张郃了,在他看来。如果这次计策被看破了,那么不光垣雍城会被夏侯渊拿下。很可能连卷县县城都不保。
时间不容张郃多想,他看到敌人的队型已经开始分散开了。
他从树叶的缝隙间望去,忽然看到了那帮虎卫军的可怕实力。
虎卫军的士兵们犹如鸟儿一般轻盈,迅在大树上跳跃着,从一棵到另一棵,瞬间形成了对地面部队有效的监视点与保护网。夏侯渊的地面部队也由一条直线行散开,然后聚拢到一起,士兵三五成群地形成一个个的圆形阵势,摆出对两翼加强防御的姿态。
显然夏侯渊已经现了燕军!
张郃咬了咬牙,右手握紧长枪,心中想道:“不能再等了,一旦夏侯渊展开攻击,必然会导致全军覆没。看来,只有拼了。”
刚刚将左手举高要打出全军冲锋的手势,张郃却又放下来。他做来一次深呼吸,使得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暗想道:“以我军的隐蔽地点来看,不可能这么简单被敌人现的,而且即便真的被现,以夏侯渊的作风,定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猛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可是,他现在却在对岸聚集兵力,像是暗自布阵,似乎是采取了防守措施,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戒心……”
仔细地想了想,张郃猛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处。
要说什么事物引起了夏侯渊的戒心,恐怕就是城中给予的联络信号了。
张郃反光联络信号时,是背靠着大树对垣雍城城的,夏侯渊的兵法就算再厉害一万倍,视线也不会转弯,绝对看不到的。而陈到在城头所的反光信号却正对着夏侯渊,十有引起了他的注意,故而用这招试探是否有伏兵存在。
张郃心中暗叫好险,慢慢坐在横枝上静待下一步的变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会儿,接着夏侯渊解除了警备状态,队伍重新逐渐恢复成直线状。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张郃所埋伏的地点传了出来。
张郃急忙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瞳孔突然放大了,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百余名虎卫军正在树干上跳跃着,手中紧扣的飞刀不停地从高处投掷而下,那飞刀的精准度十分的高,直接刺进了埋伏在地面上的士兵的心窝。
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从魏延、褚燕所埋伏的地方同时传了出来。
张郃大吃一惊,脑海中忽然一个灵光闪现了出来,急忙叫道:“不好,中计了!”
铺天盖地的飞刀从高处不断的投射了下来,精准的射在了燕军士兵的要害之处,空中不断跳跃着的人身手都十分敏捷。稍纵即逝。
而此时,魏军擂响了前进的战鼓,早先集结在河岸上的士兵纷纷跳下了水。争先恐后的向着垣雍城而去。
夏侯渊骑着一匹灰色战马终于露出了脸,准确的说,是一匹白马,尘土与泥垢掩盖了马儿原来的毛色。他整个人由于长途跋涉变得灰蒙蒙地,但别有一种历尽生死沧桑的豪放魅力,马背上的夏侯渊腰干如标枪般笔直,厚重的铁甲依然掩盖不了他彪悍的体型和雄壮的气魄。
此时这豪勇的大将。正以飞快的度先行渡过河去了,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催促士兵加紧步伐。他那满是尘土的脸上,一双眼睛四下里来回扫动,凌厉的眼神就象锋利的刀光。
密林里,埋伏着的张郃、魏延、褚燕被突如其来的魏军虎卫军搅的乱成了一团。士兵们都纷纷抬头望着上方,见人影晃动,手中举起的连弩快的射击,可弩箭始终扑捉不到虎卫军的身影,一支支弩箭钉入了树干,换回来的却是一柄柄锋利的飞刀,贯穿了士兵的喉头或者心窝。
张郃此时此刻见识到了虎卫军的实力,这样的战斗力,堪比飞羽军。甚至比飞羽军更加的敏捷,好像他们是树上天生的猴子,与生俱来就拥有着那种攀爬的技巧一样。在高空中从一个树干跃上另一个树干。
张郃一直隐藏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他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狡猾的虎卫军在空中不断的来往,伺机而动。
忽然,一个虎卫军的士兵跳跃到了张郃所隐藏的树干上,张郃看准时机。“呔”的大叫了一声,长枪迅出手。直刺那虎卫军士兵的心窝。
本以为可以就此得手,哪知道那虎卫军的士兵突然一个后翻,避开了张郃冷不丁的一枪,身体直接坠落而下。
“杀死他!”张郃急忙朝下呼喊道。
地面上的燕军士兵看到敌人坠落下来,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朝天而立,只等待那士兵掉落在他们的兵刃上。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一根很长很长的鞭子直接抽打在了那个虎卫军士兵的身上,鞭子的末梢将那虎卫军的士兵牢牢地缠住了,而在远处站立着的那个挥鞭的虎卫军士兵,用力一拉自己的鞭子,直接将那个眼看要掉落到燕军兵刃上的士兵给拉了回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就是虎卫军的士兵吗?”张郃看了以后,略有点吃惊,他只想到虎卫军的是很精锐的士兵,但是到底精锐成什么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那挥鞭的人收自如,长长的鞭子在手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同伴给救了回去。
“啪!啪!啪!啪……”
紧接着,鞭子的响声在树林中此起彼伏,张郃看到那长长的鞭子如同扭动的巨蟒一样,朝着地面上的士兵抽打了过去,缠住了燕军士兵的脖子,在虎卫军的士兵用力一拉之后,直接将燕军士兵给活活勒死。有的缠住了燕军士兵的腰身,然后被用力甩了出去,或者撞在树干上,或者撞在岩石上,更有甚者直接撞在了兵刃上,不是撞得脑浆迸裂,就是被兵刃刺穿了身体,向燕军的士兵展现着他们的实力。
一道鞭影朝着张郃抽打了过来,张郃眼前一亮,急忙跳开,那鞭子牢牢地缠住了树干后,站在远处操控鞭子的人没有收回鞭子,反而将鞭子的一头牢牢地系住了,然后纵身而起,步伐轻盈地踩着鞭子快地朝张郃跑了过去,那度奔跑如风,如履平地,在即将到达张郃的面前时,手中突然在腰中抽出了一把长剑,剑薄如翼,还在空中来回颤抖,竟然是一把腰力剑。
虎卫军的种种行迹,都让张郃耳目一新,从未见过这种战斗的方式,眼看正前方的一个虎卫军士兵举剑刺了过来,他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举起长枪,若无梨花般的刺了出去。
可是,怪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那名虎卫军士兵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张郃的长枪,牢牢的禁锢在了枪杆上。使得张郃的攻击顿时戛然而止。
张郃大吃一惊,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软入蛇身的长剑反弹开来。在虎卫军士兵的手中一抖动,立刻形成了一把笔直的长剑,朝着他的脖颈便削了过来。
“唰!”
剑光在张郃面前闪过。原本软如蛇身的长剑竟然变得坚硬无比,锋利的剑尖划到了躲闪不及的张郃的脸颊上,剑尖上沾着一滴鲜血,而张郃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红。
张郃纵身向后跃起,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唰唰唰”的三剑朝那虎卫军的士兵反击了过去。
可是,张郃的攻击显得毫无威力。那虎卫军的士兵身形晃了几下,竟然躲闪了过去。看到张郃飘到了另外一棵树干上,嘴角上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张郃看到那虎卫军士兵的微笑,觉得很诡异,也不见他追过来。只是握着长剑站在那里,双目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防止他再过去一样。
“啪啪啪……”
鞭子的声音在树林中仍然不断的响起,张郃斜视了一下自己在林中的部下,这一看之下,竟然现自己部下的上方密密麻麻的布置了许多条交错在一起的鞭子,那些鞭子组成了一道网,像是罩在了士兵的上方一样。
这时,和张郃对立而站。握着长剑的虎卫军士兵,突然抬起了手,面容上多了一丝冷峻。眼神里现出了一丝杀机,轻声吼道:“天网!”
话音一落,其他虎卫军将士全部停止了行动,纷纷站在不同的树干上方,急忙蹲下了身子,每个人手里拿起了固定在上空的鞭子的。不知道按动了什么东西,圆形的鞭子突然露出了许多如同绣花针一样细小和锋利的刺。之后同时从空中跳了下去。
张郃看到这里,顿时大惊,意识到了危险,急忙对部将喊道:“何宁、潘翔!快离开那里!”
可是,他的话音刚喊出来,一道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芒的鞭子织制而成的大网,迅的落了下去。
被网罩住的燕军将士,顿时鲜血四溅,在布满针芒的大网中肢体被活活的分开,那些士兵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被弄得肢体乱飞,一命呜呼。
这还不算完,那些虎卫军的士兵刚一落地,便迅疾的散开,每个人握着一柄锋利的匕,迅的穿梭在燕军士兵当中,所过之处一剑封喉,尸体倒伏一片。
张郃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些人用鞭子不断的在空中挥打,不是借用鞭子杀人,而是在挥打挡住他们组建天网的树干的分支,使其空出一片来,让他们用更具威力的天网来杀死更多的人。
“哇啊……”
张郃的士兵在这些虎卫军士兵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何宁和三百多士兵死在了天网之下,潘翔正率领士兵聚拢在一起,但是面对虎卫军的咄咄逼人之势,却又无力反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
“燕军,也不过如此。”与张郃形成对立的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目光始终在盯着张郃,只要张郃有丝毫的异动,那个人就会立刻向张郃展开攻击,即使不能杀死张郃,也能让张郃无法救援自己的部下,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惨死。
杀人诛心,被这个与张郃形成对立的人运用到了极点。
张郃握着长剑,仔细地打量着那个人,见那个人体型偏瘦,握着长剑迎风而立,高挽的髻,俊俏的脸庞,甚至那显得有些冷傲的表情,与那孤高绝世的气质,不禁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想道:“没想到魏军里面竟然有如此年轻的武者……”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与树林融为了一体,连气息都好象全部消失。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响,风刮得越来越大了,流动的空气干燥而滚热,吹在脸上颇为不舒服。耳边是自己部下的惨叫,面前是一个不知道有何等实力的人,张郃站在那里,倍感煎熬。
“呜噜噜……呜噜噜……”
垣雍城里吹响了急救的号角,悠扬的声音让张郃意识到了,他该做点什么。
“嗖!”
张郃一个箭身朝树下蹿了出去,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坠地之后,在地上滚了两滚,刚一起身。抬头便看见一柄利剑朝自己刺了过来,他顺着剑尖望了过去,竟然还是那个和他对立的人。没想到度竟然比他还快。
不敢多想,举剑格挡。
铮!铮!铮!
三声响后,张郃再次和那个人分开,再次对立而战,他刚挪动了一下脚步,那个人也跟着挪动了一下脚步,让张郃感到懊恼异常。皱起眉头,问道:“阁下何人?”
“夏侯离。”那个与张郃对立而战的虎卫军士兵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张郃听后。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吹响了一声口哨,自己也后倒纵,开始向树林外面跑去。同时对夏侯离说道:“夏侯离,我记下你啦,咱们后会有……”
不等张郃把话说完,夏侯离扬手便是一枚飞刀,直接朝着张郃的面门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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